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没有直接回答储元的提问，转而讲了一个小故事。

这个典故，在叶宁穿越前，人人皆知。当然，他稍作修改，变成了一个发生在俗世沣国的故事。

叶宁说道：“我幼年时，在下界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国讨生活。某一日，我在街上遇到一名贩卖武器的商人。他夸夸其谈着说：‘我的盾坚固无比，任何锋利的武器都无法摧毁它。’转身又提起长矛，说：‘我的矛无坚不摧，不管多坚固的防御，都能刺破。’这时候，有一个路人问他：‘那么，拿你的矛刺你的盾呢？’商人尴尬一笑，哑口无言。”

围观的众人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储元疑惑道：“叶师兄，您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叶宁笑了笑，道：“刺不破的盾和什么都刺得破的矛，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关键不在于防御和进攻，而在于如何防御，如何进攻！”

储元略有所获，默默沉思。

叶宁继续道：“方才那一战，十分精彩。不过，你们二人若是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储师弟重伤活命；那位剑修师弟，则没那么幸运了。所以说，胜与负其实没那么重要。活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那名剑修有些不乐意，皱眉问道：“小弟叶长卿，不敢苟同叶师兄的说法。所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若是遭遇不可力敌的强者，小弟自有玉石俱焚之术，对方忌讳之下，极有可能退避一二。”

叶宁道：“玉石俱焚？鱼死网破？万一鱼死了，网没破呢？”

“你！”

叶宁摆摆手，止住他的怒火，道：“叶某很佩服你的勇气！剑修嘛，一往无前，才是正道。不过，万族争霸战，比的是各族的存活率，叶某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性命。”

“可是……”

叶长卿还待分解，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长卿，你且退下。叶师兄所言甚是。万族争霸战不是逞强斗勇，靠的是团结、合作和智慧。”

人群分开，露出一名身材娇小、容貌娟秀的鹅黄女子。

她缓步上前，微微作揖，道：“小女子柳飞飞，见过叶道友。”

柳飞飞，无极剑宗新任剑子！

果然是一名奇女子！叶宁稍微打量，便察觉到她的厉害之处。此女在仙君榜中的排名虽然靠后，但是，她的体内蛰伏着一道恐怖无比的气息，这道气息若是完全激发，足以击杀大部分祖仙！可惜，她无法掩盖这道气息，好似黑夜中的明灯，令人多了一丝防备。就算如此，交手之时，这丝防备也会令对手分心，陷入被动。叶宁不得不佩服，这些大宗门，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各种手段迭出不穷。此时，他很期待见到朱有志，不知那位谷神门的大师兄，又有何杀手锏！

“见过柳道友。”叶宁道：“叶某浅薄之见，贻笑大方了。”

柳飞飞道：“哪里。道友的矛与盾之论，令我眼前一亮，颇有见地。我宗何尝不知在防御上的短板呢？可惜，宗门传承丢失一半，数门强大无比的防御仙术失传，令人唏嘘。”

无极剑宗的来历极其久远，甚至超过了万星阁。然而，一次次开荒，一次次万族争霸战，令无极剑宗损失惨重，甚至丢失了极其重要的传承。故而，无极剑宗不得不让出人族第一宗的头衔，让位于万星阁。

叶宁劝道：“事在人为，贵宗总有收回传承之日。”

“唉，”柳飞飞叹息道：“太难了。我宗的传承丢失在五万八千年前的一次开荒！”

“五万八千年？！”宁书浩突然插话，道：“莫非是铁血开荒？”

“不错。”柳飞飞道：“真是铁血开荒！”

对于铁血开荒，叶宁亦有所了解。那次开荒之前，仙界万族占据的领域范围远远超过了现在，甚至是数倍！彼时，五大天帝和十大神王分别占有一域，彼此合纵连横，意图绞杀仙界全部荒兽。可惜，那次开荒最终大败，十五域仅剩两域苟延残喘。整个仙界修士，十不存一，灭宗的大小势力数不胜数。其惨状，难以描述，后世，将此次开荒称为“铁血开荒”，并详细记录下来，以做警戒。此后，经过五万八千年的努力，仙界万族终于将疆域扩张到了五域。

想起不久即将到来的开荒，众人全部唏嘘不已。

宁书浩道：“据说，此次开荒，剑指大禹域。若是能打下来，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寻回传承？”

柳飞飞苦笑，道：“不瞒诸位，我宗的传承丢失在牙域！如果传承完整，我宗岂会五万多年未出神王？”

“牙州？”宁书浩惊讶，道：“牙域原本是最边缘的一域，已经接近整个仙界的腹地了。难了，就算再掀起一次铁血开荒，估计也难以将牙域拿下。”

柳飞飞道：“我宗何尝不知？这些年也在四处收集各种可以配合剑修的防御仙术，可惜大多不堪大用。”

“确实。”宁书浩道：“贵宗的防御神通‘磐石剑盾’，可以免疫一切法术伤害，更能反弹部分实物伤害，非常厉害。想要找到替代品，太难了。”

“罢了，”柳飞飞道：“此事暂且不谈吧。叶道友初到，不如由小妹做东，洗剑阁一叙，如何？”

“好。”叶宁也不推脱，道：“既如此，便麻烦柳道友了。”

柳飞飞展颜一笑，转身对储元道：“你们大师兄呢？你快去通知他，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此女看似娇小，却颇有豪气。

她向叶宁解释道：“朱有志那个呆子，是个修炼狂魔，只要一有时间，绝对在练功。叶道友，你可别以为他为人傲慢，没来迎你哦？”

叶宁道：“不敢不敢，是叶某来得唐突，多有打扰。”

宁书浩道：“你们呀，都别酸了。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大伙儿都是同族，师兄妹相称就行，别整些虚礼。”

“好！”叶宁道：“快走吧，叶某的酒虫都被勾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