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叔也在校武场，当裁判。萧也何真的来了，坐在两边的椅子上低头不语，他还真是不避嫌。这不是摆明了说被皇帝抢了老婆，还来自己面前炫耀，他不高兴了吗？在远些的地方，看台上竟然有许多穿红着绿的女子。

若香见我乱看，说道：“那都是公侯官员们的家眷。”

莺儿忍不住：“都是来相看女婿的，每一年的骑射比赛都要成全好几对呢。”唐风汉俗，我庆幸给小说强按的时代不太远，还能感到一些余风，没那些忸怩作态。

若香轻咳。岳阁也意味不明地看了这边一眼。莺儿立马闭了口。好好的校武场上，都是跃跃欲试的后生和欢愉的家眷，连他也是英气勃发，唯有我一丝不苟地穿着礼服，坐在这儿，活像个木偶娃娃。和那个一脸不高兴的萧也何还真成了一对。

“皇上有令，比武开始。”一名武官一声传令，熙熙攘攘的人们立马鸦鹊无声了。

岳阁不紧不慢地接过侍从递来的雕弓，自己却一个漂亮的飞速翻身拈起一支箭，我还没看清，箭已离弦，直直飞向校武场的另一端。箭越来越远，有些看不清了，却听到一身巨响。岳阁微微一笑，放了弓，重新坐到我身边。

我还没明白，岳阁亲昵地凑到我耳边，含笑说道：“百步之外，射落挂着铜锤的绳子。只怕你的表兄，也做不到呢。”

我下意识看向萧也何，正好碰上他的满是伤痛的目光，我推开岳阁：“就不怕臣下说你轻薄？”

岳阁笑着不答话，指了指远方。

原来刚刚一声巨响，马赛就开始了，现在一个个都拍着马飞驰而来。

后来比赛的花样虽然繁多，都比不上开始时岳阁的那一箭精彩，只怕那边的女眷们，不少都春心荡漾了吧。

岳阁亲手赏了前三名不少东西，那把他刚刚用的雕弓就给了第一名。每年的骑射大赛不过是皇家表彰重武的意思，不是真正地为了选拨人才，参加的也都是世家子弟。一个个都神采飞扬，说起来，真的是选女婿的好时候。

“想什么呢，朕交给你的事办了吗？”

前头赐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萧也何还落寞地坐在那儿。

“必须要去？”

“长痛不如短痛，你要真为他好，就该让他清醒点。这事怎么做，不该朕教你。”

我唔了一声，一人走了下来，在萧也何面前多停了半秒。

他果然跟了来。

相对两无言。

明知一切在岳阁眼中，再这样僵持下去，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实在不妥。我不得不开口：“他，是皇上。”

“我不管他，我问的是你？”

“我已经嫁人了。”

“陛下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你在他身边是要吃亏的。”

我垂眸：“陛下对我很好。”

他抓住了我的手：“之前，他关了你整整两月，别人不知情，我还能不知情吗？那两个月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吗？”

“表哥，你先放开我。”

他木了一下，苦笑：“你叫我表哥？以前，你都是绕在我身边一口一个小哥哥的。他们都以为我疯了，你也这么想吗？我疯了，我是疯了。以前我只是以为你是我的妹妹，圣旨下来的那一天，我才明白那是什么。这么长时间我想见你，又不敢见你。”

“表哥，你不要再说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真愿意和他一起，还是被他逼的？”

我躲开他眼中烧人的火，不知所措。

“也许你爱的只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变了。”我实在是撒不了慌，顶着凌初见的名衔，但我不能枉受了别人对她的爱。要是让我说，真愿意和岳阁在一起，我也说不出口。

“初见你没变，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为难你了。”

“那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表哥就不要再管了。”

他眼中的火黯淡了：“君命难违，初见，我不怪你。我以后也不会在纠缠不休了。”

看着他黯然神伤地离去，我忍不住唤他：“表哥。”

“初见，还有话吗？”

“你多保重。”

“谢谢。”

……

“被他打动了？”岳阁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

我点了点头，都被他看出来了，还是承认的好。

“可以答应我，别为难他吗？”

“只要你表现地好，这不成问题。不过让你说一句愿意跟朕，就那么难吗？”

我感到了他的怒意，挤出一丝笑容，却不知怎么说。我不愿说违心之言，说了，他也能听出我骗了他，不如不说。

为什么要让我实心踏地跟他，他自有三宫六院，对我能有几分情？现在愿意哄我，一半因为我是皇后，一半因为估计是因为我长得像甄可真。二个月的幽禁，我又怎么会忘？他是要我知道，我对他必须言听计从。他也该明白，他曾经那样对我，让我对他动真情，打心眼里愿意听他的，那就难了。

我跟在他的身后入席，萧也何没在席上，我也不敢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