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期过得很快,白休坐在老牛的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南单凛与纪圩正老家伙惺惺作态的道别。
这期间倒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听说纪晴一家子被纪圩正老家伙给抓来后,只有纪晴活着从纪府逃了出去,并且打伤了纪菀,重创了纪轩和大夫人,同时还杀了纪府十几个武者,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影。
如果不是纪菀的拦截,纪圩正老家伙因此差点将纪晴母亲的娘家给端了,并且还派出了武者,要将她击杀。
这事可是把白休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遥想当初白休被追杀的时候,不就是她现在的这番模样?
真是应了那什么话来着?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纪圩正身后站着纪府的家眷,白休简单的和关系好的纪语,以及一直对她冷冰冰的纪寒道别后,便躺在老牛背上数雨点。
“百秀姑娘这一别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见面,明年本公子会报考南台学院,到时便还要请姑娘多多关照!”
就在这时,本应该和纪圩正一同与太子爷道别的纪轩来到老牛面前,对牛背上的白休大声道。
“京城的正主在那边,你让我关照你那谁来关照我?我只是个去做客的而已。”白休连正眼都不甩他一个。
对于她来说,纪轩就好像一个瘟神,自己避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关照他?不给他找麻烦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些天纪轩每天去骚扰她,早就习惯了她对自己冷言嘲讽,不理不睬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太在意,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到自己父亲身边。
这一日的天气不怎么好,天上飘着蒙蒙细雨,白休顶着满头“白糖”等了许久,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南单凛如此婆婆妈妈。
于是她语气不善的冲他吼道“闲话就免了吧,咱们的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不是有急事吗,现在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话家常,这是不着急了?”
“大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一旁的金甲侍卫拔刀,凶猛道。
白休屈指弹开架在脖子上的程亮大刀,气呼呼的不再说话。
叫自己走的是他们,现在磨磨蹭蹭的也是他们,自己发句牢骚有错吗?
她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
“百秀姑娘!”
忽然,一道人影从纪府的侧门奔了出来,白休闻声侧头看过去,“风煦?”
此人赫然是风煦,直接他在毛毛细雨中飞奔疾驰,消瘦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凄凉。
他手里提着包袱,脸上带着焦灼之意。
“百秀姑娘,我不拜你为师了,但我想请你教我炼丹之术,今后我定唯你马首是瞻,只听姑娘一人安排,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只求姑娘教我炼丹!”
风煦双膝跪地,恳求道。
他这突然的一出,着实惊到了在场的众人。
“风煦公子,你这是……”纪圩正上前来想要扶他一把,毕竟风煦现在还是自己府上的客卿,礼数不可懈怠了。
可风煦却挣脱他,跪在地上不起,他柔和的五官布满坚定,一双眼明亮决毅道“今日,如若姑娘不许,那我就一直跪着!反正这条命,与其在这个残酷的世道苟延残喘,不如死后另寻来生。”
无数双眼睛侧目而视,纷纷汇聚在他的身上,无不是赞许,他们是军人,他们的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所以在他们看来,风煦的所作所为乃英雄气节。
可在白休看来,这就是典型的一根筋傻逼。
她不是那些侍卫,说好听点,她只是一个孤家寡人,凡事都以个人利益为主,说难听点,她就是个小人,在她心中没有大义,英雄二字与她就是一道难越的鸿沟。
“来生?”
她嗤笑出声,“那你上辈子投胎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投个好胎?”
风煦呼吸一滞,抿唇不语,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白休似笑非笑的勾唇,继续道“恕我直言,你不能修炼,又没有任何炼丹天赋,没有强有力的资金可以支撑你另寻他路,你凭什么去寻来生?”
“我……”
“你什么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以至于在我的面前,你都是一只蚂蚁,一个低贱的蝼蚁,本小姐一根手指就可以灭了你,凭借那荒谬的轮回,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让下一世,乃至以后所以的来生都比这一世好?何况……”
她咧嘴笑着,看上去漫不经心,“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没有轮回了,想要来生?呵,异想天开!”
