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想了想,觉得还是还是先去清平楼,问问揽山阁内有没有什么正好能派上用场的人吧。
这般想着,宋瑾便直接往清平楼走去。
大概是自己早就这般考虑,最后一家书坊离清平楼倒是格外近,绕两条街,就到了地方。
虽然雨大,但清平楼除了客人稀少,倒是没瞧见别的问题,想来沈御出钱让人修建的时候,也是下了大手笔。
戴好面具,遮盖住自己的容貌,守门的人早已熟悉宋瑾,直接将人放了进去。
宋瑾想到自己那场梦,没忍住走到三楼,去见了面皓月。
她看上去比梦中要软润一些,而且气色很好,看得出来,在清平楼过得很不错。
这就足够了。
自己这一世,绝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想到这,宋瑾忍不住嗤笑一声。
其实皓月上辈子受的苦,有大半都是拜她所赐。
若不是她不争气,被祁承玉和宋菱月两个贱人百般作践,想来皓月根本无需进祁承玉的后宅,更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皓月瞧着宋瑾,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刚认识时候的那副模样,一时有点心慌,想要逃走。
但是这种冲动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她起身相迎,想要象征性的邀请宋瑾共饮一杯。
这番只是客套一下,但是宋瑾并未拒绝。
所以皓月只能拿出新买来的桃花酒,倒了两杯出来。
宋瑾这阵子心情不好,这酒虽然不合她胃口,但还是饮尽大半坛。
虽然不想和宋瑾过多相处,但是顾虑她的身份,皓月还是陪着她喝了几杯。
她酒量一直不好,少少几杯,便已经迷糊了起来。
宋瑾仍旧在饮酒,一杯接着一杯,她眉眼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毕竟是上辈子喝惯了烈酒的人,此前又几番借酒消愁。
这样没多少酒味的酒,自然没办法将她灌醉。
不过皓月在凉娘的庇护下,很少会和那些客人直接接触,每日也就是弹弹琴,摘下面纱让众人惊艳一下,稳固自己花魁的名头。
同样,因为很少饮酒,酒量很差,两杯就能醉倒。
如今还喝着,无非是因为凉娘嘱咐过她,不要在宋瑾面前失礼。
毕竟是副阁主,是阁主的妻子,而且还是受喜爱的那种妻子。
皓月盯着宋瑾,忍不住叹气。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人为何要对自己这般特殊。
搞得阁主明里暗里告诫自己好几次,让她不要有磨镜之癖。
越想越气,皓月直接将酒樽重重摔在了桌上。
她心里想着,就算宋瑾长得确实很好看,但自己完全没有半点那个意思啊。
凭什么这般冤枉她的清白,难不成在青楼待着,就不能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了吗?
哦,她能守身如玉,还多亏了阁主无意用清平楼赚更多的钱。
这样一来,自己还真不好再说阁主的坏话。
皓月眼中,眼前的宋瑾已经一分为三,变成了三道同样的人影。
她举起指头,却指不到宋瑾。
只能醉醺醺的说:“哎,为什么,抓不到呢?”
宋瑾仍是没说话,一双泛灰的眼睛落在皓月的身上,眼中略带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哀伤。
皓月仍旧醉醺醺的,一双泛着水雾的眼睛落到宋瑾身后的花瓶上,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故人和我长得相似,你想透过我看谁,但是真的很烦。”
她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将藏在自己心中,谁也不敢倾诉的话说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些举动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宋瑾听到这,脸一僵,沉默许久,听着皓月对自己滔滔不绝的埋怨。
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她才说:“抱歉,是我着相了,今后不会这样了。”
她这种只能感动自己的深情拿出来作甚,不过是平白给旁人添麻烦罢了。
先前是她重生过来还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今后,她会改。
“我喊人过来伺候你,喝醉了酒睡一下吧,今日清平楼的生意冷清,想来也不用你出面。”
凉娘清楚,让皓月直接接手这么大的摊子,多少有些为难人。
所以还找来了一些靠得住的人帮着皓月,只是平时为了磨炼皓月,并不常让他们出手而已。
自己开口,自然不用担心他们不听。
毕竟,沈御当初特意让自己立了威,考虑的倒是周全。
宋瑾至今没有想明白,沈御为何对自己这般特殊。
她自认身上没有半点能吸引他的地方。
找来两个丫鬟伺候皓月,宋瑾便往后院走去。
去往揽山阁总部的那条路,她已经熟悉。
借着明亮的灯光,宋瑾走在阴冷潮湿的地宫穴道内。
好在挖的够深,一夜大雨过后,这里虽然变得潮湿了不少,但也没有别的影响。
好消息是地宫没因为一场暴雨出问题,坏消息的话,是二皇子身旁安插的,最方便接近他的那个探子,正是和宋瑾一同出城蹲守的人之一。
离开的原因是回家祭祖,还需要三天才能再回到二皇子府。
除他之外,旁人做此事,多少有些生硬。
凉娘满脸的为难,就差直接让宋瑾另谋高就了。
宋瑾瞧见她这副模样,也没办法强求,便只能再从清平楼离开。
站在清平楼门口,犹豫许久,她又换成在芍药面前的那副打扮,趁着夜色,走了进去。
清平楼都冷清的客人十不存一,还未有起色的花颜楼自然要更惨一些。
不知情的走进去,还以为花颜楼仍旧在整修之中呢,翻来覆去,也只能瞧见那零星三五个客人。
生意是真的太惨淡了。
希望芍药能让此处起死回生吧。
宋瑾过来两次,已经有些花颜楼的人将她认出来,连忙将芍药喊了出来。
将花颜楼买下来之后,自然不能将淑妃的人留下来,若不然,她不就是花个冤枉钱,买下了个还归别人用的玩意嘛。
所以在整修期间,宋瑾已经把自己查出来的,所有属于旁处的人全给开了。
如今留下来的,都是些身家清白的可怜女子。
这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倒是格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