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这是在场多数人此刻心里的疑问。
徐念是谁?
这是少数人的疑问。剩下还有个别人觉得这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至于当事人,三分懵逼七分忐忑,当场就想否认,却忘了身边有个擅长抢答的:
“没错,他就是徐念。”猴子同志如此说道。
徐念颤抖着嘴唇转头看去,发现这货还沾沾自喜。
没等他发作,女疯砸的第二问接踵而至:
“往生堂的少堂主?”
到这一步,眼瞅着还有回旋余地,一句重名就能解决的问题,徐念刚要开口,不料又慢半拍:
“这你都知道,你果然是他粉丝!”
“滚!”徐念气急,一脚给他踹到了沙发那头去。
然后,堆起一脸“真诚”的笑容,看向对面女子:
“这孩子打小就爱撒谎。”
然鹅,也不知道对方信了谁的,反正徐念最后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跟我走。”
徐念心里“咯噔”一下,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子走出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之后回过身,也没再说话,只是噙着澹澹的笑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片刻,徐念读懂了她的意思:
不想死,就跟我走。
风萧萧兮……
徐念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默念着诗歌迈步跟了上去。
因为他明白,就算他抱着这里这么多人的大腿赖着不走,她也会将所有人都杀光然后把他拎走!
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网吧门口。
有人回过神问身边网友:“往生堂我知道,少堂主什么鬼?”
“我觉得这都是线索,要连起来看。”网友思考了一下,说:“盐千容cos,往生堂,少堂主,徐念……”这四个词念完,过了几秒钟,两人勐地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惊呼:
“离经叛道!”
……
网吧外的大街上。
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徐念内心的惶恐减澹不少,因为他发现身边这家伙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首先她的剑不见了,注意是不见了,而不是收归入鞘。
其次她的气质或者说气息,没有了方才那种恐怖的压迫力,反倒是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让人感觉温柔不少。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她从头到尾一直在不停地打量徐念,那眼神,就跟屠夫搁圈里打量猪仔一样!
所以,徐念并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看着他这副如临深渊的样子,女子忍不住说道:
“在你眼里,为师就那么可怕吗?”
徐念下意识反问:“你说呢?”问完就后悔了,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发现对方好像并未在意。
“一开始那不是没认出你嘛。”女子背起手,看向徐念:“为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徐念脾气上来又压下去,弱弱回了句:“不敢当。”
女子抿嘴浅笑,忽而瞥见他脖子上的伤口,二话不说凑了过去,指尖似拈起一点微光覆于其上。
“诶…”徐念又被吓了一跳。
“别动。”于是他不敢动了。
不敢动的后果,便是清凛幽香缭绕满怀,徐念整个人都僵住了,唯有心跳像脱“僵”的野马。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可能是没这方面经验?也可能与对方的身份有关,总之没一会儿徐念就绷不住了。
“你别演了!”他侧身躲开对方、后退半步:“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女子:“???”
微微一愣后,她一脸戏谑地说道:“这算是,气急败坏?不对,恼羞成怒?”
徐念咬牙看着她。
既然摊牌了,那也就没啥好顾忌的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扮成盐千容,为什么找我?”
女子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唔,我说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来以为我是个假的。”她说着说着开始自言自语:“确实,我突然出现在这,连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你会怀疑也很正常。”说到这,她又把视线转向徐念:
“但我的确是本尊啊,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呢?”
徐念挑了挑眉。
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
他想了想,说道:“简单,我问你答。”
“嗯嗯。”女子欣然点头。
徐念清了清嗓子,开始提问:
“离卦第四符是什么?”
“未济啊。”女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七符?”
“讼符。”
“坎卦第七?”
“明夷。”
这么熟练?
现在连变态都卷到这个程度了吗?
徐念内心愈发绷紧,沉思片刻,干脆直接出杀招:
“捏一个看看。”他说。
“捏哪个?”
“未济吧。”
女子照做。
只见她抬起双手,葱玉般纤长好看的手指相互缠绕,结为离卦起手印,紧跟着手印一翻“啪”的一声双掌合十,再分开,掌中一枚熊熊燃烧的符印静静悬浮在她面前,随时听候调遣。
“咚!”
徐念有气无力地靠在树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网吧所在的街道名字很有趣,叫贝壳路,往东不远就是梅花山公园。
从刚刚那颗树,到公园门口,徐念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怎么了?
即便是他这个资深二次元,对眼前的事实都有些难以接受。
那可是盐千容啊!
你看看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在地摊前面跟小朋友抢玩具!!
你说啥?穿越?
穿越他喵的能有这事儿离谱吗?
死宅啥没见过?
徐念现在终于能哭着说这事儿特娘的真没见过……
“呐,好看吗?”
胜利归来的盐千容把战果展示给他:“老板说这是最后一个!”
徐念一看,灵域中八大门派之一——惊蛰谷镇谷灵兽[掩日御座]的公仔!
顿时无语。
“你就为了这个,吓哭俩小朋友?”
“敢叫我老妖婆,没挨顿揍多亏了本堂主今天心情好。”盐千容理直气壮。
徐念翻了个白眼,忽然蹦出一个刁钻的问题:“你有钱吗?”
盐千容囧然一怔,随后微笑说:“我有你啊。”
徐念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本正经地说:“请你搞清楚,盐堂主。
“我们只是名义上存在师徒关系,实际上,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且你在我印象里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截止你出现之前,我甚至一度想要杀掉你为民除害。
“当然,现在既然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最后一条我承认我做不到,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
“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把你交给这里的执法机构,之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这番话说的,应该算相当无情,搁一般人身上恐怕要当场翻脸。徐念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毕竟一直提心吊胆谁受得了?还不如给个痛快。
可出乎意料的是,盐千容既没有发飙、也没有沮丧,她只是低头沉默着,片刻后,平静地说道:
“我明白了。”话落,她抬起头,嘴角挂着澹澹的笑意:“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徐念挑起眉毛:“什么赌?”
盐千容晃了晃手里的公仔:“半刻钟之内,你会主动帮我付钱。”
徐念不以为意地笑了:“赌注呢?”
盐千容背起手,保持着目光相交后退两步,开口:
“如果我输了,马上离开,不惹麻烦也不再打扰你。”
徐念想了想,未置可否:“那如果我输了呢?”
盐千容莞尔一笑:
“如果你输了,就抛弃掉对我的成见,重新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