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没多少人重视,
陆氏子弟从小开始练武,流血流汗都不怕,站着算什么,
族长是看大伙这二天训练辛苦,变着法子放假?
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念头:要是所有人都顺利完成比赛,八百人一起吃炖肉,
那肉够吃吗?
一想到巧嫂做的炖肉,口水又流下来了。
慢慢地,众人的心思从炖肉回到身上,
身体一动不动,刚开始很轻松,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脸上的笑容凝固,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保持一个动作不能动,其实是一件苦力活,
为了保持身体不动,全身要绷紧,
刚开始时没觉什么,绷得久了,很耗体力和耐性,
特别是双脚,好像沿了铅一样,又累又酸痛,
站得久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庠,那种想挠又不敢挠的感觉,
太难受了,可众人就是不敢乱动,
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就要淘汰,
自己吃不上肉也就算了,要是连累同队的兄弟吃不上,成了拖后腿,那不是被埋怨吗?
陆晋远看到,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大部分陆氏子弟的面色变得凝重,
几个身体素质一般的后生,身体开始有些轻微的抖动,
谁会想到一个简单的动作,竟把那些自命不凡的陆氏子弟难住,
乐哥儿历害啊,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陆晋远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纹丝不动陆长乐,暗暗敬佩起来,
每天再忙,陆长乐也会抽时间坚持练武,有空就找甘辉开小灶,
听甘辉说,乐哥儿的进步很快,在族中也能排在中等水平,
估计是败在杨氏大小姐手下,知耻而后勇吧,
出了一个像乐哥儿这样的族长,是福州陆氏之幸。
’
陆氏子弟有底子,第一次站军姿就表现不错,
虽说有人忍不住乱动,可一直都在坚持,
站了二刻钟,第一队的长锋身体明显出现晃动,坚持片刻,最后还是累倒在地上,
前面被警告过一次,陆长锋成了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被执法队扶下去时,陆长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突然还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
自己不争气能怪谁,族长是个读书种,陪所有人一起站,一直站得稳稳,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半个时辰一到,执行队马上公布成绩:八百人参加站军姿,有一百七十二人被淘汰,
淘汰最多的是第一队,淘态六十五人,淘汰最少的是三队,只淘汰三十二人。
让很多人感到意外的是,族长陆长乐竟然坚持到了最后。
休息一盏茶的功夫,陆长乐又集合队伍,开始训练列队、踢正步等内容,
族长亲自训练,又有执法队在一旁盯着,没人敢有怨言,一个个老老实实地服从,
到了午饭时间,第一队的人垂头丧气地去跑步,
第三队的人在其它人羡慕的目光下,欢天喜地吃起了炖肉,
加了香料、炖得烂乎的肉,一咬一嘴油,吃起来别提多爽了,
其它队的人一边咽口水,一边小声讨论怎么分工合作,争取下次能吃上肉,
陆长乐发过狠话,队内严禁打骂和一切不利于团结的事,
再说了,都是一个族的兄弟,住在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也不能真把拖后腿的怎么样,
一些有见识的人,开始商量怎么帮助落后的人。
上午主要训练提高纪律和彼此之间的协同,下午练枪术。
到了战场,没人跟你摆开架式,你一刀我一剑来比试,也没人跟你打套拳,
华丽、花巧在战场上毫无用处,战场上讲求的简单直接、一击致命,
陆长乐考虑了很久,决定先从练长枪开始。
长枪造价低,杀伤力大,
一排人齐齐捅过去,一捅就是一个窟窿,必要时还可以克制骑兵。
数量不够,可以就地取材,用削尖的木棍或毛竹也行,
事实上,陆长乐手里还真没有足够的武器。
像骑兵、弓箭兵、重骑兵这些,以现在的条件,只能想想。
饭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件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练枪术也简单,放弃那些眼花缭乱的招术,先练准度和力度,
弄一批假人,在心口处画个圆圈,拿着削尖的木枪直接捅,要求每次都要倾尽全力去捅,
两人一组,每捅一百下就统计一次,有多少下正中红心。
陆长乐一边巡视,一边大声说:“你们是保乡队的人,把假人看成要害我们族人的坏人,用你手中的枪,一枪了结他。”
“注意动作,腰要沉,马步要稳”
“瞄住红心捅,出手要快。”
陆长乐让队员先自己练习,找找感觉,
然后让甘辉带队练习,
每向前捅一枪,就大喊一声“杀”,一时间晒谷场上杀声震天,
甘辉手中长枪向前一捅,大声喊道:“杀!”
所有队员把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捅,齐声喊道:“杀!”
甘辉连捅三下,大声喊道:“杀!杀!杀!”
所有队员齐齐把手中长枪向前连捅三下,每捅一下就大叫一声“杀”,
声音之大,就是二叔公也动容了,轻摸一下胡子说:“乐哥儿出手,就是不凡。”
陆晋远和甘辉练兵时,给人感觉是朝气和活力,
陆长乐亲自下场练兵,一天的时间不到,很明显感受队伍气质上的变化,
有了一丝令行禁止、果敢杀伐的气质。
说得简单点,终于有点像士兵了。
每一下都是全力冲刺,练了半天,结束训练时,很多人手都难举起来,
吃饭时捧着碗的手都是抖着的,
辛苦的训练有回报,晚饭不仅有肉汤,还有鸡蛋和红烧鱼块,一个个吃得肚皮圆,
表现最好的几位,还可以带一碗炖肉回家。
进了保乡队好啊,伙食好,安心训练不用干活,练得好还有奖励,
族长说了,有人进入保乡队的家庭,在分配上有优先权,
表现好的,每个月还发月钱,
当然,表现不好的,会被踢出保乡队,另作安排,例如后勤队、辅助队等等,
现在是乱世,每个人都要尽自己的一分力,
危难时老幼妇孺都是一分战力,没人能置身事外。
陆长乐带队训练了二天,就把保乡队全权交给甘辉训练,
可能是天赋的问题,甘辉练起来更专业,效果也明显比陆长乐和陆晋远好。
这样也好,陆长乐可以做别的事,
一万多人的大族,每天的花销不少,只出不进可不行,
特别是保乡队开始训练后,为了保证士气和营养,又多了一大笔开销,
人员还没有扩招,武器还欠缺,
还得想办法扩大地盘、增加收入,
筹备武器工坊的事,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
要做的事太多了。
陆长乐一有空就催二叔公,当初他答应去拉拢人才,
只是现在鼠疫肆虐、贼匪也多,出入有些不便。
还没等到二叔公所说的能人,陆长乐先等到一个坏消息,陈七受伤了。
陆长乐赶到村外隔离的小木屋时,陈七已经换完衣裳、包扎完毕。
右手和左肋缠着白色的布条,从他苍白如纸的脸色来看,这次伤得不轻。
闻讯赶来的甘辉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到了:“老七,没事吧,谁伤的你,我去把他宰了。”
一听到好兄弟陈七受伤的消息,甘辉二话不说就从晒谷场飞奔过来。
陆长乐也关切地问道:“七叔,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陈七有些虚弱地说:“大哥,陆族长,伤我的人,是...是飞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