风煦埋头不言,他握紧了拳头,满腔悲愤交集,拳头发出“咔咔”声响。
“啪啪啪!”
“本太子发现,姑娘不仅心狠手辣,这嘴,没想到也是渗毒的。”南单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白休的身旁,鼓着巴掌,饶有兴趣的道。
“想来殿下听惯了人们的花言巧语,我这逆耳之言,肯定是不和殿下心的,反正我也没什么跟殿下您说的,您大可当做一个屁,放了也就放了。”
南单凛细眯双眼,虽是笑着,但眼中的冷意却让人发颤。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本太子是不是应该治你个大逆不道,辱没皇族威仪的罪名?”
白休不屑一顾,给了他一计白眼,“太子殿下太高看我了,在场这么多人都听着的,我辱没皇家威仪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对话就那么两句,仔细回忆,白休确实没有哪一句话对皇室不敬。
南单凛冷哼,回过头,立马又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继续与纪圩正交谈。
白休冷笑,忽然似有所感,对着跪在地上的风煦道“本小姐叫了你那么多天的哥哥,你这样跪在我面前,是不是不合理啊!”
“啊?”
风煦猛的抬头,仔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随即他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道“姑娘……你同意了?”
“上来吧,这去京城的路上难免无聊,而且到了地方,日常的生活起居也需要人打理,正巧有个美男送上门来,岂有不要理?”白休嬉皮笑脸,刚才说的话就好像不是她说的一般。
风煦愣了片刻,俊逸的脸微红,但不可否认,他此时的心情是惊喜万分的。
虽然猜不透白休究竟在想什么,但只要有机会,哪里还管那么多。
“多谢姑娘!”
“客气什么,上来吧!”白休和善的伸出一只手,风煦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骑马吧!”
“也对!”
白休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没有古代人那般拘谨古板,两个人坐在一起在她看了并没有什么,可在风煦这个容易害羞的温柔大男孩看来,就有些逾越了。
招人牵了匹马给他,白休笑言“马会骑吧?”
风煦呆傻的点了点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毕竟刚才的白休和现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一时间他还有些没适应过来。
他们之间的交流远远的落在纪轩的眼中,这个心理有些变态的少年,目光顿时一冷。
和白休料想的差不多,没一会儿功夫,南单凛便吩咐一行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望着乌压压一片的天空,感受绵绵细雨飘落在脸庞,白休心中感慨。
自己安宁太平的好日子恐怕该到头了,而她的修为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一连卡了三年,白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出来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想,竹寒子是大陆顶级的炼丹师,连他都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自己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莫非是真的修炼不够?
这一世虽然每天都在妖群里杀进杀出,但与前世相比,却是轻松不少。
前世没有丹药可以疗伤,也没有一个师傅悉心照料。
而且还要无时无刻都要警惕预防有人暗杀她,每天生活在鲜血和暗杀的阴暗生活里,她的潜力几乎被最大化的激发。
而这一世,她一直待在西霖海的外围,且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能够在外围为所欲为了,所以在她看来,定是后来潜力激发不够,导致的修为无法突破。
“这一次,是个机会!”白休喃喃自语,眼中透露着一股狠劲儿,仿佛又回到那个浴血而活,成天神经紧绷的杀手。
……
金甲护卫乃皇室的护宫侍卫,专门负责各大皇族的安危,穿着护宫侍卫的铠甲,除非是生有谋逆之心的逆臣乱民,否则没有人胆敢上来拦截他们,所以一路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事端发生。
而连续十多天的赶路,白休无聊之下教风煦炼丹,倒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果,至少不会连最简单的丹药都炼制不成功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白休对风煦几乎为零的炼丹天赋,再次被刷新了,这丫丫的根本不是炼丹天赋为零,而是为负,害得白休差点后悔答应带他走了。
自己种的苦果,白休含泪也要把它噎下去,白休做人的原则还是有的,故此,她才没有半路把风煦抛弃。
十几天的时间,他们终于抵达了临安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