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只是有一部分和管事走的比较近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经过了一天的发酵,他们都要被赶出去这件事,在各位管事的推波助澜下,已经让府上所有人都知晓了。
也是因此,宋瑾并未能一觉睡到天亮。
在快要天明,便是昨日去见翠楼的那个时候,她听到了比较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一群人算不上小声的“窃窃私语”。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打了个哈欠,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便披上外袍,直接走了出去。
瞧着这群人手上提着的恭桶,以及里面散发着的,不可名状的味道。
说实话,他们做的事情,是真的让宋瑾大开眼界了。
他们好狠,这一次,她就算想直接把人往死里打,这种情况也有点下不去手。
这群人趁着夜色前来,也没带一盏灯,都是摸黑前行,虽然听到了推门声,却还是走到跟前,才看清这人是谁,然后,便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了身后人手里拿着的恭桶上。
顾不了这种小事,他紧张的说:“王,王妃。”
宋瑾瞧着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皱眉,捏着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想着实在没有办法对这些家伙动手,毕竟臭乎乎的。
这招是真损啊。
屏住呼吸,宋瑾往后退了两步,砰一声,将门关上。
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开始被宋瑾吓到的人尴尬的笑了起来,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强撑着说:“王妃也不过如此嘛。”
“是啊,一个胆小鬼而已,仗着自己的身份便耀武扬威,算什么东西。”
几人为了给自己壮胆,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起宋瑾,原本紧张的氛围渐渐消失,几人其乐融融,倒是说个不停。
而退回屋内的宋瑾快步走到内室,然后将床底的箱子拽出来,看了眼放在里面的金丝鞭,纠结片刻,便选择了一旁用来捆人的麻绳。
别问为什么这东西都有,她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还是非常周全的。
顾不得犹豫,宋瑾抓着麻绳直接冲了出去。
毕竟再晚一些,这屋子她也不用要了。
宋瑾的鞭法很一般,十八般武艺精通实在是太难,她只是擅长其中两种而已。
但是这种场合,无论是剑还是枪,甚至是稍微正常一点的武器,她都不舍得用。
充当鞭子的麻绳直接扭住这人的脖子,宋瑾冷眼看着这些人:“轻举妄动的话,可是真的会死。”
眼瞧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面色通红,恭桶落到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挣脱,却没有任何办法。
宋瑾眼瞧落在地上的恭桶,不幸中的万幸,便是这玩意没有撒。
以及出来之前,她已经在自己脸上蒙了两层面巾,能阻挡一部分的味道。
“虽然你们做的事情挺恶心人的,但是若是真把这东西溅出来,我就直接要了你们的命。”
宋瑾忍着心中的不适,态度强硬的对他们说:“反正现在京城乱着呢,也顾不上我定王府,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死几个下人完全不会让人在意。”
这群人甚至不敢直接质问宋瑾,而是在黑灯瞎火的时候悄悄过来恶心人。
被她这么一威胁,再加上还有人命在宋瑾手上,自然不敢反抗,只能将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到地上,然后尴尬的对着宋瑾说:“王妃您误会了,我们是府上倒夜壶的下人,趁着夜色在工作而已。”
宋瑾冷笑一声,将这些人的模样记下:“将东西倒掉,然后再过来一趟。”
她没把话说的太狠,若不然,这些家伙抱着必死的想法,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好,那什么,能先松手吗?他好像要,要被勒死了。”
好巧不巧,被宋瑾用,麻绳勒住脖子的,正是最开始被宋瑾吓到,又带头嘲讽她的人。
宋瑾将麻绳抽了回来,而他的脖子上,已经被勒出一道血痕。
突然得救,他直接跪到地上,刚想大口喘着粗气,却意识到,自己面上的触感不太对劲。
宋瑾死死盯着脸已经埋在恭桶里的下人,面上的表情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死死咬牙,才克制住自己往后退的想法,对着站在他附近,满脸震惊的人说:“处理好再来见我。”
说完,宋瑾再次将门甩上了。
将外袍和面巾都扔在椅子上,宋瑾将一直不曾用过的香料引燃,放进了香炉里。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宋瑾原本对自己将要面临的事情毫无担忧,毕竟上辈子摸爬滚打,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是!
今天她才知道人外有人,这么恶心的招式,她是真的没见过啊。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情,下一次可能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这般想着,宋瑾便打算明天去一趟清平楼,向凉娘借几个生面孔,在定王府内保护她。
不是保护她的安危,毕竟宋瑾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格外自信。
主要是避免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一个人能做的事情还是太少,暂时要两个帮手过来吧。
宋瑾叹了口气,打了个哈欠。
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混合香料味道,走到床边,换了套里衣,躺上去又睡了一会儿。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两人回到了这里,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
只是当初过来打算闹事的有七人,去而复返的只有这两人。
其中一人脖子上的红痕格外扎眼,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声音嘶哑的询问:“我们真的不和他们一起跑路吗?在这里呆着才是等死吧。”
被他询问的人摇了摇头:“你且看着吧,那些家伙跑不远的。”
他还记得刚才自己在定王府附近发现的那些人,心想他们一会儿就得被抓住。
“是吗?”
因为嗓子实在难受,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着宋瑾对他们的惩罚。
但是没过多久,雀儿就走了出来。
眼瞧着站在院中的两个下人,拧眉走了过去:“你们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