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里已经寄生有一只魂魄,这魂魄肯定不会轻易把她的躯壳让出。”
“这不一定,那位青丘的妖灵之君孟上,说不定就可以入住这皮囊里,他不是正好喜欢男承女装,这皮囊可是一副绝妙的好皮相。”
“那他也不敢跟神争,这些妖灵之气,已经激发了这位姑娘身上的神力,所以这公子没有被邪灵在方才入侵。”
锦心一听自己的魂魄里还有一只神魂,顿时觉得心上像有猛火一般灼热,或许如在蜀山邀明轩上所看那本【四胡志】里记载的一样,自己原本的魂魄会被神魂吞噬,无法转世投胎相当于灰飞烟灭,她虽见二叔在蜀山修仙论道,觉得神也不一定存在,不过是仙人追求的一种力量和更高的境界罢了。这【四胡志】呀,锦心觉得就是一本某个老仙人的梦游志异。现在一听这仙翁说自己的躯体里还藏着一个神魄,原本就坐在地上的锦心,一下身体都瘫软了下去。看着自己身上不断飞出的红光,锦心想着:别躺下去,魂魄会被吞噬。要借着这股神力,把柳兄唤醒。
于是站起来将柳怀言扶起来,盘腿而坐,将在蜀山学的锁魄咒,用自己的神血做符介,给他定神。一旁蜀九秀见了,翻了个白眼露出龅牙说:“你这姑娘在蜀山怎不好好学呢,这符咒才学了二层,你看看你画的这是什么鬼符,起开,老夫来。”
几位长者嘴上说着眼下邪祟跑到人间来夺魂掠魄,行动上一点都不着急。或抱着手或抱着酒坛看着蜀九秀给柳怀言画符。
醒来见自己躺在锦心身上,柳怀言挣扎着起来。天上的幽蓝的星位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招琴仙翁从葫芦里倒出一把桂树灰,一阵桂花的香味淡淡的传来,在三楼天台可见千百只拖着黑色长尾的邪灵在集市上四处走动,有的邪祟柳怀言看着有些怪异:有一只龙头牛身人腿,有一只人面鱼身牛腿,有一只就是人类的样子却有两只小牛一样的耳朵,这些形状锦心倒没觉得害怕,想起天心崖上那些自己亲手所养的毒兽来。
邪灵中锦心见过一抹熟悉的金色尾巴,先是在无人的空旷巷道里找寻,再去了人多的花楼。
柳怀言用手臂挡在锦心眼睛前,锦心缓缓推开他的手。“柳兄,是蜀掌柜救了你,戴上这块水玉我们去帮几位前辈吧。”
“倒不是多紧张的事,整个狄布镇的河谷注意看就是一个宝葫芦的形状,这是神,魔,人,仙,妖,灵六界交汇处。邪灵是出不了这个葫芦口的,除非是附在人身上,魂魄在葫芦口里是没有法力的,只能靠人将自己带出去,但葫芦口处有几百号人界将士在此地里里外外都重兵把守。别说人,夜间那里连一只苍蝇也不会放出葫芦口。”常四老爹说。
“这些邪灵都是有罪之身,那些尾巴都是枷锁,虽在死亡之时留住了自己的魂魄,灵魂上因为有罪玄章,所以没办法转世和洗羽,都在死时魂魄被天雷收到了二十四楼。二十四楼双镜楼,上为双午楼共二十四层,关押的是人族,仙族,神族逝去的罪恶之人,之仙,之神的魂魄,但都不是需飞灰湮灭的重罪。下二十四楼是镜影楼,因为是上二十四楼倒过来的样子。关押的也是小罪与大过的灵界,妖界,魔界魂魄。双镜楼共四十八层,却是两个独立的囚牢。”老仙翁说道,
“不好,那个许营官的儿子。”赵掌柜一惊。
“蜀九秀,保久,酒银环你们三个留下在集市里收这些邪祟的脚迹,将他们魂魄先收回葫芦里,我和赵掌柜去葫芦口,将那个小童子带回来收了身上脚迹,把魂魄逼出来。劳烦这位姑娘和公子,带着这把千虚锁头和锁身去二十四楼门口,用这锁身环扣住两只神兽的下颚,将门关上就行。若是有恶灵邪祟阻挠你们,可将酩觉铃摇起,恶灵将无法动弹。以防万一,若是锁不慎丢失,你念一个咒语锁会重新回到你手上,跟我念:千虚阿,千虚阿。
那锁果然应声从锦心手里回到老仙翁鹰爪一帮的手上,锦心一念咒语又回到锦心手上。
老仙翁带着赵掌柜一息之间,已经移形换影到了别处找寻那小童子的身影。倒是剩下三位前辈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拿着葫芦下楼去。三人拿着空葫芦口一朝着脚印,就听见夏宫北面一个细细声音的声音:“啊,啊,啊”传来。
其他各处也有声音传来,一饷时间,这个街面上的脚迹已经被清除十之八九,干干净净。只要是路过这条街的邪祟全都被自己方才走过的脚迹,又带回这个地方然后收在葫芦里。
邪祟进葫芦口的时候,都是“崩尔”一声,蜀九秀不停听见这条住宿的客栈里传来邪祟不甘心的气馁,暴躁,这么快被抓回去的不甘叫声。抬头那酒银环已经到了夏宫里面,保久在自己旁边的那间客栈里躺着偷懒,等邪祟自己上门。
寻着远处泛着幽蓝的一片亮光,唐锦心和柳怀言朝二十四楼走去。柳怀言一路用心记着老仙翁告诉自己,下到镜影楼第一层的咒语。
锦心想着如何将自己的魂魄可能会被一位神尊吞噬之事告诉柳怀言,他才不会被吓到。
又换了一批将士在葫芦口巡夜,许营官今夜睡不着,在葫芦口外给自己的儿子用草编了七八只蚂蚱。这技艺还是他小时候,自己的堂弟教的自己,
“站住,你这小孩,大半夜不去睡觉,干嘛往镇外走去,草原上不走丢,狼和妖都得给你吃掉。”十多个守卫看着眼前扎着冲天辫的小孩,它手上拿着一个糖串子,其中一个朝小孩大吼。
“张大哥,你听,这狄布镇上怎么这会儿没有声音啊,我听了好一会儿了,你守在此处,我进去看看啊,今夜的夜风怎么比前几日倒春寒时还冷?”其中一个士兵说。
那守卫的士兵独自一人走到一线天,眼睛刚看见镇守葫芦口内的兄弟已经被冰冻起来,自己也在原地无法动弹,叫也无声。其中一个士兵先前因为寒风来的时候正在去旁边拿酒御寒路上垮一块大沙土,风一来一冻重心不稳,从沙土上滚了下去,大半截身子埋在低矮的草丛里。以及葫芦口里面两排巨大的引路火,也像是被寒气冻住,死死凝固。
许营官听到自己身后有些嘈杂,数了数手头上的草蚂蚱一共八只,于是用草根串在一起往葫芦口里面的军营走去。
“寿昌,许寿昌。”许营官激动的呼喊自己儿子的名字,那矮城墙灯下小童子不正是今日自己父母带来的自己八岁儿子许寿昌吗?
那孩童冷冷的转过身,任由许营官抱起自己胡渣扎在自己稚嫩的脸上。
“父亲,我一人独自过来见你,你牵一匹好马出来,我们去外面看看好吗?”
“好好好,我的寿昌啊。”
“许营官,快住手,放下那个孩子,他不是你儿子!”赵掌柜已经赶到,对许营官进行劝阻。
许营官一下脸色突然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