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看到我们进去,他先是叫了声妈妈,然后说道:“对不起,叔叔,你好。”
两位老人应该是苏曼亭的父母,他们红着眼睛看了眼苏曼亭,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母亲哀怨的说道:“早就让你找一个人家嫁了,这样最起码小强也不会这样受欺负了,可你总是不听话,现在倒好……”说着,母亲就又忍不住落泪哽咽道:“看你们娘儿俩天天这样让人欺负,你,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呀……”
苏曼亭的父亲望向我,尽管刚刚的一幕看在眼里,可他还不敢想象什么,这时只是一个劲儿的向我道谢道:“小伙子,谢谢你为我们家小强做的这些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小家伙,只想将他的容颜印在心底,随后转向苏曼亭,刚刚还不曾察觉,现在的她如此憔悴,看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地!可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将小家伙养大,一个人顶着无数欺负,我知道,她比我坚强,比我更有责任感。
顷刻间,我似乎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样,一种不曾有过的坚定在心里呼唤荡漾!我看着苏曼亭道:“亭亭,对不起,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接着我转向小家伙道:“小强,我,我是你爸爸,你以后再也不是没有爸爸的人了,记着,你的爸爸也叫梁晓强。”
“滚……”突然,苏曼亭转过身去,厉声喝道:“滚,这里不需要你,小强没有爸爸!”
我叹了口气,心里记挂着该做要做的事情,我轻声道:“亭亭,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现在我还有些其他很重要的事情,你等我回来,我会让小强有一个爸爸的!丫头,我们走吧……”
说到最后,我不在去看他们,转身便招呼小丫头一起离开。这一刻心里着实有一种对AK组织这件事必须去做的使命感,但同时,我又觉得如此沉重。每一个人,对世界来说,或者对国家来说是如此一粒细微而不足轻重的颗粒,鸿毛,但他却又有如此堪比泰山还重的责任。一直以来,这种责任都被我当做束缚抛弃,这,什么是对,是真?什么又是错,是假?
“不,小强!”小丫头没有跟我而行,她静静的说道:“我要留在这里。”
我顿住脚步,脑海里迅速转念想了一番,我点点头道:“好,我去一趟石市,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们等我。”
出院前我将三个孩子的治疗费用一股脑全付了,不论怎么说,孩子是没有错的!我也不想仅仅因为几个孩子的调皮就对令两个欺负小家伙的孩子有什么怨恨,因为从小的时候,我就是如此调皮。同样,我也如我一直所坚持的,我可以容忍别人的调皮,但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懦弱,不论他有什么理由。
如果之前他还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那么现在我会用行动告诉他,你有一个父亲,敢于为你抹平任何事情的父亲。我,梁晓强,允许你调皮,允许你去欺负任何人。但绝不允许你的懦弱!其实孩子的表现我很满意,最起码他很坚强,从第一面相见就是如此。
赶到石市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贺炫开车一直在石市高速出口等我。相见后没有客气两句话,他便开车引路带我直接去了他们石市郊区的别墅家里。
在这里,我只感觉一股清冷的沉重感,也不知是装束的问题还是老人在这里一直以来渲染下的气息。贺炫带我进了老人的书房,一入门便可看到一个老人正在翻阅一本厚厚的书籍,旁边更是放了一本被翻的有些破旧了的字典。书桌背后有一个书架,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书籍,在掠过一眼时,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本叫《金瓶子》的书!
但看老人认真的神态,我并不认为他是有那种幻念孤僻的人。此时,老人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看向我们,声音略有沉哑的说道:“你就是梁晓强吧,不错不错,有些年少英雄的味道!”
“您老客气!”说话间,我同贺炫走上前,同时将U盘掏出放在了书桌上,我说道:“这次来,希望您能给小子指条明路。”
贺炫一看我拿出一个U盘,他略微低头向老人说道:“爷爷,我去拿电脑进来。”
贺炫走出后,老人头也没回道:“金瓶子是一本好书啊,只是有里面侮辱妇女的情节不好,这可是曾经毛主席评论的。”
‘厄!’看来他对自己书籍摆放的位置了如指掌啊,我扫了一眼也只在金瓶子上面顿了一下,但即便这样也是没有逃过老人的目光。我咧嘴笑道:“我不爱看书,更不会欣赏书里面的艺术氛围,嘿,抱歉了老人家。”
老人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没什么,人总是到了一定年纪才会去珍惜一些道理,想当年我也只是一个泥腿子出身,如果不是跟着毛主席一起扛枪打炮,也不会有现在安稳地位的我。人一老,事一闲,这才懂得看书是一种乐趣。如果在当年那个时代,我们很多将军大帅的也是没这点能力的。现在想看书了,要不是有这么一本字典陪着,或许我还是一个只懂得扛枪的泥腿子。”
老人的话我喜欢,大道理小道理人人都懂,但可不一定都能循规蹈矩的去做,也真是倒了一定年纪才能深彻的了解这些吧!
