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何不语想要将这句话问出口,想要知道沈御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刚酝酿好自己的情绪,抬头想要将满腹想法都说出口,但是港一抬头,就直接对上了沈御那双眼。
在他的注视之下,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他也只能低下头,缓慢的起身将两人引到了内室。
将一封信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直接递给沈御,随口说了句:“这是你需要的东西,然后还有一些事情,是我今天留意到的,先和你们说一下吧。”
下朝后在宫中逗留的话,目标实在是太大,所以在何不语刚入宫的时候,那人就找到了他,并且将东西都交给了他。
也是因此,何不语今日在朝堂上心事重重,对皇上也更加关注,所以倒还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沈御拉着宋瑾坐了下来,然后将何不语事先准备好的茶水给宋瑾倒了一杯,随后才对何不语说:“你想说什么,皇上一直不能按常理去想,做事有些古怪也算正常。”
实际上,皇上的表现若是和以前一样,才会让沈御觉得古怪。
毕竟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皇上具体想做什么沈御还不确定,但早就不能维持以前的模样了。
而接下来何不语说的内容,倒是和沈御设想的差不多,所以他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在这段过程中,只是在宋瑾将一杯茶水喝光之后,又给她添了一杯。
“皇上最近对朝政大事颇为关心,甚至会主动请叫宋大哥一些事情,看上去,给人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若是长此以往,说不定朝上,会出现一些对他心怀希望的人。”
何不语努力忽视着俗语的举动,嗤笑一声,接着说:“他们实在是太软弱了,这么多年过去,难道还没有看清皇上的本来面目吗?他若是真能当个好皇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直是荒唐度日,谁知道这一次时想要耍什么把戏,反正在我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沈御点头,但话头一转,冷声呵斥着他:“你说的对,但你管谁叫宋大哥呢,这个称呼是你能用的吗?”
眸光流转,一枚白玉棋子出现在他指尖,下一秒,就被他扔到了何不语的头上。
何不语口中的宋大哥自然就是宋远哲,宋瑾的父亲。
他喊他大哥,不就直接在辈分上高了他一头?
当初在宋府的时候,因为何不语帮着他说好话,他也就忍下来了。
但是如今宋丞相人不在这里,他还不收敛一些?这不是找打嘛。
宋瑾本来没有在意这种事情,但是沈御将这件事情指出来了,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夫妻一体,何不语这话不只是在占她的便宜,也是在占沈御的便宜。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至少也得和沈御统一战线,不能让他一个人白做无用功。
“各论各的,只是还请何大人在我们二人面前收敛一些,毕竟……”宋瑾没有将话挑明,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非常明显。
何不语沉默片刻,心说自己又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连宋大哥本人都答应了下来,他们就算是反驳,也没有什么用吧。
这就是明晃晃的事实,他们偏要无视,充当个瞎子。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何不语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清晰的认知,并未因宋丞相的友谊而在他们面前摆架子,只是冷静的表示:“我知道了。”
随后,他又开始讲着自己看出来的,皇上与昔日相比,诡异之处。
为了能给沈御提供各种有用的消息,何不语对这些事情一直都是颇为关注,
沈御对这些事情有所猜测,所以表现得漫不经心。
但这些事情对宋瑾来说,都是迫切想要了解,却一直苦于没有途径的消息,所以她挺直腰杆,听得颇为认真。
也是因为宋瑾这番反应,让何不语的心情好上一些,于是,作为一个平日很少和人说这方面事情的人,他难免又多说了几句。
等他将事情讲的差不多,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能说的消息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口干舌燥,连忙倒了一杯水,没将就仪态,直接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才缓了口气:“我知道的事情,大抵就是这么多了。”
宋瑾点头,等了一会儿,见沈御没有任何反应,便逾越的说了句:“真是麻烦你了,做得很好。”
何不语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上排斥,更多的是惊讶,这副模样看上去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何不语此时心中确实很不舒服。
他清楚沈御是刻意不作任何表态,等着宋瑾开口的。
这是再一次告诫自己,宋瑾在他心中,是何等的地位。
但是这样,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只是一个嫁给他还没有一儿半女,也只相处了短短几个月时间的女子而已,他是发了失心疯吗,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这么一个人!
往常说的大业,家国天下全都成了空?
何不语看着他,心中满满都是不理解。
值得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如今这个样子,真的还能做到当初承诺他的事情,为整个林家平反,给他更大的发挥才能的空间吗?
沈御轻笑一声,故意无视掉何不语脸上那些表情,侧目看着宋瑾,询问她:“若是你的话,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能让皇上这样下去了,虽然我们都清楚,他不可能长久的维持这副模样,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
若是皇上真的能便好,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让人欢喜的事情。
但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清楚沈御的目标是什么,也知道若是皇上能回心转意,又或者选一个有明君潜质的皇子培养起来,那他们便只会离目标越来越远,怕是望着那个位子,一辈子都是遥不可及。
宋瑾的声音有点冷,她嗤笑一声,冷着一张脸想着皇上的那封赐婚圣旨,以及后来在朝堂之上,对她的百般排挤,千般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