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变态,萝莉控。”包诗瑶看着床边贴满整面墙的照片,照片很多,拍的却都是同一个人,“这年头,还存着照片的人可不多了。”
“红水晶屏蔽了墨的所有信息,不得已,只能找家很老很老的照相馆把这些影像都洗出来。”墨非心端着卡布奇诺,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的确好很多。
包诗瑶看着上面还是小屁孩时期的墨非心,平头大眼睛的,比现在可爱多了:“全知全能,拥有红水晶的你,不应该寻求我们的合作吧。”
包诗瑶听着刚刚的故事,虽然故事只有一半。
“接下来,不如你来猜猜看?”墨非心笑问,显然不打算将这段往事再说一遍。
包诗瑶自然看出墨非心的小倔强,看着满墙壁的照片,有些好奇照片里那个号称容颜永驻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是个倔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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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邹墨都没有将非心的事情告诉政府。
金星研究所的众人回到地球,等待他们的不仅不是夹道欢迎,还是一支军队。军队的长官客客气气地询问邹墨是哪位,随后一声令下,几个大头兵就带走了邹墨。丝毫不顾飞船上多了一位男性。
非心开启光遮蔽追了上去,却在加入理事府的时候被迫停下。
理事府外,有大量的质能检测装置,光遮蔽能够扭曲光线,甚至能阻碍红外线探测,就连热量都能大幅度的减少溢出。唯有质能不行,不仅不行,开启光遮蔽的非心,质能较于其他人只会更多,更容易被发觉。
非心站在理事府外,一等就是三天。
就在非心饿的走不动随时可能倒下的时候,邹墨被一个大头兵押了出来。一辆囚车驶来,邹墨几下就被押进去,一点反抗也没有。
非心想跟上去,还没迈开只觉得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幸亏是在早上,路人不少,这声倒地倒是没有被人察觉。
“墨……”
非心是被捡回去的。
“很奇特的水晶,干嘛用的?”没有一句安慰,醒来的时候就是责问。非心挣扎起来,肚中依旧空空。眼前的男人身着银色盔甲,左手抛掷着从非心手上摘下来的红水晶。
此时红水晶在树林内被阴影盖住,通体黯淡。
“不说就杀了你!”白银护卫拔出腰上的刺刀,刺刀抵在非心的脖子上,稍稍用力,血便流了出来。
非心认得出眼前人的身份。
政府在几年前就提出的士兵雇佣化,将一批士兵编入护卫,分成三个等级,原本最开始的打算是通过这种手段介入民间保卫组织。彻底取缔民间武装的一种方法。
至于为什么能够实行,非心没有关注过。就和现在自己是怎么被白银护卫捉住,非心没空去思考前因后果,在他眼里,只剩下活着和死亡。
死亡还是生存。只在一念之间。
非心脚下用力,根本不管刺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右手握拳就是一下砸在白银护卫的脸上。护卫手上用力,尽管已经划破非心的动脉,但这一拳是力道不减地砸在自己的鼻梁上。
一脸懵逼说的就是这种情况,然而还没反应过来,不顾脖子上哧哧往外冒的血,非心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护卫还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手就在这第二拳下意识地松开。这一松开彻底宣告了他的死亡。非心从出拳,夺刀到反杀,前后不过几秒钟。
生存还是死亡,就在一瞬间。
非心能够调动肌肉,脖子上的动脉在几秒后止住,弯下腰从血泊中拿起红水晶,红水晶上还淌着血,然而非心没有清理的想法,匆匆戴上,走出树林再次蹲在理事府前。
他要抓一个官员问清楚邹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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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多大?”疏导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包诗瑶反倒更加疑惑。
“二十五岁。”
“邹墨被召回的时候是2948年,你不可能才二十五岁。”
“没有不可能的,更何况,我死过一次。”墨非心喝着咖啡,窗外已经漆黑,伊宁的事情一出,全街戒严,早早的就被要求熄灯实施宵禁。
这样的黑夜,非心经历过很多。
“那时候,没有伙伴,没有朋友,连个仇家都没有,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墨救出来。但当我找到她的时候,我没有勇气带她出来。”
“?”包诗瑶想问,但不好开口,也随着墨非心沉默下去。
“我是黑户,我有红水晶,我想在哪就在哪,我活着只需要少量的食物和足够的空气,但墨不行。我把人类社会看得太过简单,一个人,活着不只是为了活着。她,是在替我承担我该承担的东西。”
“墨大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诉政府,政府必然会再找个替死鬼来填住民众的口。”
“我带走墨,等同于是在告诉政府,墨肯定研究出了什么。红水晶并非无敌,质能检测器虽然稀少,但的确是红水晶的克星。那时候的红水晶还没有完善,除了计算容量大以外基本没有其他作用。”
“入侵功能还不如布莱恩大叔手上的那块。”
“就连监狱的门禁都解不开。”
“我就这么坐在铁门外,趁守卫不在的时候和她聊天。”
墨非心的语速越来越慢,整个人靠在墙上,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是一段很不好的回忆。
“但我还是被发现了,尽管我很小心。”
墨非心喝着咖啡,显然有些怒火。
“监狱,向来是污秽不堪的,哪怕政府再怎么黑暗,监狱,永远是最纯粹的地方,最最纯粹的污浊。”
“更何况,是男女混合的监狱。”墨非心一把捏碎咖啡杯的把手,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
聪慧如她,包诗瑶很快就猜到了前后原因。
“然而,不是每个故事,都是主角的胜利……”
墨非心摔下咖啡杯,一个人缩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墙上的照片。
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