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深绿色身影迅速地飞上城墙，落到邱柏身前，向邱柏行礼。他是一名三阶修为的风属性速度型灵师，也是侦察部队的一员。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青绿色的风属性灵力之中，就连身上的铠甲和罩袍也被染成了青绿色。

“怎么回事？”邱柏问。

深绿色侦察灵师立刻从盔甲内侧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约有拳头大的卷轴，双手交到邱柏手中。这卷轴上不仅仅缠着绳子，还有好几层不同属性的灵力封印。

“将军，这是前线侦察部队发回的情报。”

康隆快步走到邱柏身边，俯下身，看了那个卷轴一眼。侦察灵师被吓了一跳，连续往后退了两三步，差一点撞到城墙上。他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位中将站在他身边。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邱柏淡淡地说。

“是！”侦察灵师抬手向邱柏和康隆敬礼，纵身起飞，沿原路返回，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雪幕中。

邱柏抬起手，释放出一圈柔和的风属性灵力波动，轻轻地解开卷轴上的封印。这卷轴是分层的，里面放着好几张写有不同内容的情报。康隆抬手捋了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低下头凑到另一边看。包括蓝少将在内的其他几名将军全都没有立刻凑上去，只是围在一边。他们都知道，某些时候，不该问的事不能立刻问。

邱柏慢慢地翻动手中的卷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舒缓。康隆的表情倒是一直没什么变化，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切。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邱柏合上手中的卷轴。

“你是说他们派人去百丈石林的事吗？”康隆淡淡地说。

“没错。这群老鼠肯定又要玩阴招。我已经派第四灵师团去百丈石林东部支援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来得及阻止那帮老鼠搞破坏。”

“邱将军，”蓝少将上前一步，“敌军派往百丈石林的是什么部队？大约有多少人？”

“是‘暗灵’，”邱柏斩钉截铁地说，“人数不算多，大约三十人左右。以小队为单位行动。”

“什么？”

“只有三十人吗？”

围在城门楼前方的几位少将和参谋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坚岩国竟然只派了大约相当于一、两个排的灵师部队。

“平均等级，四阶一级。”邱柏狠狠地说完下半句话。

“啊？”两名参谋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暗灵’部队的实力了，”邱柏合上手中的卷轴，将它握在手中，“三十人的四阶‘暗灵’部队的综合战斗力完全不亚于我西北军团任意一个灵师团中的一个营或者一个大队。更何况，他们还有邪术，以及在短时间内制造出类似于微灵核的凝灵术。”

“凝灵术？”康隆昏暗的双眼睁大了几分，“这就是联合指挥部刚调查出的那种邪术？”

“对，”邱柏说，“这就是‘暗灵’部队之所以强大而又诡异的原因。如果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坚岩国就能制造出大批相当于四阶、五阶灵使的战斗力，甚至制造出大批灵将都有可能。康将军，你我都知道，大批量的中高阶灵师组成的军团有多么可怕。”

几名将军、参谋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有两个参谋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双手十指开始微微发抖。几名灵师团的指挥官的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

“那联合指挥部现在研究出了凝灵术的原理了吗？”康隆问。

“没有，”邱柏摇头，“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研究出来的。研究这个，光靠联合指挥部不行。龙司令已经把情况全报告给了执政官府和军委。我相信，政府和军委应该会在一个月内拿出初步应对方案。接下来，就看立法会是否批准了。”

“是吗……”康隆抬手捋了捋胡子，“不过，照这么说，凝灵术的研究应该还不成熟……”

“对，”邱柏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它应该还处于实践阶段。从目前与我军交手过的‘暗灵’部队的战斗力、战斗方式和默契程度来看，确实如此。不过，正因为如此，它才更是一个大威胁。”

“因为这个，敌军所有增援前线的普通部队全都只是加固防守而已吗？呵，”康隆淡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他们，绝不会浪费这么大精力来搞这么一个笨拙的障眼法。他们应该已经得到了魔灵军团增援前线的消息。要不然，他们肯定会组织进攻，哪怕只是佯攻。”

“我猜不出绝命关的那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邱柏说，“但他跟‘虚弱’和‘迷幻’不一样，他一般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轻易冒险。更何况，真正的原因，很可能是从圣岩城来的增援。”

