第八章 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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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前,12月9日,星期日。

离伍家小区有着三站地的沁水街人来人往,错综复杂的超市商店,从小饭馆里飘出的香味勾动每个路过行人的胃口,各种吆喝声也层出不穷。

“千里香馄饨诶~”

“杂粮煎饼!正宗手抓饼!”

“油条包子!”

小巷子里,在一堆废品后的角落,皓玉蜷缩在自己的窝里,已经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的时候了,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告诉它今天必须要吃点东西了。

身上的毛发像是在泥里滚了一圈似的,眉心的红色斑纹也被污泥盖住,脏乱不堪。

市井混乱不堪,一身漂亮的毛发总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皓玉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变成瓦砾般平凡。

几天都没吃饱饭,再加上连续多日的乌云压顶,小石头的能量已经枯竭,皓玉没办再用它为自己补充体力了。

总不能饿死在蓝星上吧?太丢穿越者的脸了。

跳上垃圾桶,早早起来的环卫工人早就把这里清理的干干净净,皓玉失落的无功而返,看着天上阴沉的云雾和刺骨的寒风,万般无奈只是轻叹一口气。

「差劲……煎熬……连个鸟都没有了。」

「要不然向人类讨点吃的?」

「算了算了。」想起那件事,皓玉还是收起了这个想法。

有路过的行人同情这只脏兮兮的猫,从自己的早餐中丢出一个包子后又赶着登上了公交车。

皓玉犹豫了一会,用爪子把包子拨到了墙边,那里一般是老鼠喜欢路过的地方。

至于这个包子,虽然它很饿,但是不敢吃。

以前,这附近也有许多像它一样的流浪猫,现在为什么只有它了呢?

就是因为一个人类投喂的食物,皓玉根本无法忘记那些猫在吃完食物之后一个接一个的抽搐着倒在地上,一双双逐渐失去神采的瞳孔,最终变成冰凉的尸体的样子。

明明过去了很久,但一想起来感觉就发生在昨天。

「呼……真是噩梦,想不到看上去那么友善的人类居然干这种事。」

皓玉使劲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回到自己的角落,在一个垫着塑料袋的纸盒里蹲下,盯着墙角,等着有缘鼠的出现。

好一会过去,皓玉感觉自己快睡着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打起精神兴奋的睁眼一看,并不是老鼠,反而是另一个猫,皓玉忍不住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要下雨了,要去我那里躲一下吗?」乌云走到皓玉的面前,缓缓道。

面对这个和自己一样在投毒事件中活下来的同类,乌云对皓玉另眼相看。

在她的眼里,这个脏兮兮的猫真的很聪明,刚来的时候有着一身漂亮的毛发,看起来是一只非常尊贵的猫,但它却丝毫不在乎自己,果断的在泥坑里滚了一圈,将自己染成了脏兮兮的样子,只为保护自己。

乌云的窝在马路对过,搭在一家小卖部后房外面的空调外机上,因为怕淋水所以房主人在外机上垫了木板,乌云就睡在中间的缝隙中,吵是吵了点,好歹有个住处。

至少比皓玉的这个破纸盒强。

皓玉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着急,这不是还没下么,我先等一会吧。」

它还是想等等有没有送死的老鼠露头。

「这场雨可不小,现在已经刮起风了,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好还是提前做准备。」

乌云晃了晃尾巴,想多说什么。但是看着皓玉略显疲惫的神情,最终还是转身走开了。

皓玉仍旧蹲在那里,紧盯着墙角的位置。

寒风刺骨,空气变得更压抑了,皓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它有预感,老鼠很快就要出现了,只要吃点东西,摄入点热量,身子就会好受许多。

按理说,白天应该不会有老鼠露头,可能最近天气不好,小动物们都饿极了,真有一只倒霉催的老鼠贼头贼脑的从墙缝中探出了头,鼻子一耸一耸的,顺着气味找到了皓玉放在那里的包子。

「来了。」

皓玉眼前一亮,好大一只肥老鼠!

「抓住它,就能活下去!」

舔了舔嘴角,现在还不是时候,皓玉按捺住扑上去的冲动,调整了姿态,把身子伏的更低了,尽可能的藏住自己不被发现。

那老鼠探头探脑,走一步停一步,抖着鼻子东张西望,白天的老鼠更加谨慎,视力也更好,可皓玉现在脏兮兮的,窝在纸盒里远远看过去真的像是一坨垃圾,怎么看都不像猫,老鼠虽然警惕,但并没有发现藏身在纸盒中的天敌

老鼠步步为营的走到包子面前,面对香气扑鼻的诱惑,饿了几天的它再也把持不住那份小心翼翼,抱着包子飞快的啃食起来,小眼睛滴溜溜的转,这就是真正的贼眉鼠眼。

「成了!」

看到侧身对着它的老鼠,皓玉心中大喜,打算等一会老鼠吃的入神了再动手,却没想到,突然下雨了。

低沉的乌云再也留不住越来越重水气,一阵风吹过,酝酿了几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树叶上。

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皓玉顿时被这场雨给打懵了,虽然它的窝在屋檐下,但是老鼠是在外面淋雨。

那老鼠一见下雨,便马上拖着大半个包子要回老巢,皓玉不能再等了。

猛然从纸盒里冲出来,尾巴高高立起,动作迅捷,冲破雨幕,锐利的爪子弹出,朝着老鼠扑去。

意外发生了,皓玉身上泥泞的毛发沾上雨水,让它的速度多少受到了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给了老鼠反应的时间。

那老鼠正打算回家美餐一顿,冷不丁看到一个东西飞快的靠近自己,占据了自己的视野。

老鼠被吓的魂飞魄散,包子也顾不得叼着了,肌肉下意识的反应让它高高跳起,正好躲过了皓玉的猛扑,落地后扑棱着爪子沿着巷角跑了出去,冲向了大马路。

一击落空,这是皓玉没想到的,速度过快,皓玉一头撞在墙上,顿时有点头昏眼花,但现在也来不及它头疼了,转头朝着窜逃的老鼠追去。

「哼,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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