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迟疑片刻,但想到宋瑾的武力,再想想丞相对她的偏爱,还是将宋瑾询问的事情说出来了:“回王妃,今天还没人过来拜访。”
“嗯?”宋瑾挑眉,心中冷笑,再度询问,“确定没有人吗?”
门房对上宋瑾的表情,浑身一抖,那一双本就小的眼睛此时眯着,几乎都让人找不到。
他心中害怕,差点给宋瑾跪下,颤颤巍巍的说:“真,真的没人啊。”
“哦,我知道了,那就再等等吧。”
宋瑾的冷脸倒不是给门房看的,只是他们离开钱庄的时候特意询问了一下,那里的人说管事是半个时辰前动身的。
如今已经整整一个时辰,就算带着钱不方便行动,也不至于如今这个时候,还没到地方吧?
“先去见娘亲吧,这个时候我爹应该还在宫里呢,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应该不会留宫里太久,再过两个时辰,应该就能回来了。”
这也算得上是传统了。
天灾人祸连绵不断,时常会发生,但又处理的不及时。
每一次父亲都会挺身而出,已经成为了一种传统,皇上为了少花点钱,估计也不会多留他。
沈御不明白这些事情,但见宋瑾说的肯定,也就没有多问。
他跟着宋瑾来到了俞氏所住的主院,便瞧见了刚出门的轻语。
这人是俞氏身边最得用的侍女,瞧见站在门口的宋瑾和沈御,面露惊喜,提着食盒就迎上前来:“王爷,王妃,这么冷的天都过来了?”
“快进屋歇会儿吧,夫人瞧见可是要心疼的。”
因为跟在俞氏身边太久,轻语和宋瑾也熟悉,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讲究。
但宋瑾乐意如此,见她这副模样,反倒是心中欢喜:“好,我听姑姑的,这就去见娘亲,她还没歇着吧?”
“刚吃完饭,还没有呢。”
得了轻语的话,宋瑾脚步轻快,走到没被关上的房门前,朝里面喊了一声:“娘亲,我回来看你啦?”
还没等她推门而入,俞氏就跑了过来,将门拉开:“卿卿可算是回来了,你刚才和轻语的对话,我可都听到了。”
说着,俞氏就抱着宋瑾的胳膊,拉她进屋。
想一想刚才两人说话的声音,沈御沉思片刻,心想宋瑾的听力应该是遗传的俞氏。
屋内炭火正旺,软塌上有毛毯,看这个模样,俞氏应该本是打算睡了,但宋瑾已经来了,她自然也就不打算睡了。
将毛毯叠起来放到一旁,俞氏就拉着宋瑾坐下。
在这段过程中,她并未施舍给沈御一个眼神。
对此,沈御也只能在心中叹息,终究是因为要带宋瑾去边疆这件事,惹恼了自己这位泰水大人。
但是这是他必须做的事情,所以就算明知如此,他还是会这样去做。
不过因为这位实在是深居简出,他找不到任何讨好她的办法,便只能维持这般僵硬的关系。
好在宋瑾在这方面实在是太迟钝,并未意识到这些事情,也不用为此烦忧。
母女二人凑在一起驱寒温暖,随后谈论的便是昨个儿那场宴会。
虽说俞氏很少去了解这些事情,收到的消息也很少,但和自己女儿有关的事情,她总要多关注一点。
听到那场赏梅宴的事情,宋瑾原本已经整理好的心情再度跌落谷底,勉强维持自己脸上的笑意,不想让娘亲为她担心。
知女莫如母,见她这副模样,俞氏就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很不高兴,但想到宋瑾当初和她说的,自己身体的问题,俞氏又忍不住叹气。
“孩子的事情,定王是如何想的?”
想要讨好她的人不少,昨个儿宴会刚结束,就有人给她送消息了。
其实对于沈御和宋瑾之间那几句话,俞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她不确定消息是否准确,所以还是询问了一下。
宋瑾迟疑片刻:“他不在乎这个,也不打算纳妾,但我生不出孩子,所以希望他还是再找些……”
俞氏听到这番话,看向沈御的眼神总算是柔和了一点:“你也坐下吧?站着多累。”
“多谢泰水大人。”
沈御笑着行礼,白白净净的一个人,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就很讨喜。
饶是不喜欢他的俞氏看了,也不愿说什么重话。
拿椅子坐到了软塌附近,沈御面带愁容:“您也帮我劝一劝怀瑾,我可不想纳妾入门,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宋瑾生不出孩子的。”
这是宋瑾亲口告诉她的,俞氏自然不会怀疑,而且宋瑾话中的意思已经表明,沈御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俞氏自然不会自欺欺人的接着瞒下去。
“我知道,我打算等过几年就领养一个孩子当亲生的养,这件事也不会告诉旁人。”
俞氏听到这番话,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看向沈御的时候,像是在透过他看旁人。
当年怀着宋瑾的时候,她为了躲那些人的追杀和朝廷的围堵,受了不少伤,胎像不稳,早产生下了宋瑾。
虽说母女幸存,但两人的身子骨都不算太好,也是那时,她被告知,自己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世人大多在意香火传承,但远哲不仅让自己生下了孩子,还将卿卿视若亲女,对另两个孩子视若无睹。
只是想到终日病榻难眠的宋皖明和心狠手辣的宋菱月,俞氏也不知道这些年,放任远哲如此,是不是做错了。
很庆幸沈御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但俞氏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给后来人指点,只能说:“这是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你们慢慢商讨就好,我这个老人家就不过多插手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是真的不打算纳妾生子,我可以用我所有财富和名誉……”
“别说了!”宋瑾眼见他又要发毒誓,赶忙打断他:“我知道你的心意,又不是你想纳妾。”
“你要是实在不乐意,你就当给我娶的也行……额,行吧?”
因为脑子里一直想着誊睿说的那番话,宋瑾就将他昨天说的话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