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初实在贫苦,借了大皇子一把力,来促成自己的事情。
又不是把自己卖给了他,没必要这般为他考虑。
再说,以她如今的能耐,也参合不进去这皇家的事情。
直接将褚元琥拽到角落,宋瑾拿出二百万两的银票塞给他。
这笔钱正是从祁承玉那里骗来的,宋瑾做了两手准备,一笔现银已经折成小份备好,早就已经吩咐人运往别处,免得祁承玉回过神来,派人过去抄家。
而那些零散,部分出自她的荷包的银票,则是从钱庄过了一遍,洗去祁承玉可能记得的印号。
避免祁承玉能驱动钱庄,让这些银票都化作空。
如今,恰巧派上了用场。
褚元琥瞧见宋瑾面色凝重,有些茫然。
这几日他跟在大皇子身边,虽然有些累,但心中还是满足的,毕竟有大腿罩着,总是能让人觉得心安。
但是瞧见宋瑾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又莫名开始心慌。
他先宋瑾一步,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这副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坏事?”
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宋瑾为何这般面色阴沉。
他几月前尚且式微,也惹不到什么厉害角色。
若要说招惹到什么不能得罪的人,也就最近戏弄了四皇子一番,但大皇子已经保证会保下他,纵然四皇子前来闹事,也不至于让她这般凝重啊。
也不怪褚元琥瞧见宋瑾之后便心绪不宁,实在是宋瑾此时的脸色,太难看了。
宋瑾长叹一口气,也是清楚自己现在的脸色不好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对他说:“带着你信得过的人,赶紧出京城,避一避风头。”
这一路上她又没忍住想起前世的事情,想到皇帝在世最后几年的混乱,唯恐因为自己的动作将他的暴政统治提前,这么想着,面色自然不会好看。
那时候宋瑾已经参军,只记处处皆暴政,遍地乞食骸,半点没有人间的模样,活似第十九层地狱。
褚元琥将钱塞进自己怀里,问着:“到底怎么了?四皇子那边不是有大皇子吗?”
宋瑾不知道该怎么和褚元琥解释皇帝是个偏心眼,十多个孩子只偏爱祁承玉一个,其他儿子在他眼中屁都不算。
想了想,只能说:“大皇子朝堂失势,最近的日子也要不好过了,祁承玉的势力都在京城,你往远些逃,拿着这笔钱现在外面运作。”
她清楚现在祁承玉根本没什么势力,那些能驱使的人都是皇上给他的,只要除了京城,褚元琥应该也就安全了。
但此事终究是因她而起,面对褚元琥,难免会心生愧疚。
仔细思索一番自己还算熟悉的城池,她眼前一亮,对褚元琥说:“你去十方城!那里的城主应该是常念,他定然能护你安全。”
十方城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连皇室都要对其退让三分,算是个超然的势力。
上一世,那位常念城主帮过宋瑾许多,此时想让褚元琥出京避难,宋瑾便想起了他。
她眼睛愈发亮,嘴里说着:“他偏爱花雕酒,好弹琴赏月,对兵书颇有研究,你若是寻到了他,投其所好便是。”
“就算没有寻到,待在十方城内,也比其他地方要安全许多,而且那里往来商贩不少,是个发展的好地方。”
褚元琥眨眨眼,心想瞧宋瑾这副模样,和那位常念城主,好像关系不一般。
他点头应下:“我知道了,这便离去?”
“晚了就来不及了,快写骑马带着你的人出城,多加小心,保护好自身安全,此事错皆在我,这笔钱全都是你的,你若想与我分道扬镳,我也认了。”
宋瑾急匆匆将这一番话说出口,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又一次对褚元琥道歉:“是我思虑不周,才让你落得这番境地,抱歉。”
若是没有她,褚元琥肯定还在安稳的当着自己的粮食铺掌柜,等再过几年,摇身一变,便能成为了京城中的首富。
而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被改变了。
一时之间,宋瑾开始怀疑,自己做的,真的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吗?
个人自有命数,自己强行修改,真的能帮到他们?
还是为了自己得利,害得他们不能再有前世那般风光。
褚元琥乐呵呵拍了拍自己胸口,放厚厚一摞银票的地方:“宋姑娘说的哪里话?三百余万,我便是死都不能赚这么多钱,先前你已经将诸多风险告知我了,是我一意孤行,您能为我做到这份上,已经让褚某感激不尽。”
宋瑾勉强笑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却并未因褚元琥的宽慰而消散。
揽山阁那边已经给自己找到不少她想要找的人,但是因为自己一直忙不开,又瞧着他们暂时过得还算安分,所以只是安插人过去盯梢,倒是没有别的动作。
要不……将人撤回来,就当自己扔钱打水漂,白折腾一趟?
“宋姑娘,我虽去了别处发展,但绝对不会忘记你这份恩情,他日若有需要,一声令下,褚某定然全力支持。”
褚元琥向宋瑾行了一礼,便潇洒离去。
宋瑾盯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然后上马,又去了别处。
她先前去揽山阁旗下的势力寻人做事,不只让他们给翠楼传信,还让他们顺便通知一声祁远,她要在清平楼内,与他见上一面。
这祁远,就是那个可能给祁承玉戴几顶绿帽子的暗卫。
虽说揽山阁也安插了不少人在四皇子府上打听消息,但那些人都是这几年被安插进去的,也听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哪比得上祁远这种自幼就跟在祁承玉身边的人方便?
祁远也没让她久等。
宋瑾刚到没多久,他就赶了过来。
褪去那身夜行衣,换上月白色的长袍,又精心打扮一番,可以窥见祁远长得确实非常不错。
单说相貌,要比祁承玉强上几分,也难怪祁承玉的后宅,以后会被这家伙渗透一番。
大抵是也有小半月没见,他已经忘了上次被宋瑾拿刀逼着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