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介意温氏的死活,但其中绝不能有自己的手笔,毕竟她还等着宋菱月彻底信任自己,然后在背后给她捅刀,让她感受一下自己所受到的痛苦呢。
老夫人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处理温氏的事情。”
宋瑾眯着一双眼,扭头接着看宋皖明,没有回应老夫人的话。
犹豫片刻,宋瑾宽慰宋皖明:“害你之人如今已经没有害你之力,若想看她们日后凄惨,还得活下去才行。”
“我会尽全力去救治你,但若是你心存死志,我也没有办法。”
宋皖明对生死并不太在意,曾经向宋瑾表示过自己不想这样荒度余生,如今又受了几番折腾,心情太差之下,心存死志,再正常不过。
宋皖明那双眼睛雾蒙蒙的,仍旧在哭,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刚才那般痛苦。
她苍白的嘴唇微动,轻声说:“我晓得,劳烦长姐了。”
因为宋菱月,她对宋瑾其实也没什么好印象,哪怕忘了当初的事情,先前她也是会下意识警惕自己的两个姐姐。
先前屡次讨好,也只是希望她给自己诊治的时候,不要动什么手脚。
算是自己对这条命,最后的珍惜。
可是如今她已经想起来当初的事情,宋菱月做的错事和宋瑾无关,这么久过去,自己的身体确实在她的医治下屡次好转,而且她待自己,疏远客套,距离刚刚好。
宋瑾在宋皖明屋内待了许久,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老大夫才凑齐药材,一路小跑,回来了。
盯着药筐中的各色药材,核对之后,确定自己要的那些药材都被老大夫找到,宋瑾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老夫人还未回来,枫岚被她指使着出门查询一些事情,中途可能被她叫走,也没回来。
宋皖明院内伺候的几个侍女全被宋瑾派去煎药,所以如今屋内,便只剩四人。
老大夫,雀儿,宋皖明以及宋瑾自身。
老大夫恭敬的凑到宋瑾身前,对他抱拳鞠躬:“定王妃,您传我医术,算我半师。”
瞧他这个阵势,宋瑾便知道他这是对自己有所求,眉头一挑,宋瑾想听一听他打算做什么。
“我……能和您去定王府吗?随便给个差事便行,没有也行,您给我个住的地方就成,我接着给您打下手。”
就这点小事?
宋瑾轻叹一声,想到自己刚进门的时候,老夫人对他的态度,便知道他何出此言。
“你若是想随我去,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二妹这边还离不开人,我也没时间再教一个人出来治她,所以多少有些有心无力。”
老大夫仍旧在鞠躬,还未起身,听到宋瑾对自己的提议没有反感,连忙接着说:“老夫可以找人过来帮忙,您教我的东西,我已经学了七七八八,交个徒弟也是没问题的,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您来烦恼。”
宋瑾盯着老大夫,心想他还算会办事,而且之前几次给自己打下手,用着也还方便。
“那边劳烦你了,待府上的事情都处理好,拿着我的引荐信到定王府就职便是。”
说着,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句,折好后交给老大夫。
“上面有我私印,门房管事都识得。”
老大夫双手捧着这张薄薄的纸,恭敬的放到自己怀里,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笑意,本就小的眼睛埋在褶皱之中,几乎瞧不见了。
宋瑾点点头,便将药篓里的各种药材拿出来,再和先前处理好的药材放到一起,交给老大夫。
“这些药材放在一起炮制药丸,剂量已经给你分好,直接去做便可。”
都是些没什么技术的活,宋瑾懒得去折腾,正好这位向自己投诚,宋瑾便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他了。
老大夫点头,抱着一大堆药材,便离开了此处,往宋府内,大夫居住的院落走去。
宋府养的大夫实在不少,若是一人一处,实在有些奢侈,所以是几人住在一个院子。
当他回去的时候,便瞧见与他住在一处的两位大夫,趁着难得雨停,在外面下棋。
黑白子落于棋盘,混在一起,细看却能发现……下的狗屁不通。
作为两人曾经的棋友,老大夫自然是知道二人的棋艺如何。
他长叹一声,用脚踹开自己的房门,抱着一堆药材走了进去,并未理会他们二人。
白子落于棋盘边缘,年轻一些的大夫冷哼一声:“真是攀上高枝了,根本不愿意理会我们。”
黑子跳出白子的围堵,中年大夫轻叹一声:“人为利来,只是对着一个小丫头卑躬屈膝,称为师长,多少有些过分了。”
老大夫将药材放到自己炮制药材的长桌上,才返回门口,又看了二人一眼,随后重重将门关上。
“砰!”
重重的关门声,将正在下棋的二人吓了一跳,棋子直接落到棋盘上,将许多棋子砸开,这一盘棋,便就毁了。
两人面面相觑,眉头紧皱。
其中一人先开了口:“真是攀上高枝了,气性都变得这般大。”
或许老大夫确实不擅交际,性子也算不上惹人喜爱。
但这些人的仇视来的莫名其妙,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也有这个原因,老大夫毅然决然,想要离开此处。
至于到定王府会是何等境况,他虽不知。
但跟在宋瑾身边学一两手,总好过在这里和一堆人明朝暗讽,虚度时光,要强上许多。
学些东西,总是不亏的。
这般想着,伴随着外面两人对自己的谴责声,老大夫沉下心,拿出自己的工具,开始炮制起药材。
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宋瑾就已经将各种药材的炮制方法写好。
有些需要炮制一段时间的都是后面才要用的,他便先处理今日就要用的药材。
大罐小瓶,林林总总东西也不少。
老大夫想,自己若是离开,便将这些东西留给那小子照顾吧,不然带去定王府,也太麻烦了些。
他是自己送上门的,一切还得从简,免得让定王府一些人心生不满,自己刚过去,便又落得在宋府这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