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无形。
漆黑的万米高空之上，季山海身形虚幻，哪怕周围大风呼啸，也未能吹动他半根发丝。
“地球……”
季山海喃喃自语，低头俯瞰下方蛛网般的城市。
意识移开电影院，静下心后，原本已经快澹忘的小黑猫便重又出现在脑海中。
还有，之前在一楼陪姜可卿买衣服的时候，周围环境也略显奇怪，好像总有那么一两双眼睛在暗中窥伺自己，却又找不到具体位置。
这说明，对方实力不低！
难道是地球上古修仙时代存活至今的老古董？
那得多少岁了？
又是否有恶意？
还有，如果这个猜测为真，那么是否意味着那只小黑猫就是这位老古董的灵宠？
嗯……极有可能。
这样正好可以解释为何探查不到它体内的灵力波动，因为它的主人是一位强者，大概率给它施放了某种遮蔽灵力波动的特殊功法。
既如此……
季山海眼神凛然，双手快速结印，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庞大力量如海啸般席卷四面八方。
眨眼覆盖溪市城区、郊外和邻近县市。
不消片刻便出了省，然后出国，再然后大洲，最后直至全世界。
整个地球都被这股力量所笼罩，紧接着，季山海面前出现了一颗由紫色光芒凝聚而成的光球。
上面空空荡荡，没有陆地，没有山川河流海洋，更重要的是，没有代表着天地灵气的灵力波动。
倘若换作星源界，这个球会密密麻麻。
似是不信邪，季山海冷哼一声，再度施法。
这一次速度慢了不少，明显是在进行更详细的搜索。
然而等到十分钟后，重新凝聚出来的紫色光球上依旧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痕迹。
“哼，再来！”
印法又起。
此次速度更慢，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又一次出现紫色光球。
奈何结果较之先前两次，没有任何区别。
天地灵气简直比鬼影还难找，想象中的“上古秘境”也寻而不得。
终于，在又经历了三次搜索后，季山海决定换个策略。
从“全球性搜索”转变成“区域性搜索”。
简单而言，便是将力量集中在某一块区域内，掘地三尺般找寻天地灵气和上古秘境的存在。
毕竟从那暗中的眼睛来看，对方实力不低，不动点真格的或许真找不到他们。
嗡~
天地嗡鸣。
季山海高举右手，一股看不见的庞大力量顷刻成型，覆盖整片夜空。
下一秒，大手挥动，这股力量朝着下方城市笔直而去，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没有爆炸。
没有毁灭。
甚至于大街上的人都毫无感觉。
但这股力量却融入了溪市的每个角落，包括地下，正以接触点为中心，释放出一圈又一圈能量涟漪。
季山海目不转睛盯着。
一圈……
两圈……
三圈……
涟漪扩散了足足五十圈，直至完全消散。
收获为零。
溪市方圆百里范围内找不到任何灵力波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有那么一瞬间，季山海怀疑自己这身修为可能是假的。
或者说，对方其实已经离开溪市范围了？
“……”
勐龙沉默。
若真如此，想找到他们就只能一块区域一块区域挨个搜了，又笨又没有效率。
不过反正自己时间多，只要他们人在地球上，总有找到的一天。
季山海轻出口气，意识回归本体。
……
电影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
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早撤了，其他行人也少了许多。
一辆黑色小车自天琼商厦停车场驶出，进入大道，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季山海目送，而后回头看了眼正在路边摊点烤冷面的姜可卿，疑惑道：“为何不坐郭兄的车？”
“我要这个……还有培根来三片……还有这个火腿肠再加一根吧，多点辣，谢谢~”
姜可卿认真点餐。
等老板照做，她转身仰头，笑盈盈道：“坐车干什么？大晚上的，一起压马路回家不香吗？”
“话虽如此，但此地离家约莫十里，你不怕脚疼？”
季山海掏出手机付款，“多少钱，店家？”
“二十。”
“好，扫过去了。”
“OKOK，收到了。”
姜可卿一边听对话一边低头，十个精致的脚趾头蜷了蜷。
复又抬头道：“不怕呀，反正有你在，大不了让你背。”
“……”
烤冷面做好了，被老板切成了均匀的几块，分成两份。
两人一人一份，边吃边往家的方向走。
待走到行人稀少的地方时，姜可卿抿了抿嘴边油渍，好奇道：“话说，刚才看电影的时候，阿海你是不是偷偷去找豆皮了？”
“嗯？你怎么知道？”季山海眉头轻挑。
“我又不傻，我呼唤了你好几次都不理我，那不是意识出窍了还能是什么？”
“咳……”
“找到没？”
“没有。”
姜可卿“哦”了声，捏着叉子，从季山海碗里插了一片培根过来。
但她却并没有龙口夺食的开心，反而略显失落。
轻啃一口，小声道：“找不到就别找了……家里还有雪糕呢。”
季山海将剩下一片培根也给她，摇头道：“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猫猫？”
“你知道本座的意思。”
姜可卿沉默。
顿了顿，她忽然将季山海的烤冷面统统倒进自己碗里，再来到其身后。
季山海心领神会。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便主动蹲下身，待后背传来熟悉的柔软感，起身箍紧大长腿，慢步往前走。
时不时的，姜可卿会给他喂一口烤冷面——其实季山海是拒绝的。
因为这两份烤冷面已经混了，两人口水也混了，保不齐会互相吃到对方口水。
但拒绝没有用。
创世神一点儿也不怕他，不吃就硬塞，塞到你吃为止。
等到路程过半时，两份烤冷面总算吃完了。
季山海走到垃圾桶旁蹲下身，让姜可卿扔纸碗，等起身，一张香香的餐巾纸便贴上嘴唇，轻柔擦拭。
“阿海。”姜可卿轻唤。
“嗯？”季山海侧目注视。
“如果满分十分，你给今晚的约会几分？”
“满分。”
“为什么？”
“因为认识了豆皮，吾道不孤。”
啪。
脑袋上挨了一下。
姜可卿撅起小嘴儿，不开心道：“讨厌，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季山海想了想，“那就五分吧。”
“什么鬼？我不是让你重新组织这个！”
“哦，那本座重新组织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