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终于在十分尴尬又异常别扭的情景中结束了。
自从与宋灵浩分开跳舞之后,一直到舞会结束,莫颜都再没有与宋灵浩跳过第二支舞,而且就连文森华特的身影,也从他说闪开时开始,不知道闪去了哪里。
舞会结束,大家都纷纷散场,莫颜与秦闽南跳过舞之后,也分开而坐,没有再继续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宋灵浩突然去了哪里,想必在这种时候,是有什么应酬了吧。
所以,莫颜就坐在角落的桌边,喝着侍者递来的果汁,一直等到舞会结束,而在另一边,秦闽南也没有完全离开自己注意的视线,一直盯着莫颜没有放开过。
他在眷恋,同时也在保护,不过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这个时候的莫颜,已经算是安全的了,舞会结束之后,秦闽南甚至第一次感到一种放松的感觉。
眼看到宋灵浩已经像莫颜那边走过去,秦闽南抿嘴微微一笑,但是笑容里,却有那么一点点苦涩与酸楚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看来我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一件是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言自语着,声音却低的只有秦闽南自己才能够听到,他转身走向了另一边,会场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去。
看着大家都离开,莫颜似乎也没有想要走的意思,因为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所以得在这里等待宋灵浩找自己。
安静下来的时间,像是在凝聚一样,与宋灵浩见面时要说什么?还要像刚才那样尴尬的面对吗?宋灵浩还会和之前那样的态度一样吗?
莫言不知道,心里正在猜测的时候,一双铮亮的皮鞋进入她低垂着头的视线,莫颜眉色微微一怔,抬起头,宋灵浩站在她对面。
“舞会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宋灵浩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也依然是那样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感情说着,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来到莫颜面前。
看着宋灵浩的手,那原本应该是邀请之手,但是现在,莫颜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感觉,邀请没错,不过总感觉宋灵浩在邀请自己进入地狱一般。
心境有了变化,一切的一切就都有了变化,就连看人的感觉,也变得完全不一样。
莫颜轻轻点了点头,缓缓抬起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力气的手落在宋灵浩的手心,他的温暖不在了,和之前的感觉不同了。
碰触到宋灵浩的同时,莫颜的心头一悸,不过她没说什么,看起来十分听话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跟在宋灵浩身边离开了会场。
楼上栏杆那里站着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一双带着价值不菲的绿翡翠的手,紧紧的握了握扶手,脸上浮现出计谋得逞之后的狞笑。
“这一次,莫西的女儿应该不会再迟疑了,她会有所动静的,话不用多说,只要心理上的感觉有所变化,看人的眼光就不同了,宋灵浩那里的机密文件,落入咱们手上,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就让我们耐心的等待着吧。”
坐在车里,莫颜左右的觉得难受,这一路上,宋灵浩也不像来的时候那样和她说这话,整个神色变得严肃许多。
莫颜偷偷地看了眼宋灵浩,竟然也忘记了这段时间,她都是很光明正大的看着这个俊帅男人,但是现在,怎么觉得像是自己在做贼一样。
“有事吗?还是有什么想说的。”
宋灵浩虽然没有看向莫颜,不过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身旁的动静。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接和我说好了,干嘛这样偷偷看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呃……我……”莫颜有点尴尬的低下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很奇怪,为什么突然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甚至都不说话了,我……我有点不太习惯。”
宋灵浩轻轻一笑,笑声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轻轻的声音,就好像根本不爱笑,还要被人强迫着欢笑做戏一样的别扭。
“我也和你说过的,这样的舞会我不太喜欢,但是迫不得已的必须要参加,而且天城集团和启德集团之间的关系,也让我觉得没太大必要出息这个舞会,你知道我们叔侄之间的关系,去了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当然情绪不太好了。”
“啊……是这样。”莫颜也有一种好像了然,又好像不得不回答一样点了点头。
这么几句话说完,两个人又陷入了一种相对无语之中,尴尬的气氛,有些让人窒息。
还好从这里到宋家的路程不是很长,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车子就开上了山,转眼间,就停在了宋家的宅院里。
司机率先下车,为宋灵浩打开车门,宋灵浩先下了车,转身回头,准备伸手去接莫颜的时候,却发现莫颜已经从另一边开门下了车。
宋灵浩才微微伸出一点的手,又带着一种指尖上的尴尬渐渐的收了回来。
宋灵浩知道,莫颜这是在刻意的回避着自己,甚至连之前在会场做面子的那种强迫与尴尬都不乐意了,他的心像是被压上了巨石一般难受。
莫颜先走了进去,她没有做什么停留,好像也没有听见管家顾叔在笑着和她招呼,忽视了一脸沉寂默然般走过去时,顾叔脸上那份充满诧异的神情,径直上了楼。
虽然在舞会时听到那些,莫颜当时的情绪是真的很想直接面对宋灵浩去问那些话,但是中间经过了秦海南、文森华特的打断,莫颜也稍稍的冷静了一些。
先不说事情是真是假,假如是真的话,这样直接去问宋灵浩,他一定不会承认,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冷静下来,暂时保持沉默,装作若无其事,然后用于接近秦海南相同的办法应对宋灵浩,渐渐得知一些什么事情的真伪。
心中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莫颜身子猛地一颤,她抬头看着太画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找不到方向,也在害怕现在的自己,为什么总会有这样超脱了以往的想法。
“以往的想法?”突然想起,莫颜愣住了。
如果要说以往的想法,那也应该是又回归了最初接近宋灵浩的目的。
因为从一开始,莫颜就是带着故意接近宋灵浩的目的才靠近他的,只不过在日渐长久的相处中,莫颜的心起了变化。
再回味起那些最初的想法,莫颜的脸上露出了嘲笑自己的神情。
“我怎么就忘记了呢?还一直觉得自己很善良、很单纯,其实从一开始,我的思想就是如此的复杂,那干嘛还要在意自己是怎样的人呢?”