“你觉得会是‘他’吗？”康隆抬起头，直视邱柏的目光。

邱柏没有回答，只是眨了眨眼。

“你应该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了吧？”康隆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但语气却很温和，“那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无论是他带给你的伤害，还是他带给整个苍灵国的伤害，都绝不是任何正常人能够释怀的。”

“你这不是很明白吗？我跟你一样，我明白这些大道理。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当局者迷完全是句笑话。现在，我和‘他’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邱柏淡淡地说着话，但双目中却隐隐有寒光在闪烁。西北军团灵师团的几名指挥官全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们的司令。他们都注意到，邱柏的双手早已握成拳，骨节之间隐隐发出“咔咔”的响声。谁也没有说什么，但大家似乎都猜到了些什么。

“那就好，”康隆点了点头，“我相信，这个问题不需要我或者司令来帮你解决。”

“我会亲手杀了他，”邱柏深吸一口气，“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我觉得你可能还没做好这个准备，”康隆摆了摆手，“至少在这方面，我和司令都算是比较了解你的。我记得，‘他’现在也是一支军团的灵师部队统帅了。无论是兵力上，还是在战术战略和个人修为上，‘他’和‘他’的部队应该不会弱于你，不会弱于西北军团的四个整编灵师团。”

“这个事我有分寸，也有把握，”邱柏转过身，面向城墙前方的雪幕，“我只希望，你的魔灵军团别让大家失望。”

“那谁都说不准，”康隆的嘴角歪了一下，“不过，西凉海域那边的消息来了没有？西凉海域的舰队不至于挡不住那俩家伙的部队吧？如果只是单纯的偷袭，他们应该不会出动太多的兵力才对。”

“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那俩王八蛋，”邱柏说，“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既然要花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跑大老远去偷袭，就一定会想办法去捞点什么，或者去搞点破坏，总之不会轻易空手回去。更何况，孩子们应该也去那边了。‘冰雪’和‘邪火’未必能完全保护好他们。”

“还有‘黑暗’，”康隆淡淡地说，“‘黑暗’也出动了。”

“什么？”邱柏猛地转回头，“‘黑暗’出动了？”

康隆嘴唇轻动，用传音术将一句话传入邱柏耳中。一层淡淡的水属性灵力波动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将其他所有人的听力全部暂时封闭住。

“啊？你确定？”邱柏有点吃惊，“‘黑暗’竟然就是她？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康隆淡淡地说，“你一直在西北边。她是执政官任命的，只有军委和主帅知道。在这次行动之前，她从来没出动过，没执行过任何任务。”

“报告——”一声悠长的报告声从城门楼底下传出，顺着城墙和城门楼边上的石阶一直往上传，连风声都无法掩盖它。几名参谋不由自主地把脑袋转向石阶的方向。只见四五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排成一队，“噔噔噔”地沿着石阶往上爬。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名身穿全身都笼罩在白袍之下的灵师。

“咋回事？又是哪儿来的消息？”邱柏扭过头，向石阶看了一眼。

白袍灵师绕过四五名士兵，快步上前，抬手敬礼，随后从白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卷轴，递给邱柏。

“将军，这是西凉行省来的消息。”

“哦？要什么来什么？”康隆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白袍灵师递上的卷轴。卷轴上有两道封印，一道是冰雪之核的图案，另一道是苍灵国国徽的图案。

邱柏迅速地解开封印，只在转眼之间就把整张卷轴看了一遍。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向白袍灵师挥了挥手。

“我已经知道了。辛苦你了。”

白袍灵师没说什么，只是敬了个礼，转身就沿着石阶往下走。

“怎么回事？”康隆从邱柏手中接过卷轴，迅速地读了两遍。

“半好半坏，”邱柏说，“好的一点是，他们杀了不少‘暗灵’的人，还抓了几个叛徒和眼线。坏的一点是，那俩王八蛋和他们带过去的大部分骨干都逃了，而且我们的损失不小。西凉海军损失了好几艘战舰，部队伤亡人数也不少。”

“嗯……好，”康隆点了点头，“联合指挥部应该也收到这份报告了吧？我先回重云关去。我得让魔灵军团加快布防的速度。”

“是该快点了，”邱柏紧紧抓住城墙上凸起的一块城砖，“看来，只凭我们自己，很难阻止什么了。我们和他们都是棋子，但关键是，谁能走好、走准自己最关键的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