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对他这幅表情非常满意,但笑的有些累了,再笑下去脸都要僵了,所以只是维持连上浅淡的笑意,随手将端在手上的茶盏放到桌上,然后就质问他一句:“为何不可能?”
瞧宋瑾这模样,姜将军以为她要和自己就这件事情争论许久,想着今天发生的这堆破事,心中实在不忿,语气也跟着差了一些:“我是真的有要事,等事情办好,必有重礼送上,还请定王妃行个方便,事关人命,实在经不起时间消耗。”
宋瑾和姜将军之间确实没有什么仇怨,毕竟在上一世,这位的下场也挺惨,被祁承玉利用完之后,便斩草除根。
等她领兵东行,剑指京城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个人人都能欺辱一番的小人物。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没办法结仇的。
在宋瑾眼中,这位将军是个可怜人。
但就算不提上一世她和姜若惠那些恩怨瓜葛,便是重生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和解。
宋瑾如今并未直接将人扔出去,而是选择见他一面,只是因为好奇姜家哪位出了事,居然需要“神医”出面救治。
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宋瑾随意的说上一句:“就是我,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李将军,也可以去找别人,反正在这定王府,你若想找个会治病的宋姓人,便只有我这一个。”
宋瑾这句话还真是实话,原本定王府确实有许多大夫,但那些人全都是被别人安插进来的,沈御信不过,也从未让他们治疗自己。
趁着驱赶下人的功夫,就将他们一并赶走。
莫说姓宋的大夫,除了她这一个,府上压根就没有第二个大夫。
宋瑾说话的时候,态度有些差,如今年是他有求于人,宋瑾的态度自然不用太好。
有的时候,太没有架子,反倒会让人觉得掉价,从心底轻视。
人心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宋瑾并不能看清。
但上一世摸爬滚打,总算是有些了解,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才能容易获得他人的信任。
果然,见宋瑾这番态度,姜将军的面上多出几分纠结,当即说:“我有一个妹夫,名唤庄和业,今为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
听到这个职位,宋瑾心中有些疑惑。
这人她并不熟,但这两日总是能听到,没成想姜将军也会和她提起这个人。
“自然是知道,既然事关人命,还请长话短说。”
宋瑾对关于工部的事情都好奇得很,如今得了机会,自然不愿放过。
但姜将军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扭捏,低头看着宋瑾那张清冷绝尘,精致非凡的脸庞,再一想这人如今才和他女儿同岁。
庄和业事情做的太恶心,他觉得说出来都是恶心人。
不过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有今日在皇宫内的遭遇。
姜将军并未迟疑太久,还是选择将事情告知宋瑾:“他喝多了酒,今日一早便中风瘫痪,本不是特别严重,但听闻皇上因此心情极差,被吓得病情加重,如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瑾对他这一番话持有怀疑的态度,今非昔比,有一个何不语在,她也能快速直接的了解到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若说搁着这么远,都能因为皇上生气而吓得病情加重,那这庄大人,得是多忠心的大臣啊。
比起被皇上的态度吓到,宋瑾倒是觉得他更可能是被这位姜将军搞的病情加重,毕竟他今日朝堂之上,刚替庄大人挡了灾。
十个大板虽说不多,但丢的是面子。
女婿祁承玉如今已经成了敬郡王,虽说这个身份仍旧是许多人高攀不起的存在,但大概是大家先前对他的期待太多,看到皇上对他的偏爱,都以为不出意外,他便能登顶至高处,享尽人世间的繁华。
可谁曾想,没过多久,这人便被封为敬郡王,这辈子已经和那个位子无缘。
作为祁承玉的岳父,姜将军自然会被牵连。
本就摇摇欲坠的威严在皇上罚下来的这十个板子里荡然无存,若是不能尽快扭转,怕是今后,朝堂之上,再没有他说话的份了。
而那个时候,姜家的地位,自然也会随之一落千丈。
想到这些事情,宋瑾便忍不住想到姜若惠,毕竟偌大姜家,她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先前去敬郡王府见宋菱月的时候,她也顺路去看过一眼,便如宋菱月描绘的那般,确实是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姜将军既然能为一个妹夫求到她这里,那知不知道,他的女儿也需要一个能救人于危难之间的“神医”?
可惜宋瑾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他的理由,若不然,真想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看看他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模样。
姜将军见宋瑾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心中有些急躁,觉得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含糊,让她不太相信。
便只能拉下脸皮,详细的讲一讲,自己那个好妹夫,昨日都做了什么事情。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今日去见的时候,庄姜氏说他是喝了太多的酒,才导致中风。”
宋瑾不明白姜将军为什么突然又说起这件事,抬头看了眼,并未搭话。
这番举动被姜将军看在眼中,便以为她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就接着说:“也不知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昨日是去一个名叫花颜楼的烟花之地喝的酒,因为醉的不省人事,还是让那里的人给送回来的。”
花颜楼?
姜将军说的尴尬,但宋瑾却并未放在心上。
她微微挑眉,心想那地方自己可熟悉的很。
“我知道了,先去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吧,不过我只是略懂医术,算不上什么神医,也请将军莫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
姑且不论自己能不能将人治好,宋瑾甚至没有想好要不要治这一个人,说这样一句话,也方便以后推卸责任。
医者心怀天下,救死扶伤,但她只是一个略懂医术的寻常百姓,配不上那么高尚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