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哉所指的双重风险，其一是指光明主宰的外在威胁，其二是对泣冰主神的不知根底。

泣冰主神自然也明白许哉的顾虑。

他只用了几句话，就成功取得了许哉的初步信任。

核心的思路很简单，就是交出主动权。

他主动承诺，只要许哉愿意答应，那么切磋的时间和地点都可以由许哉决定。

他还答应许哉可以邀请同伴同行，而他自己则只会孤身一人前往切磋地点。

许哉感受到了诚意。

这的确是很大的让步了，可以说除了向至高神发誓这种很极端的手段之外，已经将诚意展现到最大程度了。

按照一般思路推理，在这样的条件下，许哉一定会将切磋地点选在玉兰大陆位面附近，再带上玉兰一系的主神同伴。

这种情况下，哪怕这位泣冰主神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单凭他一人也难以成事。

而如果他招来帮手，那么许哉等人很早就能发现不妥，很容易就能重新躲回物质位面。

许哉考虑完自己这边，又换位到对方视角，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对方为什么一定要确定自己的真实实力呢？

这点只能猜到一半，显然是自己的实力和对方的某个决策有关，对方这是在收集信息。

至于是和对方的什么决策有关，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对方为什么愿意为了这场切磋，给出如此优待的条件呢？

显然，一来是确定许哉实力这件事很重要，二来估计对方也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按照一般情况来推理，玉兰一系主神有四位或者五位。除了许哉，另外几位实力最强也不过大圆满下位主神。

即便有人炼化两枚主神格，实力最多也就和对方相当。

而同等实力下，二打一想要完成击杀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所以对方不害怕遭到围攻。

想清楚了这些，许哉抬头重新看向泣冰主神。

对方依旧笑吟吟地坐在椅子上。

见许哉抬头，他问道：“想好了吗？想必你已经感受到了我的诚意。”

“我还有一个问题，”许哉直接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许哉本以为对方多少会透露一些，哪知道他问出来之后，泣冰主神只是笑着摆摆手，道：“这是切磋之后的事情，我只能保证我对你没有恶意。”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打一场？当然了，我希望你能同意。”

看着对方自信的样子，许哉笑着答应了下来。

对方都不怕，他怕什么？

他的实力又不是只有表现出来的那些。现在把所有主神按实力排序，许哉觉得自己排第七应该问题不大。

更何况，这泣冰主神还是死亡主宰介绍的，本身就有一定的可信度。

他如此慎重对待这次接触，那还是小心谨慎的本性使然。

泣冰主神见许哉答应下来，显然十分开心。

他取出一壶据说是亿年冰髓酿制的酒液，想要招待许哉一番，顺便再商量一下切磋的事宜。

许哉婉拒。

他对冰髓有些不好的联想。

对方也不强求。

两人商谈片刻，泣冰主神对许哉选择的时间和地点有些意外。

他本来以为许哉最可能的选择是，和他一起现在就去往玉兰大陆位面附近，然后在贝鲁特和青火的旁观下开始切磋。

但没想到时间和地点他都猜错了。

许哉选择的时间是一年后；

这很奇怪，一年后和现在几乎没什么区别，至少他找不到区别。

许哉选择的地点也很奇怪。

他非但没有选在玉兰大陆位面附近，反而是远离了那里，选在了另一个物质位面附近。

许哉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叫做贝尔托的物质位面作为战场？

泣冰主神搞不明白许哉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不过这不妨碍他和许哉定下约定。

许哉如此选择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时间选择上的原因是，许哉需要时间让本尊和主神分身汇合，组合成最强战力的状态。

而位置不选择玉兰大陆位面附近是因为，许哉不想暴露林雷灵魂变异的秘密。

要知道，林雷现在正在玉兰大陆位面附近的空间乱流中开辟神位面，还顺便尝试创造融合神位面。

泣冰主神只要接近到一定距离，神识一扫就能发现。

而另选一个物质位面，对别的主神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这是因为主神只能进入诞生自己的家乡物质位面。

而许哉不一样，他觉得自己有可能凭借世界模型中的神位面承载主神分身，从而安全躲进其他的物质位面。

当然，这一点他不敢肯定，更不敢试验。

他这样做也只是作为意外出现时最后的搏命选择罢了。

而以他的了解来看，出现这种意外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预留这种后手也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如果他真觉得有风险，那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林雷的秘密算什么？

该卖还得卖！

反正就算别人知道林雷是前所未有的融合主神，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他苟住，没人能杀得死他。

等到他玄奥大成，还不是一样天下无敌。

达成约定之后，许哉没有久留。

他和泣冰主神又聊了一些主神圈子中的琐事之后，就选择了告辞。

等到许哉返回玉兰大陆位面，他的神分身也从亡灵圣山传送回来了。

切磋的事情，许哉没有告诉贝鲁特和青火。

这件事情如果许哉都不能处理妥当，那么加上贝鲁特也是无用。

就这样，转眼间就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

许哉划开空间，去往贝尔托位面附近赴约。

贝鲁特和青火对他再次外出也没什么反应。因为在他们看来，许哉只是出动了主神分身，安全程度还是很高的。

跟许哉相比，反而是林雷的状态需要注意。

他沉浸在融合神位面的创造过程中，对外界的反应不够及时。如果奥古斯塔忽然接近，林雷不见得能及时反应过来。

简单地说，他们在给林雷护法。

……

贝尔托位面附近，空间乱流中。

许哉接近到一定距离，神识就发现了泣冰主神。

明明是他的路程更远，没想到却是他先抵达了约定的战场。

许哉将神识范围放到最大，那堪比主宰一级的探查范围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很快飞到泣冰主神的面前，问道：“我们……怎么个斗法？”

“文斗或者武斗都可以，还是交由你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