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副院跟李惠兰是上下级关系,也是隐秘的性-伴侣。
不过以李惠兰的背景,她有底气拒绝于院长的潜规则。当然,于院长也不敢骚扰这位家里有中央委员老爷子的风情女人。
两人目前的暧昧关系,完全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
李惠兰刚来白城检察院工作时,于院长一眼就相中这个三十出头,据说还是新婚燕尔的美丽少-妇。但得知她的背景之后,于院长很是遗憾地感慨没了一品滋味的机会。只是工作不出一年,于院长改变了初衷。
李惠兰并不是想象中的刺头,更不是仗着身世背景耀武扬威的官小姐。
她很好强。对权力的欲望超出于院长想象。
而即便是李家老爷子出面,他于院长当面和声和气地答应提拔照顾。可到落实的力度,又能剩下几成呢?这连潜规则都算不上,是明摆着的利害关系。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塞进来都要提拔,求照顾。这检察院也不是他开的,自然有心无力。
所以李惠兰选择了一条捷径。跟于院长狼狈为奸,亲密到同床共枕。
于院长可以不帮七大姑八大姨,但他不能不帮身为性-伴侣的李惠兰。
在李惠兰看来,身体在她往上爬的道路上若能产生价值,她是很乐意运用的。何况她在这方面本就不是保守的女人。除了于院长,白城还有几个市委领导跟她关系暧昧。
“怎么突然要开开档?”于院长含笑道。“小李,又有什么好案子值得你去追查吗?”
“嗯。”李惠兰嗓音娇媚道。“这事儿得您点头我才能办。至于细节,晚上我再跟您细谈。”
细节。晚上。
这两个词汇才是关键词。于院长已有一段日子没跟这个床下端庄大气,床上风骚露骨的女人打友谊赛了。甚是想念。
“好。我一会就让人去开。”于院长眼中闪过一丝肉色,眯起眸子道。“不见不散。”
“嗯。”
挂了电话。李惠兰又办理了各方面手续,这才夹着档案室取来的档案朝关押楚河的房间走去。
咯吱。
铁质房门骤然开启,抽烟的楚河笑着望向李惠兰,打趣道:“都疏通好了?”
“疏通什么?”李惠兰板着脸道。“你的档案一直放在检察院。想来是有人刻意给你压着。应该是你疏通好了吧?”
楚河笑着摇头:“我从没找谁疏通。”
“这些不是你我说了算。”李惠兰啪地将文件拍在桌上,姿态从容地落座,道。“现在我会给你做一个简单的记录。我的一切问题,你都必须如实回答。”
“如果不如实回答。你是不是会把我就地正法?”楚河反问。
李惠兰秀眉一跳,严厉道:“检察院不是你能开玩笑的地方!不如实回答。将来上了法庭我看你如何反驳。”
楚河摇头道:“抱歉。我应该不归人民法院管。”
“哦?”李惠兰浸淫官场多年。微微眯起眸子。“也就是说。你即便要上,也是军事法庭?”
“应该如此。”楚河续了一支烟。
啪!
李惠兰猛地一拍桌子:“楚河。你的态度最好端正一点!”
“我的态度没问题啊。”楚河打趣道。“难不成我刚才那句话让你的计划出现变数?从而导致恼羞成怒?”
“混账!”李惠兰怒道。“我是依法办事。而你,既然在检察院有档案。那我自然能依法处置你。”
“那请问,你有细看我的档案吗?”楚河反问道。
叛国?
那本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捏造的。能找出什么支持自己叛国的证据?
李惠兰冷冷道:“我相信检察院不会平白无故给你开档案。既然将你定性为叛国者。那自然是有理由的。”
“我明白。像我这种性质恶劣的案件。如果你能成功办理。那定然是大功一件。”楚河抽了一口烟,扭开酒壶喝了两口道。“你很聪明,挑了我这么个垫脚石。”
李惠兰淡漠地扫他一眼:“胡说八道。”
内心则震惊无比。这小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什么都一清二楚,像是官场老油条般将自己的计划分析得一清二楚。略一思索,她便抿了抿红唇,道:“你现在说再多也没有意义。我劝你配合检察院,否则有你好受的。”
“怎么。你还打算对我动私刑?”楚河打趣道。“看不出来啊。你长的除了风骚点,勉强也算斯文女人,怎么满肚子坏水?”
李惠兰怒道:“姓楚的。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嘴巴很脏?”楚河歪着头笑道。
李惠兰闷哼一声,怒由心生。
这个年轻小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底气足?
可是——一个背负叛国者罪名的年轻小子,又有什么底子呢?
