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港处理完杨志球的后事,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公司的债务不用小妹还了,但是她在银行的户头上也没有剩下钱了。现在有空清点自己的东西,雅思才发现在家里的保险箱全空了,里面的珠宝首饰定期存款全都不见了!
她的保险箱除了她自己只有杨志球能开了,东西被谁拿走了不言而喻。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杨志球是个混蛋,他不止骗别人,他连自己老婆也一起骗,他去青岛之前没打算回来,设下骗局要一走了之,留下所有的事情给老婆扛。
这下小妹也不伤心了,反正现在人都死了,生气伤心都没用了,人生还是要向前看的。可是现在没钱了,过惯了富家太太的生活,要她过回普通人的日子,她怎么受得了。不过这个不用诺澜操心,老谋深算的康妈妈会让她面对现实的。
这天她在家里面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桂花糕,康妈妈带着英姐气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一句话不说进了房间,诺澜看了看关上的房门,问道:“英姐,我妈她怎么了?”
英姐说道:“小姐她是在生医生的气。”
诺澜疑惑的问道:“生医生的气?”
英姐开始碎碎念:“是啊,先前小姐有些不舒服,去医生那里检查,那个医生先是说肠有问题,可能是肠癌,接着又说是肝癌,后来又说是胰脏癌,检查来检查去的,结果呢,小姐的身体健康着呢,什么病都没有。这些骗检查费的无良医生,没病都差点被他们吓出病啊!”
诺澜当然知道康妈妈先前是有胰脏炎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于是哈哈两声,说道:“哎呀,没事好,当是做体检了。”
“这次小姐受了真么多罪,还好是虚惊一场!唉,不行,我要去熬安神汤给小姐喝。”英姐摇头晃脑的进了厨房。
诺澜朝厨房叫道:“对了,英姐,晚上不要煮我的饭,我约了朋友在外面吃。冰箱里有我今天做的桂花糕,晚上你记得拿出来给大家吃啊。”
晚上joe约了她一起去一家法国餐厅吃饭。joe是康雅言以前的助手,后面诺澜不干经纪人了,她的工作大多给了joe,两人还是有些往来的。
诺澜一边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一边想这个joe还挺会做人的,‘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高长胜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不咸不淡的打了招呼,接着电梯里一片安静,所以有些声音特别明显。
诺澜往旁边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呼吸加重了,接着开始急切的拉开衣服,在诺澜以为他会兽性大发想着怎么对付他的时候,高长胜终于扒拉出了一个药瓶,使劲儿吸了几口,可是看来不太管用,因为他开始呼吸困难,并且往地上蹲,接着倒了下去。
“你怎么样了?”诺澜上前查看,才发现是哮喘发作,来不及想为什么他刚刚吸了药也不管用,诺澜用包遮掩从空间里掏出一瓶能使人镇定助于呼吸的药给他闻着,然后扶着他下去开车送他去了附近的医院。
等来接高长胜的人来了,诺澜都没等高长胜出来赶紧逃离了医院。因为医生诊断高长胜是敏感症发作,那时候诺澜才突然想起,她今天为了做桂花糕,专门在空间里的那棵高大的桂花树上摘了很多桂花。
虽然她出门的时候有换过衣服,但是头发上应该也有沾到过花粉。而且当时在电梯里她有些不自在的时候还随手撩了几下头发吧。
所以,实际上她是引起人家发病的罪魁祸首!而高长胜吸了药一直不见好,一是因为空间桂花是厉害了那么一点点,最重要的呢是她这个过敏源一直在旁边啊!救人变成害人,诺澜当然心虚的跑了。
后面几天诺澜三姐妹陪康妈妈去四川拜佛吃素,出去逛街做头发,又去参加画展,又去参加亲戚的婚宴,回到家踢掉高跟鞋,诺澜蜷缩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大姐,你坐过去一点儿,腾点儿地方给我啊。”二妹把诺澜的腿扒到一边,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因为另一张沙发已经被小妹霸占了。
康妈妈进来看到三个女儿全都东倒西歪的没个样子,说道:“我都没叫累,你们有这么累吗!”