说话不几句,贺炫提着笔记本电脑以及端着泡好的一壶茶走了上来,电脑放在书桌上打开。我则替他接上茶水准备倒茶,但我倒茶的动作却被老人家给止住了,他接过手来后略微笑道:“茶,是一个艺术,是一种道,我明白你现在不懂这些,更不屑于这些,但很多事情上都有这么一个道理。茶道源自于我们华国,可真正发扬光大的却是日帝,尽管我打心眼里讨厌这个民族,可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在追求一种道义上却也足够坚忍不拔!”
对老人说的话,现在的我还真没有反驳的余地,就是连思想上也不大愿意去违背!因为有谁还能比他们扛过枪打过鬼子的老革命更加痛恶日帝这个民族的人呢?所以他说的话,也足以是一种真理。
我们没有太多的讨论这些,紧接着贺炫已经将电脑打开,U盘里的内容显现在了电脑屏幕上。先是一系列的图片,多是霸王拍摄的一些他见过的AK组织派来跟他们合作的人,玛索的身影也有几张出现在了屏幕上。
边看电脑,我边将事情大概叙述给了老人听。并指出了自己所认识的玛索的照片,最后是一些录音对话,尽管里面没用提到过AK组织,但那合作的事项却大多都很明白的被录在了里面。而这里面,却足有涉及了七八个二线城市的合作关系。
“你又怎么确信他们是AK组织的成员呢?这可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了,打起仗来不论这些,就是期间被挑拨怀疑的时候也多,当年也惨死了不少人。现在是个法律的社会,我们可不能因为这一点点就足以判断对方是AK组织的成员呐!”老人开口道。
我笑了笑,说道:“是不是AK组织我们还可以另说,但单看这些人联合起来当地的流氓团伙这样搞垄断敛财的行为,仅这一点就很有种不可告人的阴谋味道。何况我之前接触过这个玛索,我自己足以证明他就是AK组织的成员,当然您完全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不管,只是这份资料落到了我的手里,我总不能让它如此沉寂无用吧!”
接着,我找出一张图片,图片里是霸王与一个AK组织成员握手谈笑的照片,我指着霸王说道:“这个就是为我提供这个资料证据的人,他为了取得这样一份证据冒着多大的危险,作为他朋友的,我又怎么忍心让他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老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接着问我道:“你是怎么取得特工身份的?”
对于这一点,我没有丝毫隐瞒的对老人叙述了一番,自己如何在美帝被绑架,如何混迹雇佣兵的世界,做了几次大任务,最后帮助伊木朗陷入困境,等等等等……直到如何回国,被于先生看重取得了这样一个身份。
“如果在贺炫警告我之前,我或许会直接将这份证据上交给于先生,一切事情由他来定夺,只可惜,贺炫给过我警告,让我对于先生有了太多怀疑。至此,我不得不思量着如何将这份证据上交于国家,却又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原因被抑制。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么爱国爱国的人,但这份证据落入了我的手里,我却又不想让朋友失望。还有一点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我始终,也是一个华国人!”
老实说,最后一句话让我自己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因为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如果爱国,或爱一个人,仅仅只是这样说说的话,那这个‘爱’字也太没有价值了。想想,还真不曾对自己的父母说过一个‘爱’字,不曾对苏曼亭说过一个‘爱’字,也不曾对小丫头说过一个‘爱’字!但,我不爱他们吗?
或许从来的所作所为我都太过自私,爱他们绝不会超过爱自己,总以自己的性子来生活。可实实在在的对比一下吧,现在的年轻人里面,有几个能顺听父母的意思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有几个对爱理解的?
难道是那些天天将‘爱’挂在嘴边的打扮花枝招展的男女?他们会比我更懂得爱?这是时代的悲剧,还是个人的悲剧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