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上辈子好像也是这个时候,皇上寿宴,将姜若惠赐婚给祁承玉。
记得祁承玉还曾酒后吐真言,说自己半点也不喜欢姜若惠,只喜欢温婉的女人,娶她不过是为了姜家的权势。
多可笑,自己想方设法求来的婚事,却又在后来百般嫌弃。
姜若惠嫁给那样的家伙,可是有气受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接下来境况如何,可就全凭自身了。
这人,自己是懒得理会了。
因为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实在不少,宋瑾和安元在人海里穿梭,多少有点费劲。
两人挤了好一阵,也没走多远。
突然,四下的人全都散去,他们所在的位子终于空出了一点地方。
“舒然,宋姑娘是你拉过来的?”
安元扭头,对着福柔公主吐了下舌头:“表姐,我们就是路过。”
福柔也没多说,她对着宋瑾笑了一下,走到了她的身边:“听说前段时间姜姑娘伤了你的手,现在好像没事了?我府上还有几瓶退疤膏,等寿宴结束,差人送去你府上。”
还没等宋瑾回应,她就接着说:“只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宋妹妹可千万别拒绝。”
刚还觉得福柔公主有了长公主的气势,可是到了自己面前,又恢复这副模样,还真是让人头疼。
宋瑾叹了口气,不知道福柔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恶语相向还好,这般的怀柔政策,自己还真有点无福消受。
偏生这人没露出任何恶意,自己也没办法赶人。
“那就,多些公主好意了,我打算和……”
宋瑾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安元便扑在了福柔公主的身上,娇声询问:“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往日你可不是会因为这点事降罪于人。”
原本想带着安元离去的宋瑾听到这话,便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她也很好奇这个。
明明上一世,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福柔盯着宋瑾,轻叹一声,垂眸:“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拿她立威而已。定王殿下新婚在即,总有些不长眼的人蹦跶了起来,再不制止,哼。”
听到定王的名讳,安元才意识到宋瑾是定王的未婚妻,她尴尬地看了眼宋瑾,觉得有点左右为难。
表姐确实是对定王颇有好感,近些年虽然收敛了许多,但是因为一直未出嫁,难免有些人嚼口舌。
而自己刚结识,但是很喜欢的好姐妹,又是即将嫁给定王的人。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奇怪都不令人意外。
自己只顾着看姜若惠的笑话,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她慌张的冲到两人中间的位子,将两人隔开:“那什么,表姐,我先带着宋姐姐去玩了,你不要被那种人气到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就拉着宋瑾的手,往远处疾驰。
以宋瑾还算有些武功底子的身体速度,都险些没有跟上她。
宋瑾盯着安元两条小短腿,再看了眼对方低自己一头的身高,不由感慨,人的潜力,真是无穷。
“好了,别跑了。我也不算讨厌长公主殿下,她与定王又没什么大事,你不必为此觉得尴尬。”
她拍了拍安元的后背,示意她停下来喘口气。
安元眨眨眼,语气有些犹豫:“你真的不介意吗?”
宋瑾点点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别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就算真有点事,又与我何干?”
“我和定王只是因为皇上的指婚才搞到一起,他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瑾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算不上浓艳,说不上寡淡,倒是有点像是仙人。
明明此时浓妆华服,却仍旧给安元一种超脱的感觉。
啊……是无情无欲的石像。
宋瑾冷清的看着安元,情爱之事与她而言,已经是很远的事情了。
就连上一世对祁承玉的感情,也早已变质。
到后来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爱与不爱,只是自己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也就不甘心撒手,总指望畜生会讲人性,如今回想起来,还是会笑自己当初太天真。
“宋姐姐不会幻想自己以后和一个喜欢的人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吗?”
安元这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她快速扇了自己一巴掌,连忙给宋瑾赔罪:“对不起,我一时嘴欠,说了句糊涂话,你别放在心上……”
宋瑾倒是没觉得难过,她只是平静的告诉安元:“男耕女织并不是多幸福的生活,耕田很辛苦,织布也很劳累,像是我们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人,是过不惯那样的生活的。”
上辈子自己受了很多苦,对底层人民的生活方式也算是有些了解。
说实话,自己能提枪上阵,却不敢过一辈子那样的生活。
安元挠了下脸颊:“我只是随口一说,宋姐姐别放在心上,我们回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皇舅也该过来了。”
宋瑾点点头,和安元一起往殿内走去。
福柔公主和姜若惠是在殿门口这边发生的争执,而宋丞相和安元郡主都是在比较靠前的位子,所以她们得再一次穿过人海,才能回到原本的位子。
走回去是挺费劲的,她们刚挤回去,就听见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那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众人避让!”
乌压压一群人赶忙跪下,宋瑾提着裙摆回头,因为反应慢了一些,直接被身旁的人按着,跪了下去。
至此,殿内唯一没跪的,便是跟皇上一起进来的,坐在轮椅上的定王。
带着银色面具的他,在殿外耀眼阳光的反衬下熠熠生辉。
若不是早知这人已被毁容,宋瑾大概还真能被这一幕吸引到。
……所以自己以后要不要养面首呢?
随缘吧,反正暂时事没兴趣了。
在因为感情被祁承玉毁了一辈子之后,宋瑾没对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厌恶至极,已经算是明事理,知分寸了。
揉着因为猛地撞在地面上而疼痛的膝盖,宋瑾仰着头打量着皇上。
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有点软润,看上去没什么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