诺澜抱怨道:“累啊,心累啊,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妈妈认识的人啊,看到这个要笑,看到那个要打招呼的,可怜我的脸啊,都要僵掉了。”
诺澜一抱怨,康妈妈也开始说她了:“我还没说你呢,大妹,人家胡太太很看好你的,专门要我介绍你给她儿子andre认识,人家不过是要你留个联系方式嘛,你还推三阻四的。”
诺澜说道:“妈,你也说了,是胡太太看好我,不是她儿子看好我嘛!难道你要我自己贴上去啊?”
康妈妈不争气的说道:“做女人啊,最要紧是有钱有面子有人疼。呐,大妹,前两样呢你是有了,现在缺一个疼你的人了。”
诺澜说道:“我有人疼啊,你、爸爸、二妹、小妹,哦,还有英姐,难道你们都不疼我啊?!”
“你别给我打马虎,你知道我说的是疼你的男人。”康妈妈叹了口气说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要整天待在家里,可以出去拍拖,交男朋友啦。”
康爸爸这时候正好回来听到了,说道:“哎呀,小柔,大妹是见过大场面的,朋友圈广泛,又能进得了厨房,不怕没人追,你不用操心了。”
康妈妈不高兴的说道:“你以为我想操心她的事呢,还有二妹和小妹……”
看她又朝另外两个女儿发功了。诺澜朝康爸爸无声的说了声谢谢。
不过她可真不想再参加康妈妈的变相相亲会了,她好歹也是有官配的好吗,只是她现在又不用去原版那个官配的公司上班发展感情,上次还害得人家病发,所以目前看来,官配也没了,难道她以后要一直重复被康妈妈拉出去相亲,不要啊….于是诺澜第二天去了澳门躲清静。
提起澳门,人们联想最多的是赌场。诺澜到了澳门,兴趣来了的时候也会进去玩儿两把,不过她进去既不是为了来赚钱,也不是为了客串赌神,所以纯靠运气,有输有赢,重在休闲开心。可是过了两天,又发现一个人玩儿挺没意思的。
这天晚上她一个在街上闲溜达,看到路边有一排老虎机,于是停下来翻包包找零钱。这时,一个硬币递到她面前,她抬头一看,是高长胜。
诺澜捂着额头无奈道:“怎么又是你!”
自从上次从医院匆匆跑了之后,之后诺澜发现她偶遇高长胜的频率在直线上升。
在街上走路能看到,随便进一家服装店试衣服能碰到,在赌场玩两把能照面,找家海鲜不错的酒店吃饭,居然也能发现高长胜和他妈妈在隔壁吃饭,而且还被当救命恩人似的邀请一起吃饭。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诺澜还会心虚的跑掉,不过次数多了,她淡定了。
现在在路边又看到了,不愧是剧情安排给她的孽缘啊!
而高长胜听到诺澜的话,居然瘪了瘪嘴,说道:“我又不是跟踪狂,不要说得好像我跟踪你似的!”
“是不是跟踪,我还能分得出来。”诺澜说着伸手要从他手里接过硬币,不过高长胜缩回了手,说道:“呐,既然这么有缘,我和你打个赌,我们每人一个硬币,一个小时之内看谁赢得多。”
诺澜问道:“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到我公司来为我做事。”
高长胜有一家叫博胜的娱乐公司,打听到诺澜以前是业内出名的经纪人也不奇怪,诺澜问道:“那如果我赢了?”
高长胜说道:“如果你赢了,那我亲手做饭服侍你吃!”
诺澜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输了要给你卖命,赢了却只能得到一顿饭,这赌注未免太不公平。”
“不,这不是一顿普通的饭,这是由我高长胜亲自服务,价值是不一样的。”看到诺澜笑了起来,高长胜又说道:“或者,你可以这么想,赢了你可以得到一顿饭,输了却可以得到一个饭碗,绝对合算。”
听到这话,诺澜怔了一下,喃喃道:“做人不要只盯着失去什么,而是要看自己会得到什么!”她从高长胜手里接过那枚硬币在手指间转了几圈,说道:“好吧,为了这个理由,我们来赌一把。”
投入硬币之前,诺澜突然问道:“你说,我能不能赢到累计奖金?”
