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
神烦警探在查克经典的美式监狱幽默出口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着不说话的印度裔秃顶主治医生,惊讶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很怕,但我更相信美国梦!”
印度裔秃顶医生耸肩道:“我顶多是无心之失,我相信美国公正的司法不会让我失望。”
“看来你是真正的印度裔美国人!”
查克看着他。
“什么意思?”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不解。
“真正的印度裔不可能恐惧什么美式霸凌或者监狱新娘文化。”
查克随口用几个印度所谓贱民和蜥蜴的小故事解释了美国其实只是一直在印度化的事实,听的神烦警探他们目瞪口呆。
“holy shit!”
神烦警探震惊道:“印度在这方面竟然如此先进,连我们美国都只不过是一直在模彷?”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位秃顶印度裔主治医生会害怕进监狱当新娘那才怪了。
监狱里的那些大块头狠人能比蜥蜴还犀利吗?
“印度毕竟曾经有几千年历史,美国建国才两百来年。”
查克说了一句,对着面有得色的秃顶印度裔主治医生突然说道:“既然你如此追求自己的行为完美来证明自己,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最后经手负责治疗的并不是你,不是吗?”
瑞兹医生表情一滞。
“今天早上移民局收到了爱德华·奥斯特医生写的推荐信。”
查克面无表情道:“昨天刚出现乱子,作为主治医生的你,即将要面临起诉,他作为外科主任,这时候不仅不开除你或者冷处理你,反而推荐你给你提供正式的工作,为什么?”
“收买!”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脱口而出。
“OMG!我太厉害了!”
神烦警探惊呼道:“圣地亚哥,还记得我之前吐槽的话嘛,先是实习医生,然后是住院医、主治医生,就剩外科主任没去询问了,现在看来当初我直接去找外科主任爱德华·奥斯特医生,这个桉子就直接抓住关键了。”
“你真厉害。”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讥讽了一句,然后看着查克:“难道他是在帮自己的上司背锅?可那可是爱德华·奥斯特医生啊!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知道!”
神烦警探迫不及待的叫了出来:“你没发现,他的酒量和他的名头一样厉害嘛,刚才我们去见他,才上午八九点,还在上班,他就酒不离手,很明显,他是一个酗酒的酒鬼。”
“怪不得查克你在他面前提起被强制戒瘾的豪斯医生生不如死呢。”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没去理会神烦警探一副自己已经看破一切的得瑟,而是敬佩对查克说:“你那时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是不是?”
“你们当时就没察觉出异常?”
查克反问。
“我以为他不值班……”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惭愧道。
“瑞兹医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查克看向眼神有些慌乱的印度裔秃顶医生。
“我……”
瑞兹医生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你不会觉得就你一个人知道爱德华·奥斯特医生经手过这个病历吧?”
查克耿直道:“你难道是刚来的,不知道美国医院有一句名言吗?医院里没有秘密!”
瑞兹医生顿时眼神慌乱的去瞥向四周,远处的医护人员,所有动作就像是被放了慢动作,貌似不经意间似乎都在用余光打量着这边,眼神里仿佛有无数信息交换。
他知道查克说的是对的。
医院没有秘密。
新来的实习医生和神经外科主任名医在电梯里热吻,新来的实习医生和心胸外科主任名医在休息室重温大学时光的上下铺震动原理,新来的实习医生和护士在厕所,老护士和药剂师在药房……
这些八卦消息别说事后传播了,几乎可以说是实时直播,只差没有直播视频了。
当然那个敢在电梯里就火热激情的,是实实在在有视频为证的。
这种情况下,医院的确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更何况当时在场的不仅他一个。
“你喜欢美国吗?”
查克问道。
“喜欢!”
秃顶的瑞兹医生挤出笑容,发自真心的回答:“我就是太喜欢,才带着老婆孩子过来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人能够留下来。”
“你确定你想当一个合格的美国人?”
查克没理会他眼神里祈求放过。
“百分百!”
秃顶的瑞兹医生坚决的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真正的美国人,是不在乎忠诚的。”
查克耿直道:“你没听过那句名言吗?忠诚只是背叛的价码不够,还有妥协和交易才是真正的艺术!爱德华·奥斯特医生给出了自己的价码,你也可以衡量自己的。
一边是注定会被我查出来已经遮不住的真相,一旦不合作,你将会被起诉多项罪名。
我知道你不怕进监狱,但是你的医生执照将会彻底吊销,出狱后你也会被遣返回去,永远无法入籍美国。
精神美国人成不了真正美国自己人的痛苦,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爱德华·奥斯特医生提供的价码对于你来说根本没用。
另外一方面,和我们合作,只要确定你在这个病例中,并没有无法容忍的错误,我们不会起诉你,你依旧有机会留在美国。”
“那我的医生执照呢?”
瑞兹医生已经顺着查克的思路,忍不住关心最切身的问题了。
“这个我们不关心,医生协会自会处理。”
查克面无表情道:“但我想这种情况下,也不至于肯定吊销你的医生执照,而且最坏的情况吊销了,只要你能留下,就算刷盘子也能轻松住得起大豪斯,呼吸着最香甜的空气,总比你们口中人挤人全是汗臭味、屎臭味的祖国要好一万倍,不是吗?”
说着,见瑞兹医生表情扭曲,眼神纠结,等了几秒钟,查克转身就走:“我们走,去找经手的住院医和当时在场的护士!”
“能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吗?”
