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无心说的美男计乃是出自沉墨给她讲的魔改水浒传的故事,浪子燕青和李师师那一段。
女人如水,多情。
沉无心知道沉墨这个人最擅长跟女人打交道。
一男一女并不一定就要有肉体上的交流,也可以神交,或者做个知心人。至于肉体的沦陷,那是最后的事。
而且到了这一步,男女之间也无新鲜可言。
沉墨虽然知晓沉无心的意思,还是脸一黑,“不去。”
他沉墨一生行事,何曾使过美男计。若是如此,岂不是坐实世人对他的诸般污蔑。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现在他半步天人,还是要面子的。
除非别无他策!
沉无心叹了口气,“沉墨,你变了。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那时你不知道跟多少姑娘,看星星看月亮,谈天谈地,谈古论今,就是不谈感情。”
武湟颇是震惊:“二弟,没想到你其貌不扬,居然还是花丛熟手。”
沉墨:“大哥,你是不是对其貌不扬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沉无心咯咯笑道:“大哥是玄龟之身,当然和你审美不一样。”
沉墨:“所以大哥为什么会变成人形?”
武湟负手而谈:“自然是因为人形近道。”
“有道理。”沉无心捧腹,她随即又道:“既然沉墨这砖头不去,那我勉为其难去给两位好哥哥探路。”
她盘膝而坐,取出天魔琴。
“沉墨,你说这玉面狐狸喜欢什么样的曲子,我和她来个以音声会友。”
沉墨见沉无心去试探对方,倒也没有磨叽,他早知沉无心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女人也喜欢调戏美女,跟那谁一个德行。
他道:“牛魔妖圣纵横四海,观其事迹,多有豪气。这玉面狐狸既然甘心做它的侧室,自是喜欢豪气干云的曲子。”
“你对女人心理的把握倒是一如既往的精准。”沉无心似笑非笑,随即又道:“那便奏一支《风云四海生》。”
一股威严庄重的琴声旋即从天魔琴中发出。
这曲子前奏如擂鼓三通,强而有力,由慢而快,阵阵频催,配合玉面狐狸的鼓声,在天王山周遭平添一种极为紧张的气氛。
原来这风云四海生乃是根据《将军令》改变的曲子。
沉无心不愧是当世大家,以琴声模拟鼓声,形神兼备,更有一种穿透力,直指人心。
牛魔鼓震荡气血,天魔琴激荡人心。
可以说琴声和鼓声配合下,完全将周围异类、人族的血肉和灵魂做出深刻的影响,修为不俗者,也渐渐难以自持。
天魔琴的音浪和牛魔鼓的鼓声,随着时间推移,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原来沉无心善于听音知心,在听了玉面狐狸的鼓声之后,能体会到对方那种女儿家的心思,琴声豪气干云,却也有英雄柔情的一面,与鼓声高低应和。
彷佛每一个音符都弹进玉面狐狸的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鼓声止歇。
那石洞里也不知埋杀了多少人族、异类。
天王山顶的太阳愈发炽烈,一股惊人的剑意喷薄欲出。而太阳中的金乌身影彷佛实质一般,随时都可能走出来。
令各方势力胆怯的事不止于此,因为沉无心的天魔琴赫赫有名,而且在场众人,谁不知道沉墨和沉无心有一腿。
神都里,好多年前都传着沉墨和沉无心的本子呢。
在外人眼里,沉墨和沉无心妥妥是一对狗男女。
如今沉无心以琴声配合牛魔鼓声,不禁让人以为沉无心和玉面狐狸乃是知音。
这样一来,岂不是沉墨也和玉面狐狸能攀上交情。
若是沉墨一方和玉面狐狸是一路人,那其余人等也只能灰熘熘离开。
只是有极少数人清楚沉墨和朱煌不对付,又听闻牛魔妖圣和朱煌有来往,如今沉墨通过沉无心和玉面狐狸拉上关系,怎么看都让人惊疑。
难不成牛魔妖圣想来个左右通吃?
因此有部分势力虽然沮丧,却没有立即离开,想看看接下来到底是怎样一出戏。
那石洞里玉面狐狸轻盈走出来,轻薄纱衣露出她美好动人的身段。
哪怕刚才她凭借牛魔鼓害了不少人,可依旧让各方势力,无论人族还是异类,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狐修千年得人形,与天通,乃号天狐。
这玉面狐狸俨然是修成天狐,即使神通妖力不及七大妖圣,那也是万万不可小觑的,起码胜过人族一般的法相级数存在,能与昔年的阎罗殿主一较高低。
天王山风光无限,此刻也沦为玉面狐狸的陪衬。
精致的玉足踩在云烟中,若隐若现,给人无限遐思。一举手一抬足,皆是难以想象的风情。
风情二字似为她而造。
此刻,她是人,还是异类,都彷佛不重要。
那种风情,深入骨子里,深入灵魂,令人陶醉,令人神魂颠倒。
如果玉面狐狸乃是佛门菩萨,此刻一个眉眼,都能教一般的修炼者皈依,让未成气候的妖类,甘为佛兵驱使。
这是天生的魅惑之力。
即使佛宗,对于这等媚骨天成、风情万种的尤物,都一向万分重视。因为佛宗广大教门,正需要玉面狐狸这等人才。
其实许多佛宗的高僧、神尼,本就有天生一股风韵在内,所谓庄严宝相,说到底还是一种高级的媚术而已。
那玉面狐狸赤足踏过虚空,来到沉墨等面前,先是掠过沉墨、武湟,随即目光落在沉无心神色,玉面生花,“好妹妹,你的琴声真好。可惜咱们不是一条路,否则我定请你回我洞府,咱们好好交流一番曲艺。”
沉无心一笑嫣然,“姐姐,我还有一首笑傲江湖,乃是琴箫合奏之曲。不知姐姐喜欢吹箫吗?”
玉面狐狸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红,“姐姐不会吹箫,但可以学。只是你和你身边两个臭男人,可万万不能打天王山里面那东西的主意,否则姐姐也不会领你的情,到时候咱们只好手底下见真章。”
她随意一掌朝下方噼去,只见一块巨大的岩石给她掌力轻轻噼中。山风一吹,那山岩登时化为齑粉,漫空尘沙随风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