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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漠轩显得有些焦急:“我快到机场了,还有半个小时,你能赶过来吗?”
冷雨柔合上文件夹,点头道:“好。”
龙漠轩也没察觉到冷雨柔的异常,便挂断了电话。
冷雨柔盯着面前两份文件夹,想了想,将蓝色的文件夹放回到抽屉中,匆匆锁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大厦,冷雨柔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虹桥机场。一路上,冷雨柔心中思绪万千,思索着该如何问龙漠轩关于那个蓝色文件夹的问题。然而,到了机场候机室,看见龙漠轩焦急的迎上来,冲自己微微一笑,一把拥住冷雨柔,道:“没想到你还是我的幸运星,这个合作企划谈了很久,对方才有意向安排出时间。生意场上最讲诚信,如果错过了班机,事情会变得很麻烦。看来早上给你钥匙还真是万幸啊!”
冷雨柔勉强一笑,看见龙漠轩背后的Linda冲自己打招呼,轻轻点头。冷雨柔推开龙漠轩,将文件夹交到他书中,道:“快去吧,飞机快起飞了。”
龙漠轩笑着接过文件夹,道:“等我回来了再奖励你。”说着在她耳畔亲吻了一下,与Linda转身匆匆离去。
冷雨柔盯着龙漠轩的背影,一瞬间有些失神落魄。
这个男人,即便连背影都如此贵气十足。他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男人,心机之深沉,根本就是自己无法预料的啊。他可以对自己这样灿烂的笑,却又同时在背后那样调查自己,这就是龙漠轩。而自己,竟然傻乎乎的以为也许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呵……冷雨柔,看清楚,你真的了解这个男人吗?
冷雨柔眯起眼睛,摇了摇头,脚步沉重的转身离开候机室。
坐进出租车里,冷雨柔依旧阴沉着脸,对那份蓝色的文件夹里的内容依然很忌讳。出租车司机连问了三遍去哪里,冷雨柔这才如梦初醒,想了想,一咬牙,道:“去苏州,腾飞大厦。”
返程时堵车得厉害,用了一个半小时,出租车才停下。冷雨柔付了钱,立即匆匆乘董事长专用电梯,再次回到了龙漠轩的办公室。
用钥匙打开了中间的抽屉,蓝色的文件夹静静的躺在那里。冷雨柔颤抖着手,激动的厉害,拿出文件夹,开始细细的翻开资料。
因为大多都是关于自己的资料,所以冷雨柔并无需多看,只是大致浏览一遍。然而,当看到最后一页,龙漠轩用钢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大字时,瞬间如同坠入冰窖:何秀姑究竟是自杀还是另有原因,这件事与雨柔有没有关系?
冷雨柔牙齿咯咯的颤抖着,仿佛在一瞬间,又回到了15岁的那个夏季。
那一年,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当自己从报纸上读到许多关于这宗轰动苏城的汽车失事新闻时,冷雨柔才知道,原来自己与妹妹只是私生女,原来父亲还有另一个家。
而在此之前,冷雨柔并不知道,白启光与冷紫萱并非正式夫妻。她只是不懂,为什么爸爸经常半夜离家,有时候甚至一离开就长达半个月。而对此妈妈的解释是,爸爸生意上比较忙,要理解。小时候冷雨柔对此并不怀疑,长大以后也就渐渐习惯了,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其他原因。
而从报纸上,冷雨柔才知道自己原来竟然只是私生女,而妈妈却被报纸上那些可恶的记者们称呼为“第三者”、“破坏别人婚姻的坏女人”、“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妈妈在冷雨柔心中的信息一直那么完美,以至于那个时候冷雨柔没有理智去分析谁对谁错,她只是想要为妈妈报仇。
冷雨柔虽然是被父母如同掌上明珠一样宠爱着,但生性聪慧。从每天报纸的大量报道以及出事之后爸爸的变化来猜测,她竟大致猜测出了母亲汽车出事的真实原因。然而,警察对此所做的报告却是意外导致车子出事,而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当场死亡。
幼小的冷雨柔握着报纸发誓,何秀姑,我一定也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必须为我妈妈的死付出代价!
于是,之前房子早已被拍卖,带着妹妹住在公厕也不肯去白家的冷雨柔,主动找到了白启光,要求他带自己和妹妹回到白家的别墅里。
也就是从那时,冷雨柔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为此,15岁的她躲在图书馆里,花了三日时间研究犯罪心理学。
要怪,也只能怪何秀姑自己太骄横跋扈,在家里趾高气扬,以至于连佣人私底下都讨厌她。而何秀姑一味的虐待冷雨柔与冷雅柔,反而引起了佣人们的同情,在佣人们的帮助下,冷雨柔经常在半夜穿上妈妈曾经穿过的衣服,模仿妈妈说话的语调,故意披头散发出现在何秀姑面前,却又都做得诡异灵巧。而佣人们也都经常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说似乎在半夜里看见一个女鬼满屋子飘荡着,说什么要索命的话。
何秀姑做贼心虚却又不能告诉任何人真相,没多久就变得神经兮兮了。本来对丈夫出轨就不满的她,脾气变得越发暴躁。而白启光因为痛失冷紫萱,日日沉迷与酒精与赌场之间,虽然终于如何秀姑所愿回到这个家,但却对她更加冷漠。何秀姑的心充满了戾气与绝望。
于是,精神失常的何秀姑,就只能经常拿两个孩子出气。动不动就大骂白亚楠与白学辉。在何秀姑看来,如果不是生下白亚楠与白学辉,导致自己的身材变形,自己的丈夫是不会出轨的。骄傲如公主的白亚楠总在受气之后转而殴打冷雨柔,冷雨柔表面上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暗地里却更加痛恨何秀姑,也就越发的变本加厉装神弄鬼吓唬何秀姑。
终于,何秀姑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冷雨柔至今仍然记得,她最后一次去精神病院看望何秀姑的场景。
那天午后的太阳很毒辣,冷雨柔穿了冷紫萱的紫色长裙,披散着长发,走进了何秀姑的病房。而当她淡淡的开口时,何秀姑立刻尖叫一声,像见鬼了似的脸色惨败,不住的往墙壁靠过去,嘴里喃喃道:“别过来,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