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玩意重来都是死了一茬,又有一茬。
子子孙孙,无穷尽已。
想到这里,宋瑾的心情实在是没办法好起来。
此时天色彻底黑了,而宋瑾也总算回到了定王府。
陈金此时正被关在王府的空屋内,五花大绑,嘴里也塞着破布。
按理来说,既然是京府伊抓来的人,本该是到牢里关着,但苏培源是真心不想掺和进这些破事里,所以就破例将人留在了王府,甚至连个看着他们下手分成的手下都没留下来。
宋瑾知晓后,不得不感慨一句,苏培源还真是过于胆小。
真看不出来他会在后世作出那样的举动,大概也是被逼急了吧。
不过陈金既然被找出来了,自己答应他的事情也不好拖沓下去,不如明日就去拜访姜家,将事情好好聊一聊。
可能会遇到一点小小的困难,但没有关系,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姜家人更恨自己一点,但是天高皇帝远,姜家的手还没办法伸到她身上。
到时候,替她受罪的自然就是姜若惠。
想到她们狗咬狗的模样,宋瑾紧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
推开房门,在夜色中宋瑾走进这件黑漆漆的屋子,身后的下人跑上前,手中提着的灯笼将屋内照亮。
这般昏暗的环境下,宋瑾让人将陈金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
随着猛烈地吸气声,过了片刻,便是陈金的尖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宋瑾刚回到王府,就直接来见他。
此时身上的衣服自然没换。
墨绿色的宫装穿在身上,做什么都碍手碍脚,蹲下身都有些麻烦。
所以宋瑾也放弃了蹲下来看他的打算,而是拽着人的头发,将人扯了起来。
手脚全被捆住,陈金根本没办法挣扎,只能嘴里拼命地尖叫,夹杂着几句含糊不清的哀求。
瞧见她这副模样,宋瑾笑了一声,撒手,让人重重落在了地下。
定王府的下人也算有些眼力劲,此时已经将屋内的灯点亮,并且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宋瑾身后。
宋瑾直接坐下,懒洋洋的缩成一团,喝着下人递上来的酸梅汁,柔声细语的说这话。
“我问,你答,答的不好,今夜也不用在我这地方受罪,直接去乱葬岗安眠。”
宋瑾今日实在是乏,说出来的话也透着一股柔弱的劲儿,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还在发麻的头皮,陈金还在面目狰狞中。
他声音颤抖,倒在宋瑾身前:“您说,但凡知道,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颜楼的美人可还喜欢?”
陈金不知道宋瑾为何问这个,沉默片刻,在宋瑾一声冷笑下,慌神的说:“喜欢,喜欢。”
宋瑾想到吊死在自身住所的来福,轻叹一声。
纵然对方对自己下手陷害,但瞧见他的儿子,还是会心生感慨,养个这样的玩意,不如擒白龙以绝后患。
纵然无子无孙,好过叉烧成精。
“美人恩惠千金难买,别人拿命赚来的钱,你倒是用的舒坦。”
听了宋瑾这话,陈金仰起头,往宋瑾的方向蛄蛹,询问:“命?什么命,谁死了?是那个老不死的?”
宋瑾冷眼看着陈金,若不是手上的杨梅汤已经饮尽,她真想直接泼他脸上:“那是你父亲。”
“我没有他那么窝囊的父亲,那种没用的家伙,死了便死了,死了才好呢。”
灯光昏暗,陈金倒是应了他先前那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废话很多,但透露出来的信息,没一件是宋瑾想听到的。
“他算什么父亲,从小那么窝囊,明明在定王府待着,却老实巴交给马铲屎洗澡?不就是让他偷点宝贝出来,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
来福是个阴郁,不善与人沟通的人,但在府上这么多年,确实除了今日的这桩事,再没犯过错。
原以为是藏得好,但看陈金的意思,是真的老实巴交,没什么过错。
那还真是可惜了,以定王府上的现状,能有个老实做事的人实在是难得,只是如今已经死了,而且还给他们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宋瑾指使下人再给自己倒一杯杨梅汁,之后便故作饶有兴趣的问了句:“定王府今日发生了点乱子,是你做的?”
陈金听到这话,直接认下:“当然是我,我只是稍施小计,便骗的那老头子给人下绊子,没想到他还真听话了。”
宋瑾忍着恶心听了下去。
陈金越说越起劲,语气都飞扬了起来,看上去倒像是在炫耀什么功绩:“我骗他说我被人抓了,要他偷定王的宝贝嫁祸给定王妃,他就真去做了。”
他语调欢快,还带了点嫌弃的意味:“他怎么这么蠢啊,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听到这,宋瑾便算是将沈御没有告诉自己的那一段,全都在自己脑中补充了出来。
想来这种事在他看来已经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在以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告诉宋瑾之前,就已经吹嘘给了花颜楼的美人。
恶心。
在经历宋菱月,祁承玉之流,少有人能以单纯的人品恶心到宋瑾。
不得不说,这位陈金,他作为一个人渣,非常的纯粹。
新的一杯杨梅汁已经到了手边,但宋瑾突然就不想浪费这上好的杨梅汁,便起身,一脚踹在了陈金的身上。
宋瑾用的力气很大,直接将人踹到了墙边,但就算这样,她还是觉得气不过。
便踩着“花瓶底”的鞋子,三两步走到陈金面前,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重重的挥了下去。
“我打死你个龟孙,你算是什么玩意?这种糟心的玩意都能出现在这世上,实在是让姑奶奶大开眼界。”
“骄傲是吧,觉得自己又能了?你也不瞧瞧自己如今是何种境地?”
说着,宋瑾又一巴掌落了下去。
她的巴掌落在人脸上,声音不大,但是格外的疼,一巴掌落在脸上,脸立马肿了起来,高高肿着,看上去还有点离奇。
两巴掌落下去,倒是将陈金红肿的脸颊扇了个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