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幽冥城,征伐大殿。
这里是鬼界的中心,鬼界名誉上的统治者便居住在这里。
此时鬼帝正坐在空荡荡的大殿深处那用不知名洪荒兽骨做成的宝座之上。他面目之外始终有一层黑雾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浑身更是散发着莫大的威仪,使人不敢仰面直视。数百年过去了,现在已没有人能清楚的描述出鬼帝的模样,无论他的对手还是臣民,关于鬼帝的记忆只是一团巨大的黑影。
这黑影之下,啸鬼王正惶恐不安的站着,他不时地想抬起头来,却始终被那威严压得直不起头来。
他就这么惶恐不安的站着,直到鬼帝开口说话。
“你是说鬼童子在那里拦着了你,还有什么人帮他?”
啸鬼王身子躬得比刚才弯了许多:“不知道。”
“不知道?”鬼帝沉沉地问了一句,似乎很不满意。
“他说他的老大是傲天。”啸鬼王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鬼帝眼色一寒,啸鬼王头垂的更低了。
过了很久,鬼帝突然一挥手:“你下去吧。”
啸鬼王一怔,感到有些意外:“主上?”
“他我暂时还不想惹。”鬼帝淡淡地说了一句。
啸鬼王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鬼帝已经闭上眼休息了,只好遗憾地转身退了出去了。
偌大的环境又陷入一片寂然,鬼帝却突然睁开了双眼,幽幽地说:“崆峒!”
大殿内突然陷入一片灰色的浓雾当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隐约出现在其中:“莫昆仑,最近还好吧。”
鬼帝脸上没有一点情感:“莫崆峒你最近也好吧。”
崆峒冷冷笑道:“托你的福,做了几百年的鬼,早忘了做鬼之前遭的那些罪了。”
鬼帝眼神一黯:“当年都是哥哥的错,回来吧,别再闹了。”
崆峒冷哼着:“我还回来做什么?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很久之前便没有了!”
“起码还有你哥哥在这里吧。”鬼帝淡淡地说道。
崆峒有些嘲讽地看着他:“你还是我哥啊,呵呵,等我把那些陈年旧账一一算清出了之后再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吧。”
鬼帝有些发怒:“还算什么帐?过去的都过去了,能有什么好算的?”
“该还的总是要还的,等着吧,好戏就要开始了!”崆峒突然笑了起来,“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彼此之间仇恨那么深,互相都在算计着对方,我几乎没费心思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鬼帝长叹了一声:“就为了罗刹的女儿?就为了罗刹?”
“他是我师父!”崆峒显得激动万分,“就为了当年你们对我师父做出的一切,这次我绝对要把你们全收拾了!”
“收手吧,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鬼帝有些无力感,他突然想起了很多过去的往事,眼神中多了几分忧虑来。
“你觉得呢?”崆峒突然情绪不稳起来,“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对你弟妹的,怎么对你幼小的侄女的?我会么?我要报复!你们都得去死!”
“收手吧!”缕缕大有一丝怒意的鬼帝突然一拍座椅,无尽黑气从他身上涌出,将那灰色的浓雾搅碎,直直冲向半空中的崆峒——竟将他也搅得粉碎!但崆峒的声音依旧在半空飘荡:“等着看好戏吧吧!你们都得去死”随着浓雾飘散,他的声音也烟消云散,大殿又恢复到了沉寂,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鬼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刚想用左手轻拍下方的扶手,便突然听到另一个冷冷地声音:“莫昆仑,人间可不是你随意插手的地方。”
“张忍!”鬼帝不满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哼哼,当然是去收拾你那个不听话的弟弟了!”从阴暗的角落里突然转身走出来一个伟岸的身躯,笑着对鬼帝说道。
“你就不怕崆峒背后的那些人?”鬼帝有些惊讶。
“还有谁敢支持他,这个疯子!”这个伟岸的身躯明显有些不屑,略带嘲讽地看着鬼帝,“总之你最好不要插手人间之事,那是我的地盘!”
“随你吧!”鬼帝不愿再开口了,于是选择了缄默。
这伟岸的身躯冷冷地笑着,转身又走到了黑暗当中。
“等着看好戏吧,你那个狂妄的弟弟不是我的对手!”
嘲讽似的言语一字一字地敲打在鬼帝的心头,很是难受。他突然眼神黯淡,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在空旷的大殿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一半楼大厅里,雨依正好奇听着江彷对她讲一些关于鬼族的知识。
“人分为灵与体两部分,灵即灵魂,分为三魂六魄,三魂包括智、情、感,感魂离体即无,其余二魂聚合,是为鬼族;六魄有勇、毅、杀、威、力、欲,勇、威二魄即易消散,毅、杀、欲三魄交合变幻,是为煞族,力魄夺尸,是为尸族。这便是鬼界三族。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生活在血池附近的血魅、髅、炎、冰四族,他们来历不明,统称魅族,一般都认为是鬼族的变体,另外是飘荡在人间各种死活人和再生人,他们要么是怨气冲天,要么是持了某种强烈的欲念,亦或者机缘巧合,总之统称为尸变。”
“那在人间最常见的是哪些呢?”
“是人刚死之后的生魂,一些偶然生成的煞灵,还有刚才所提到的尸变,以及原先还滞留在人间的那些上古厉鬼。”
“这些都是坏的么?”
“哪能都是啊,要都是的话,人间还不乱了套了,只有那些肚子里一股怨气的死不瞑目的鬼,亦或者那些专吸食人间灵气的上古厉鬼才会为乱人间!”
