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宋敛无非是想让他做个传声筒,主要是想通过他跟王一见个面,既然童恩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再麻烦他。
宋敛颔首,“嗯。”
童恩合上车门抬眸远眺湖边那个人影,月光下男人的影子跟树叶交叠在一处,分不清轮廓。
童恩小心翼翼挪动脚步朝湖边的男人走过去,距离在缩短的同时她竟变得无措起来,纤细的手指揪着衣角,无法描述此时的心境,难堪紧张,困惑生气,还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心脏,越扯越紧,呼吸越来越压抑。
背对着她的男人烟不离口,寒冬中白腾腾的烟雾不时升起,当她的影子静止不动时他用余光扫了身后的女人一眼,转身。
她的表情还是那样倔强,穿得那样单薄,一件外套和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大码的球鞋,瘦削的小身板站在冷风中跟他对视,眼睛黑漆漆的,小嘴看上去也像撅着。
是他想多了吧,可能她没有噘嘴。
时间没那样快吧,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就觉得她瘦了。
掐了烟,他随手将烟蒂扔进一侧的垃圾箱。
童恩看着他连贯的动作,他手上的腕表他一回家就会摘下来,每次他穿这件藏青色毛呢外套都显出他严肃冷清的那面,抽烟时透着与生俱来的性感。
童恩深吸一口气,避开内心的想法,“我有事要问你。”
“怎么不多穿点?”
几乎是同步的,你看着我我看向你,彼时他微微侧眸,眼中有关心和不悦,童恩很诧异自己居然还能从他眼底看到这些。
分手还需要关心她有没有多穿几件吗?
“我不冷。”童恩接着说:“我想问的是这个。”
说着她就从包包里取出那张银行卡,男人眼中滑过一丝灰暗,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钱是我让韩成打给你的。”
取卡的手狠狠一缩,他的坦白令她觉得受到羞辱一般,童恩紧紧捏住那张卡,语气坚决:“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向你提出这种要求,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之间的过往变得很丑陋。”
听着她的话,他的目光沉沉:“收下吧,需要的时候用得着。”
童恩哪里听得进他的话,直接走到一边把银行卡放在桌上,顺便把密码也留下。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赚,王先生对女人这么慷慨一定有很多人喜欢收这笔钱,你可以留着,送给下一个也说不定。”
童恩亲眼看着他不动声色的那张脸是如何又冷了几分,转身打算离开听见他冷寂的笑声:“这笔钱以你的名义捐给孤儿院也一样。”
孤儿院这三字一冒出,童恩的脚步立刻被黏在原处,转过头去看他,男人凌厉的眉眼在月光下无比深刻,他扬起笑走了过来,就停在她面前,大掌落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摸:“我说过,我想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那种纠结在心口的滋味又酸又苦,童恩再次瞪着他,清峻冷漠的人实际上比她大多少岁,又经历过多少事,这样霸道的话说起来并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