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柔看着方浩杰受伤的脸,心疼的抽出自己的手,恼怒的瞪龙漠轩:“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当你在和凌雪薇同床共枕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妻子?”
龙漠轩一窒,难以置信的问冷雨柔:“雨柔,难道你不是在这里等我,要跟我一起回北京吗?他是故意抱着你,不让我看见你的,他故意的!”
“你闭嘴!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那是因为——我害怕亲耳听到你说,你不去了……”
冷雨柔冷冷的盯着龙漠轩,一步步站到方浩杰身边,说:“我本来是打算去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去!”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三个气势迫人的年轻人站在路边,形成了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线。有人在龙漠轩身后,拿起手机悄悄拍照传微博。照片上,只有一个男人寂寞的宽阔背影,而冷雨柔与方浩杰并肩而立,看上去如同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龙漠轩与冷雨柔的眼神对峙着。方浩杰忽然微笑着,握住冷雨柔的手,对龙漠轩道:“你没听见吗?小雨说,她不去。”
龙漠轩置若罔闻,只是看着冷雨柔说:“雨柔,十点半的飞机,从这里去上海要四十五分钟,快来不及了。Linda已经买了你的飞机票,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冷雨柔心中一动,但想着龙漠轩刚才不讲道理的那一拳头,心中有气,依旧执拗的别过脸去,生气的说:“不去!”
龙漠轩不会再哀求冷雨柔,狠狠的瞪了方浩杰一眼,转过身,冷漠的背影带着无线萧条,上了车,对司机道:“我们走吧。”
眼看着龙漠轩的车子汇入车海消失,冷雨柔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原本冷酷的脸上露出无限哀伤。
方浩杰柔声道:“小雨,我们也回去吧。”
冷雨柔看着车海,无线寂寥的自言自语道:“浩杰,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矛盾女人?”
方浩杰看着冷雨柔哀伤的脸,忽然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留下她,那就是一个绝大的错误。也许龙漠轩与冷雨柔会因此彻底分开,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冷雨柔或许会永远觉得亏欠龙漠轩,永远记得他。
方浩杰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他牵起冷雨柔的手,道:“跟我来。”
“去哪?”冷雨柔疑惑的望着他。
“打电话问他,是在浦东机场还是虹桥机场,我送你去,还来得及。”方浩杰一边开车注视着前方的路,一边沉声吩咐。
冷雨柔听完了,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打电话,拨通了龙漠轩的手机。
龙漠轩正准备拒接电话,忽然想起,刚才就是由于自己拒接了电话,才导致差点与冷雨柔失之交臂。虽然明知冷雨柔已经不会去了,但心中仍旧抱着一分残念,还是缓缓接起了电话。
“在哪个机场?”
龙漠轩一愣,唇边旋即扬起一抹笑容,道:“虹桥机场。”
“方浩杰现在送我过去,在那里等我。”冷雨柔说完,挂断了电话。
龙漠轩听见说是方浩杰送她过来,心里憋着怒火,却又发作不得,只好一拳头打在车上,但坚硬的车自然纹丝不动。
“在虹桥机场。”冷雨柔将手机放好,这才觉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也许,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一旦做了决定,反而不再害怕。她望着车外的路,对方浩杰道:“从前天晚上接到他的电话,昨天一整天,我都在犹豫,要不要去,做这个决定真的很难。以前我从来都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浩杰,我是不是变了?”
方浩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爱一个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正因为太爱,所以才容易失去自我。而一旦失去自我,也就意味着不被对方所接纳。”
冷雨柔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方浩杰看了看她,继续专心开车。
过一会儿,冷雨柔却又十分颓丧的说:“可是,我就这样追了过去……他会怎么看我呢?”
方浩杰看了她一眼,幽幽的问道:“可是,如果不争取的话,会遗憾吗?”
冷雨柔沉默片刻,点头道:“会……遗憾的……吧。”
“那么,就别让自己遗憾,至少你做了你能做的,你问心无愧。”方浩杰含笑说道。
冷雨柔一愣,侧头看着方浩杰的侧脸。窗外的阳光照不进来,但是能够看到一轮金黄的太阳,以及金灿灿的光芒折射在黑色的车玻璃窗上,逆光的原因,使得方浩杰的脸犹如镀上了一层神祗般的光芒。
冷雨柔伸手,握住了方浩杰的手,诚恳的说:“浩杰,谢谢你。没有你在身边,这段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方浩杰笑着,心却在痛,佯装满不在乎的说,只要你过得快乐,你幸福,我就幸福。
此后两个人再也没说一句话,一直到方浩杰将她送到虹桥机场,然后陪着她进了候机厅。
龙漠轩站在候机厅二楼的咖啡店内,手中端着一杯咖啡,眼神阴鸷的看着方浩杰与冷雨柔相伴走进来。他们的样子很般配,别人看了都会误以为是一对情侣。
冷雨柔神情焦急的东张西望,方浩杰一直在安慰她,如果已经到了这里,龙漠轩却提早通过安检,那么也不必介怀了,至少,她努力过。
冷雨柔看看时间,然后发现去北京的航班,许多人都在换登机牌了,根本没瞧见龙漠轩,料想他已经离开了吧。
冷雨柔唉叹一口气,低着头,无奈的苦笑:“也许,这样结束也好。我和他,是该认真考虑离婚的事情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避免的。”
方浩杰原以为听到她说离婚会很开心,可看着冷雨柔神情黯然的样子,不忍心痛。如果离婚让她这么不快乐,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冷雨柔抬头,痛苦的看着方浩杰,用几近崩溃的声音说:“现在我不遗憾了,但是却觉得受到羞辱。浩杰,带我走吧……”
方浩杰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温暖的手掌拍着冷雨柔的背部,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女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候机厅内人来人往,都化作宇宙洪荒,与他们再无关系。这一刻,他们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