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的，无论如何你已经尽力了，生活在人世间，哪有许多事都尽如人意呢。”老古拍了拍王磊的肩膀，他们看着城门口出纷乱的景象，知道，恐怕就是几个人都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就算无耻也要无耻得有气节。”王磊咬着牙齿。“不用再安慰我了，今日的确是我害了他。恐怕一直是我们害了他。这种事情不需要找借口。”他缓缓地看着城楼，这个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威武，觉得壮丽，而现在却变得陌生而寒冷。

他们的周围是一片荒野，西夏铁骑已经过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也许这就是代价吧。王磊想，也许这就是通往最强武道家说必须经历的过程。叹了口气，失去说话的兴致。

“再过一会儿，等那些狗娘养的西夏人杀得舒坦了，咱再偷偷地回去。”他拍了拍王磊的肩膀。“唉，这个年月里，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了呵！”

可是没等他们伤春悲秋完，就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土地都在发颤。

“这是怎么了...天公发怒了...”旁边的一个也是逃过一劫的士兵喃喃地说道，并且双手合十，作出虔诚地表情。

“听着声音不像，倒像是...”其实不用老古说，早晨的薄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后面的东西。是人，不是很多人，是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他们列这军阵，擂着皮鼓，踏着箭步，举着长矛。有的还在脸上画着油彩。这些有的是部落的习俗，有的也许单纯只是为了吓倒对面的敌人。

那是怎样长长的队列，一眼望去，看不到边沿，就像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洋，人的海洋。

人数虽然众多可是仔细看去却各不相同，有的盔明甲亮油光满面，有的却是面黄肌瘦，让人一看像乞索儿多过于士兵。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队伍，缓缓地走来的时候却突然生出一种无可战胜的坚决。

“这，究竟是...怎么了。”王磊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这么多的人，似乎自己再也没有幸存的道理。

“噢，买糕的。”他喃喃自语，难道这个世界的长生天真的是后妈。

“怎么你也信上帝？”却没想到在旁边的老古却说了这么一句。

“你？！你听懂了？”王磊的惊诧远远大过其他。

“唉，泰西的一种文字罢了。”毫无烟火气地，他说道：“或许，你的故事，比我想象得都要精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边若有深意，可是王磊顾不得想这些了。

“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这个好办，投降算了。”谁知道，老古说的分外轻松。

“投降？！”这是，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解释啊。

“是的就是投降，我们既然打不过他们，投降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刚刚遇到西夏铁骑的时候不投降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接受，而步兵就不同了，他们现在正需要我们这种人。”老古的笑容有些诡秘。

“喂，拜托，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什么啊！只是炮灰部队罢了。对于我们这些没有用的俘虏他们会怎么做？别告诉我你没有想过吧。他们可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王磊有些气急败坏，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两个民族之间，怎么血腥都不为过吧。真的以为投降就万事大吉就真的大错特错了。在那个资讯发达的时代，他看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如果一拼的话还有机会，如果投降的话就真的把性命交给别人了！

“不，他们不会的！”老古说得很笃定。

可是。

“老古，你发什么疯，我们有什么？”一直和老古配合无间的权老大也听不下去了。“王磊说得对，拼一拼吧，也许还有一点机会。”

可是听到这句话老古一点表情都没有，而同样没有表情的是那个叫做北郭凡的人。

“你说错了，我们有东西。比如说西天门关的城防图，比如说将领的名单，比如说子西夏的奸细等等等等。这样，你还会说我们没有东西么？”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王磊。

“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就连权老大都吓了一跳。

王磊也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究竟是这么个情况，不像在说假话！可是他们是什么人？连跟自己生死与共的权老大都不知情。而真正知道情况的竟然是那个诡异的北郭凡。

事情竟然诡异到这种程度就由不得他不小心了，暗暗地握住剑柄，起码到现在为止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靠掌中的剑来保护自己吧！”

老古突然看了他一眼，并且说道。

“王磊，字安义，万历三十四年突然出现在长门镇，身世不详，来历不详。入京城后跟随惟中先生修习剑道。同样，也是惟中先生二十三个弟子当中唯一没死的一个。十月，入落音山，居住在渡罪楼，十二月前后参与行持皇帝，未遂，逃亡至今。”

短短的几十个字，却实实在在地概括了王磊穿越而来的‘一生’。给他的震撼未免也太大了些。

“想知道你亲爱的先生惟中在哪里么？”

“想知道你亲爱的师姐的解药么？”

“想知道杀掉你们皇帝的人究竟是谁么？”

... ...

王磊只有点头的份。这些事情，竟然都是对自己特别要紧的事情。可是这两个人怎么会知道，有的甚至会知道的这么详细。有些事情他和张白圭说过，而有的事情甚至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怎么会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王磊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握剑的手掌汗津津的。如同脱光了衣服走在路边上，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只觉得恐怖，甚至比较面对齐整的西夏铁骑的时候都要恐惧。

“惟中先生就在西天门关！”

“你师姐的药物有解！”

“杀掉你们皇帝的人叫做Number 2！”

说道这里他突然笑了。因为王磊愤怒地抽出了剑。可是握剑的手却在颤抖，似乎自己也无法以真心面对自己的宝剑了。

“叫太息是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要你做一些事情。而作为交换，或许你可以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恩，情报！”老古似乎笑得很欢畅。

“可是，为什么是我。”王磊几乎快疯了，西夏大队的人马正在接近，可是他却管不着这些了。这群人究竟要干什么。他觉得自己跳入了一个很大的圈套中，无法自拔。他的脸色变幻了数次，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了宝剑。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不顾及那些人的死活。

“因为我们了解你。”

“...那需要我做什么。”

“请公子把这封信交给那群西夏人。”他从胸口当中取出厚厚的书信。不知道里边记载了什么，不过王磊现在恐怕也不需要知道了，本来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不需要知道得太多。

“没有了？”

“自然没有了，早和公子说过，只是小事情罢了。另外，知道公子有个好朋友，他现在恐怕遇到了些麻烦，不过公子不用过于担心，这点小麻烦我们自然会帮忙解决的。”那个老古还是笑眯眯的，然而不同于在西天门关中的表现，现在他的笑容却让王磊察觉到了寒冷。

“所以...”他的话没有说完，一直在听着的权老大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猛然间向后一跃，就要逃出去了。王磊也不禁握紧了拳头。

可是！

那个一跃而出的身影在半空中却突然坠下，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毒！？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吧。这些家伙，竟然不知打他们在什么时候下的手？而这两个人，就像是一切没有发生一样，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我们就告辞了。你师姐的解药是一种叫做曼陀罗花的花粉。而你的先生，他有自己的苦衷。以上，我们就，就告辞了。”说完了还一鞠躬，似乎对待一个长者一样。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