高长胜给了她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做人要实际一点。”
诺澜把目光转回机器前,投入硬币开始玩儿,一圈又一圈,一次又一次,而高长胜站在旁边另一台投入硬币,可是他的运气不好,只玩了一局玩玩儿了。只好站在旁边看着诺澜的金额越积越多,等待必输的结局。
他发现诺澜的睫毛很长,眨眼的频率很低,有时候她会用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思考,或是用修长的食指来回的轻点着下巴,而黑亮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面前机器,神情专注。这时候,他不自觉的想,自己要是也变成一台机器好了…….
一个小时快到了,终于诺澜摸清楚这台机器的设计程序规律后,她预感大奖将要出现了,于是果断的将手中所有的硬币都投入进去,当摇出来的结果出现‘777’字样的时候,诺澜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跳起来转圈欢呼。
“我赢了!”诺澜欢呼够了,理了理已经长到齐肩的头发,感叹果然有人一起玩儿比较容易快乐,她“咳咳”两声,骄傲的说道:“呐,这是告诉你,别以为你叫长胜你能一直胜利啊!”
高长胜终于从那个灿烂的笑容里回过神,他一向争强好胜,他的厚脸皮也可以支撑他赖皮,但他这次虽然输了,心里却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不错,他抬手和诺澜击掌,非常痛快的说道:“我输了,愿赌服输!”
虽然赢了,但是诺澜也没有那么容易吃到大餐。狡猾的高长胜带着她一路弯弯绕绕的去市场挑选食材,又到他家里坐着等了好久,虽然欣赏男人认真做饭的魅力也不错,但是这个时候天已经很晚了,诺澜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可是等最终美味吃到嘴里的时候,她又不得不感叹这场等待值得,甚至能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恩~~味道超级赞啊!”
“当然了,我十五岁从澳门到香港学厨,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手艺却没有生疏。”高长胜嘚瑟的说道:“怎么样,感觉自己这次赢得值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诺澜已经习惯了那张脸上贱贱的表情,淡定的问道:“那你后来怎么转行了?”
“做厨师怎么能挣大钱,没有钱怎么能让家里人舒服啊。”高长胜接着又问道:“是不是感觉我很势利,很讨厌。不过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钱又怎么有底气和人家斗啊!”
诺澜问到:“你这么喜欢和人斗啊?”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高长胜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啊,我喜欢跟人家斗啊,我喜欢证明自己,虽然我不是出生在有钱人的家里,但是别人玩儿什么,我也能玩什么,而且还要比别人玩儿得更好。”
诺澜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无可否认,高长胜是一个暴发户,但是暴发户又分很多种,而到目前为止,诺澜对高长胜这种并不讨厌。
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他能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都是他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最容易引起好奇,而好奇又最容易让人心动。
回到香港,诺澜和高长胜的联系多了起来,相处中多了一点暧昧,诺澜并不排斥这种感情,却又还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直到有一天高长胜给她打电话,诺澜发现他情绪很不对劲儿,从窗外看下去,果然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
诺澜现在住的是她新买不久的房子,豪华宽敞,本来打算让爸妈一起搬过来住的,可是他们又不愿意,所以只有诺澜自己时不时的过来住一下。
诺澜没有挂电话,一直下了楼敲下他的车窗,才发现那个平时玩世不恭的男人眼睛红红的,诺澜打赌这男人刚刚一定在哭。
静静的夜里,诺澜坐在车里,静静的听高长胜说他小时候的经历。
当年,他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出卖身体挣钱将他养大,每次母亲把他支出去买烟的时候是不想让他看见那些难堪的事,但是这样并不能减少他的痛苦。现在他有钱了,他能让母亲过上好生活了,他并不介意以前的事,他介意的是母亲介意以前的事。
诺澜发现,高长胜虽然外表邪气,但是内心却十分脆弱易受伤,一时心软,诺澜邀请他上楼去坐了坐。
也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的,反正他们两人一起过了一个正常成年人的河蟹夜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诺澜都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女人的生理性冲动,可是等到高长胜端着自己煮的早餐来讨好她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样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