这次李惠兰绝不会放过楚河。于公于私,她都恨极楚河。何况正如楚河所言,李惠兰的确将他当做往上爬的垫脚石。运用得好,还是相当高的垫脚石。
努力捋顺心绪,李惠兰翻开资料,一字字道:“楚河。男。二十三岁——”
“二十六。”楚河微笑道。“档案是三年前开的。”
李惠兰抽了抽嘴角。大为不快。
这却也是她被怒火冲昏头脑,否则她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略一停顿,又道:“白城人。曾任职于白城军区特战队。上尉军衔。”
“其实我再熬个一年半载,肯定能成为校级军官。”楚河扼腕叹息。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愤怒。
“曾多次执行机密性军事任务。屡建战功。是特战队优秀特种军人。”李惠兰微微抬目,阴阳怪气道。“你哪里像军人?油嘴滑舌,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烟酒不离身。部队里就出你这种军痞?”
啪!
楚河猛地一拍桌子,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戾气,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凝视李惠兰。吓了女人一大跳。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竟是将这桌子拍出裂缝。心悸之余,李惠兰冷笑道:“怎么,戳中你的软肋了。要对我动手?”
楚河片刻沉凝后,骤然前倾的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身子里像是少了几块骨头,懒洋洋道:“你继续。有不对的地方我再纠正。”
李惠兰嗤之以鼻,不屑道:“你以为档案上记录你的资料很多么?”
楚河漫不经心道:“应该不算少吧?那些年我好事坏事一箩筐。编成故事能写本五百万的小说了。”
李惠兰闻言继续往下看。这一看不打紧,当真被楚河丰富的履历镇住了。
心神颇为不宁地看完档案,李惠兰微微抬头,盯着懒洋洋地楚河道:“你为什么叛国?”
楚河的履历堪称一本近代战国史。而这样一个在军中曾立下极高名望的军人,为何会成为叛国者?
不论是出于计划还是好奇心,李惠兰都忍不住询问楚河。
“我怎么知道?”楚河笑着回答。笑容中参杂着不甘与悲愤。
他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他曾横扫恐怖份子,为部队抛洒热血。他更加放弃白城优渥的生活环境,以及那个孤身领证苦等他八年的妻子。他狠心放下一切,换来的却是叛国罪名。
叛国者!
这三字字字诛心,如一把利剑刺入楚河心脏。让他生不如死。
“你不知道?”李惠兰微微蹙眉。费解道。“这份档案既然已经开在检察院。那你自然能收到同样的文件。”
楚河身子忽地前倾,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耍你?”
李惠兰眉头一皱,道:“不可能。”
“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楚河摇头。道。“不过直接经手这份档案的检察院领导应该知道。”
李惠兰闻言不由翻开文档,翻阅文档上的经手人。
仔细阅读下,她瞧见了于今两个字。
不正是她的老相好吗?
李惠兰瞥一眼楚河,当面给于院长打了个电话。只是刚打通,门外便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咚咚。
李惠兰起身去开门,只见站在门口的于院长面色诡谲,正欲开口,却被后者拉出房间。
咔嚓。
房门被关上,屋里的楚河脸上浮现淡漠的冷笑。埋头灌酒。
“于院长,怎么了?我正好找你有事儿。”李惠兰莫名其妙地问道。
“找我有事儿?”于院长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里面那个年轻人,就是你要开启的档案吗?”
“正是。”李惠兰点头。
“惠兰。这次你找错方向了啊!”于院长言辞慎重地说道。
“怎么说?”李惠兰反问。
“这份档案当初是我经手办理的。”于院长沉声道。“你可知道。吩咐我处理这份档案的领导是谁?”
“谁?”李惠兰试探性地问道。既然是在白城办理,那应该是白城检察院一号人物吧?
于院长戳了戳头顶,压低声音道:“高检的一号领导。”
李惠兰神色一凛。不可思议道:“不应该吧?”
“理论上的确不应该。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惠兰心头微突。难掩复杂情绪。
副国级领导人亲自过问。那这份档案绝不是一般人敢开启的。而从另一个角度也能证明——压着这份档案的同样是这位国家级领导人!
李惠兰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当机立断道:“现在收回档案,还来得及吗?”
于院长微微皱眉,道:“可能不行了。这份档案一旦开启,必然惊动上面。唉。我也是鬼迷心窍,居然没查查档案来源就给了你权限。现在挽救已经晚了。”
“不如我们直接放人?”李惠兰试探性地问道。“就说是一个误会。”
“误会?”于院长眼中跳跃着隐秘之色。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吗?档案启动的同时。白城军区凌将军已经动身。高检也有人正赶来。包括目前我还无法判断身份的领导也上了车。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住保住你。他正在燕京想法子。”
李惠兰浑身发软,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这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在芸芸众生挑中这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的垫脚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