“你们都要对付么?”雨依双手托着下巴,眼睛里透露出津津有味的神情。
“哪有啊,”江彷看了一眼那群正在津津有味看电视的人,小声的说,“老大要收拾谁就收拾谁,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这里的电视是当时傲天心血来潮时从世俗之地带回来的,据说可以搜索到人间几乎所有的电视频道,可是他们还是愿意看那些自己小时候看过地那些电视剧,毕竟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江彷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小乐小声嘀咕:“老大这样说过么?”
江彷用眼一瞪,没有理他,扭头继续对雨依胡说到:“你看像我们几个,都是被老大拉拢过来的,结果呢,不都成为他跑腿卖命的了?”
雨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江彷稍稍有些得意,他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见小乐在一旁自言自语:“就这也只敢趁着老大不在才敢瞎说!”
江彷有些火了:“我怎么瞎说了?这一段不都是老大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什么?就连......”
话未说完,他便被司徒一脚踹飞了,只见司徒依旧是那一副勉强的笑容,声音有气无力的说:“你准备学什么法术呢?”
雨依还没来得及考虑该怎么回答,一旁小乐他们几个已闹成一团,争抢着要雨依跟他学。这时,刚从一边抚着腰走回来的江彷大吼一声:“除了老大,你们谁有我会得多?”
这句话一下子将所有人都震住了。一群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无可奈何。黎阳幽幽一叹:“没办法,谁让他师父多呢!”小乐虽然不服气,也无可奈何,杨重更是没话说,摇了摇头,坐一边看电视去了。
江彷得意扬扬往一群人身边一站,摇头晃脑刚想说什么,雨依在一旁插嘴道:“你打得过管家婆么?”
江彷顿时蔫了,小声嘟嚷着:“他又不是最历害的!老大才是”
一群人爆笑,小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话没底气了吧,嘿嘿。”刚刚傲天离开的时候已经表明了自己不会亲自教雨依武功的,所以几人已经明白这会儿只能是司徒做雨依的师父了。
江彷不耐烦的把他手推开,坐在一边看电视去了。剩下的几人也笑着围了过去,只余下勉强笑着的司徒和一脸期待的雨依。
司徒看着她:“会玩积木吧?”雨依想了想,点了点头。
司徒伸出右手,护臂上那灰色的珠子一亮,几块野兽骨头飞了出来,司徒再用左手一指,那些骨头上骨屑纷纷落下,聚在地上化作白色的积木,有长的,有方的,有半球的,有梯形的,种类繁多,约有一百多块。
雨依在一旁兴奋不已,觉得好玩极了。
司徒淡淡一笑,左手又动了动,那些骨制积木又飞快的动了起来,拼在一起,拼成一条白色的长蛇,接着白光一闪,那白蛇竟活动起来,吐着芯在雨依身边转来转去。
雨依有些胆怯,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抬头看了看司徒,司徒对她示以鼓励的眼神,雨依这才放心的伸手去碰那条白蛇,那白蛇驯服的在雨依身旁扭动着身子,这下雨依胆子更大了,弯下腰来逗弄这条白蛇,白蛇任由她摆布,竟眯了眼,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司徒手又一动,那白蛇蓦得变成一道白光,飞到空中化作一只鸽子,又变作一座大钟,又化作一架飞机模型,让雨依看得眼花缭乱,羡慕不已。
司徒左手又一动,半空中只剩下两个光泽如玉的白色手镯,那手镯飞到雨依手上自动套在手腕之上,把雨依弄得开心不已,把两个手镯看了又看。
司徒看着她,眼中的忧伤似乎减轻了些:“这骨玉手镯就当你跟我学法的见面礼吧,你闭上眼感觉一下。”
雨依闭上了眼,两股凉意从两只手腕上传来,一副画面在她脑海里展开:两个空荡荡的空间里,各有一个阵法图,上面各飘着一白色的积木。
这时,脑海中响起司徒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这是你手镯里的空间,你可以往里边自由的存取东西,这是法诀。”
接着他把法诀给雨依念了一遍,雨依默念几遍,接着便睁开了眼试了几下,白色的积木在眼前出现又消失,不一会儿雨依已练得收放自如了。她高兴的笑着闹着,玩得不亦乐乎。
司徒又开口说道:“你只要三天之内用积木组合拼出一百零八种物品,我就会教你‘简易控物术。’”雨依高兴的点了点头,有些兴奋。
司徒又招出一颗灰色珠子:“这是记忆珠,当你组合拼出一样物品时它就会自动记录,到一百零八种时它会提醒你,不过拼多一点也是好的,但要量力而为。”说罢他将珠子递给了雨依。
雨依听话的点了点头,拿着珠子到一旁拼积木去了。
这时,小乐小声嘀咕到:“真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不自己教呢?他法术那么高强!”
江防白了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大是心里有愧,他不敢面对啊。”
“老大事情多着呢,才会没空教的,哪像你说的!”小乐明显有些不满。
江防刚想反驳什么,坐在一边的黎阳有些不耐烦了:“别说了,你们又不是老大,怎么知道他想的是什么?真是!”
江防无可奈何:“看电视,看电视”
三个人又围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的,而雨依则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玩着积木。
世俗界西北,在无尽风沙当中,一个伟岸而肃穆的身躯站在那里,他法相庄严,看起来如同人们信奉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一般,不知道什什么人物。
他的身旁,恭敬地站着一个深情严肃的老者,似乎在等待着这个大人物发布什么命令似的。
“找个理由对付他们,这件事情就交给韩栋吧。”这位威严的大人物淡淡地说道。
那位老者恭敬地一低头,便什么也没有再说,然后转身便离开了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