瑞兹医生快步跟上,低声道。
“可以。”
查克点头:“鉴于你还没有入籍,我再告诉你一个有趣的美国司法小常识,叫做囚徒困境。
说的是一个桉子可以起诉多个嫌犯,但是如果嫌犯们互相不开口,那么最终的结果是到了法庭上,因为证据不足,检察官谁也起诉不成功。
但是检察官显然是不愿意输得这么难看的。
所以他们会给愿意第一个开口合作的嫌犯免罪协议或者以轻罪来代替重罪的交易协议,谁先开口谁获得。
而没有开口或者开口晚了的嫌犯,将会被检察官带着这些充足的证据集火,最终都会成功在法庭上被重判。
你可以赌一赌其他人是不是和你一样坚持不开口合作,然后这种情况下,就拿你们没办法。
放心。
你还有时间!”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同情的提醒道:“这可是神探查克!你们就算全部不开口,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倒计时已经在滴答了,听到了吗?”
神烦警探在瑞兹医生身边模拟倒计时的声音:“他们和你不一样,可全是正宗的美国人,没准是滑跪的开口,哦,不!准确来说,是熟练的使用交易的艺术~”
“ok!我说!”
瑞兹医生在神烦警探那令人心烦意乱模拟倒计时的滴答声中,看到走近了当初经手的女住院医,看着对方看了过来,眼神慌乱,腿脚真的有弯曲的迹象,立刻撑不住了。
“那个女人,苏珊,来医院说肌肉疼,原本我们是准备给她注射度冷丁的,但是之后她想起来自己吃了吩嗪,这两者东西不能一起用,不然会很快导致人致死。”
瑞兹医生见查克三人驻足看了过来,也顾不上先谈条件了,直接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我正准备更改药品,爱德华·奥斯特医生走了进来,直接拿过度冷丁要给病人注射,我提醒了,但是他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还没有入籍的外国医生,而爱德华·奥斯特医生是美国名医,这间医院的大外科主任,拥有绝对的权利,我怎么敢反驳他?”
“你明知道会致死病人,都不敢反驳他?”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叫道:“你还是不是医生?!”
“当时不止我一个!”
瑞兹医生急道:“好几个住院医都在跟着巡房,我看了看他们,他们看了看我,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当我反应过来时,爱德华·奥斯特医生已经将度冷丁注射进病人的体内,药品反应太快,一切都太迟了。”
“然后爱德华·奥斯特医生如何反应?”
查克问道。
“他,也愣了一会,好像才反应过来,然后指挥我们进行抢救。”
瑞兹医生说道:“事后他找我们一个个谈话,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想也一个个都提供了足够的好处。”
说道这里,他苦笑道:“甚至都不用好处,只要他开口,没人敢不听的,除非不想再当医生了。
可是我们辛苦那么多年,背负那么多贷款,为的不就是当一名薪水丰厚的医生吗?
我们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当时他喝酒了?”
查克又问道。
“喝了。”
瑞兹医生点头:“我们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
“好了,你下班后去趟警局,配合一下录下口供。”
查克说道。
“那我的事情?”
瑞兹医生这才后怕的问道。
“现在你已经不重要了。”
神烦警探吐槽道:“和爱德华·奥斯特医生一比,你只是一个nobody,相信我,检察官不会在意给你一个免罪协议来让你出庭指控真正的罪犯的!”
“佩拉尔塔,现在就带他去警局录口供!”
查克看着失魂落魄的瑞兹医生,吩咐道。
“也好。”
神烦警探吐槽道:“省的再发生什么不忍言的医疗事故!”
说着,他就陪着瑞兹医生去交接了工作,然后离开了医院。
查克则是和艾米·圣地亚哥警探去找到了当时的女住院医,原本她还想坚持一下的,但是在查克的施压下,很快就跪了。
是真的字面意义上差点跪下了,膝盖比较软,如果不是艾米·圣地亚哥警探及时扶住的话,真有可能软到跪在地上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两三次,他会打电话过来,说会晚点过来,他酗酒所以经常迟到,我们管这叫做酒精肝查房,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没人敢质疑奥斯特医生,而且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觉得这并不影响他的医学判断。”
“然后苏珊就死了。”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冷冷的纠正。
“……苏珊·沃德瑞基进来时的确是肺炎!可怜的女孩,她本来只是要开点阿司匹林和抗生素的。”
女住院医痛苦道:“奥斯特医生看起来没喝醉,他从来如此,我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打断。
“我是住院医,你们知道什么是住院医吗?”
女住院医惨笑道:“就是需要住在医院的实习医生,工作没有保障,工作时间超长,我还是一个需要抚养孩子的单身妈妈,当他提出给我自由安排工作时间时,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做?”
“做一个医生该做的!”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忍不住叫道。
“做一个人该做的!”
查克纠正:“别什么都扯到家人身上!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人,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只是死了,而你家孩子在豪华的大宅里享受着保姆的贴心照顾,然后失去的可是你的亲子时间!相信我,你真有那个自由时间,也不会全用在你的孩子身上,甚至一半时间都不会有!”
“对啊!”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气愤道:“你又不是不能陪伴你家孩子,只不过少一点时间陪伴而已,而苏珊的家人却永远失去了她,还是因为你们的罪恶,但凡是个人都不该将这两件事做对比!How dare you!
!”
“……”
女住院医愣在那里,一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啊。
平时她拿孩子和家人说事,不管怎么样,总能收获一定的理解的。
毕竟家人几乎是和侠是划等号的,是就算为此导致世界末日也能被理解的家人最重要价值观,怎么现在感觉起了反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