莫颜宁愿相信,宋灵浩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毕竟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当然,那些不在一起的时间,或者白天,或者黑夜,宋灵浩在做些什么,莫颜也不知道,但是她太相信宋灵浩。
长久的接触下来,莫颜已经把宋灵浩的话当成了不用分析就可以相信的确凿,她早就不再怀疑、也不再恨这个现在一直对自己好,口口声声说真爱自己的、原本十分邪恶的男人。
大不了再回归那时的想法好了,莫颜是带着宁愿再去观察也不放过一点点遗漏的心,不然的话,早就已经违背自己内心的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和自己已经逝去的父亲莫西交代。
如果要那样去做,就不能在宋灵浩的面前表现的自己太过于不同,莫颜有些后悔她之前忘记了那些事的表现,竟然这样不客气的面对宋灵浩。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秦海南,还想起了那个邪魅的秦闽南,是因为刚刚与他们秦家兄弟脱离了某种关系,还有之前也是带着那种目的的关系吗?
莫颜在心里默默的自问着,但是她的答案总是带着痛苦才能确定。
身子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莫颜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时候,宋灵浩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宋灵浩,不能……现在不可以这样晾着他、冷着他,不然的话,如果……如果事实真的如此,我总不能让他看出我的一样,宋灵浩是何其聪明敏锐,我要克制自己的想法和举动。”
心里不停的给自己这样的暗示,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莫颜,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她深吸了口气,起身向房门走去。
在楼下,看着莫颜的背影从自己眼前消失,最然依然同在一栋房子里,但是那种感觉也依然不好受,宋灵浩摆了摆手让司机离开,他独自一个人站了许久,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少爷。”管家顾叔依然如同以往应声,宋灵浩点了下头,但是没回头,直接朝楼上走去。
刚刚莫颜有些落寞的反应,再加上现在宋灵浩这样的神情,顾叔知道,宋灵浩与莫颜之间一定出现了某些问题。
不过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不是他这个管家应该过问的事,他的责任,只是替宋灵浩管好这个宋家上下的安静,不要让他为此操心就好。
宋灵浩上了楼,路过莫颜的房间,他停下了脚步,微微蹙了蹙眉,面色有些沉重,转身面对莫颜的房门,伸出的手停在那里。
犹豫了下,又微微的伸了过去,似乎觉得不应该这个时候去打扰莫颜,因为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纠结,又有些收回手。
但是不去看,宋灵浩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关心不会减少,那样的感觉真的是很纠结,明知道误会的是自己,还要任其发展,真的好想给莫颜安慰,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这个时候的莫颜,内心也一定在烦乱,这是不必去猜测的,是必然的,单纯是这样的关系,宋灵浩的内心也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出现的最佳时机。
目前的这种境况,也是宋灵浩一直设计着、沿着对方想要的路子去走的,如果他先让自己的脚步乱了分寸,那么这一年来的计划,就全部作为白费,他也许依然会失去莫颜。
按照无情一些的想法,是两者都得不到,还是舍弃其一完成一种心愿,宋灵浩只能在莫颜这里做出放手,也是让他最不愿的、最为心痛的放手。
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终于收回自己的手,不再看,转身继续前行,却在还没迈开步子的同时,莫颜的门发出“咔”的一声。
宋灵浩似乎没怎么考虑就回了头,刚刚走出房门的莫颜就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他的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