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登上这条船的人,身份自然不会差。
虽说何不语不至于在他们面前低服做小,但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毕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和他们打交道的。
好在众人也猜到四皇子会记恨上何不语,对于他这个将死之人,还是很仁慈的,并未有人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态度甚至是空前的好。
何不语意识到这一点,心中冷笑一声,心想这些局外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大皇子那样了解四皇子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刚才那番举动,是想让他给他当陪葬啊。
明明没必要如此,他却这般做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对何不语来说,都令他厌恶。
船夫将船掉头,这小小的涟水湖,没用多久就靠了岸,大皇子最先离开这里,也只有他离开了这里。
因为四皇子和七皇子还没有动作,所以众人就算有心离开,也不敢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枪打出头鸟,他们是真被祁承玉那些举动给吓到了,完全不敢做任何逾越的事情。
宋瑾等了一会儿,她倒是敢早退,但来这里就是想看戏,主角还没走全,她自然不打算中途离场。
若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情节,到时候她可是要心痛的。
七皇子换了身锦袍,出来的时候头发上有水汽,显然刚才还顺便洗了个头。
刚才祁承玉泼酒的时候,也有一部分泼到了他的头发上,像是七皇子这样格外讲究的人,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那般狼狈的模样,再度出现在人前?
七皇子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因为母妃并非本国人,他的容貌上也更为凌厉。
宋瑾这回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模样,心想这人若是不笑,绝对是个很有威严的家伙。
不过他只见了这人两面,每一次都是满脸笑,倒还真没见过他不笑的样子。
就像现在,哪怕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脸上仍旧带着笑。
这副模样实在的太假了,就像是祁承玉对外表现出来的温润如玉一般,都爱将自己最缺的东西表现出来,好像这样,自己就能真的成为那样的人一样。
大概是对祁承玉的恨意太深,哪怕并没有和七皇子有任何交集,宋瑾也对他有了点坏印象。
心里恶意升腾,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带来的瓜子被磕了许多,空碟内,瓜子皮已经冒尖。
觉得嗓子有点难受,宋瑾就将余下的瓜子搁在桌上,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上一口。
空了的茶盏刚要放在桌上,宋瑾就看见已经快走到她跟前的祁承玉。
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但众人都看着这里,她也不能直接转身离开,那样实在太古怪了,谁知道这些人会如何解读?
所以宋瑾只能手很稳的将茶盏放好,把一碟的瓜子皮拿另一个空碟盖上,等做完这些事的时候,祁承玉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宋瑾瞧他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个眼神都不给沈御,心中的担忧更甚,连忙开口:“四殿下来找王爷?”
祁承玉一个正眼都没给沈御,直接了当的说:“我是来找你,他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祁承玉行事张狂得很,若说原本在人前还能演一演戏,那现在的模样,就是一点情面都不打算给。
他这话说完,宋瑾下意识看向那些站在各处,不动声色观察他们这里的情况的人。
沈御同样如此。
祁承玉的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视线粗略的扫过还没离开的众人,心想这可都是七皇子精心挑选出来的人选每一个的身份都不一般。
若是他们畏惧祁承玉这个模样,他想登基,自然是困难重重。
虽说单个来说,哪一个都得捧着祁承玉他们,而且也好对付的很,但这些人的人脉聚集在一起,几乎将整个朝廷的官员都给笼罩了。
祁承彦这件事做的是真狠啊,只是沈御也想不明白,祁承玉为什么会这么配合祁承彦的计划。
按理来说,只要他维持住自己的风范,不在这里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情况就不会走到这么对他不利的一步。
但他偏偏做了,而祁承彦则像是早有所料一般,费大力气将这些人聚在了一起。
真奇怪,祁承玉变得太奇怪了,而那个祁承彦,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祁承玉见宋瑾没有再搭理他,面色变得更差,冷哼一声,就这样生硬且唐突的站在宋瑾跟前,没有离开的打算,也没有再次开口。
众人也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恩怨,瞧见这个氛围,更是安静如鸡,偌大楼船,除了水声风声,便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宋瑾才不想搭理他,抱着我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的想法,她甚至还在祁承玉面前剥了个青皮橘子,分了一半给沈御。
青橘入口,倒是没有像的那么算,等这一个橘子吃完,她就拿一条新手怕擦了擦手,随后拉着沈御的手,对他说:“看上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又不打算站队,也不想给祁承玉好脸色。
抱着无欲则刚的想法,宋瑾直接无视了祁承玉。
沈御也不想让宋瑾和祁承玉过多接触,见她这番举动,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阻挠她?
所以沈御跟着宋瑾起身后,还语调欢快的对她说:“一会儿我们去吃全鱼宴吧,我记得有一家酒楼以此闻名,想来味道不错。”
“好啊。”
眼见他们两个是真的要走,祁承玉赶忙拦住他们,固执的对宋瑾说:“前段时间我寻来了折鸣剑,你想要吗?”
听到这个名字,宋瑾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点错愕的情绪:“折鸣剑,是什么东西?”
“能让四殿下您开口,想来是格外名贵的宝剑,只是我虽懂剑术,却不知折鸣剑是何。”
宋瑾的表现很好,但沈御听到剑名的时候,就知道祁承玉和自己,可能是有相似的经历。
折鸣剑是宋瑾的佩剑,原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后来杀的人多了,愈发锋利,宋瑾便给它取了个折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