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边的抽屉一打开，就是万敬霆的病例，他扫了眼终究还是没打开。

王一跟万敬霆早达成某种程度上的了解，即使是一方出现，另一方也会知晓。

白东绷紧了脸，冲童恩问道：“他现在在家还是在集团？”

童恩愣了愣，回想早上发生的事，说：“我以为他不舒服，可过了会他好像没事，然后就去上班了，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工作吧。”

白东又问：“早上离开前，你觉得他的状态如何？”

童恩仔细地想了遍：“还算正常，没什么太奇怪的地方。就一个劲要我给他想名字，脾气阴晴不定。”

白东微微勾唇，点头，望向墙上的时钟，一个小时前韩成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万敬霆突然晕过去，身体底子那么好的人，竟会晕倒。

“嗯，如果以后他的继发人格再次出现，你怕吗？”

童恩骤然觉得心尖一紧，缩眉说了句：“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这会给他带来很多的困恼。”

要是不能主宰自己的身心，一个身体有多个灵魂掌控，怎么说都是一件特别吃力的事，她不想看他被这种病折磨。

白东盯着她看了半晌，揉揉眉心，白东打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张名片，随后递到她面前，童恩接了后他淡淡地说了句：“这个医生是我朋友，在治疗心理疾病这一块颇有成就，你真的关心他，可以说服他一起去找这位医生。他虽把我当兄弟，但有些话还得你说才管用。”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关心在乎他未来过得好不好。”

“看得出来他对你很认真，别没信心，他这人看上去活得潇洒如风，却是个重感情的人。”

“要有人走进他心里，他不会敷衍了事，更何况……”白东忽然停顿了下，上次在医院的对话如犹在耳，他的眼神变得眼神温和：“不信你去试试。你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问问自己，他对你怎么样？”

这些日子以来的点滴童恩都记在心中，脉搏跳动的速度和情绪起伏都那样生动清晰，原本属于她的高兴和委屈都刻上了王一的名字，都跟他息息相关。

他对她很好，所以她有勇气跟万敬霆提出离婚。

他对她很好，所以她信赖他。

他对她很好，所以她越来越患得患失，想更快速跟上他的脚步站在他的高度。

可他遥不可及，所以她产生怀疑，害怕把坏情绪暴露在他眼底，所以像蜗牛躲进自己脆弱的壳里，任他怎么劝说都不肯出来。

她掐了掐手心，刺痛却清醒，是她错了，她不该逃避，不该用这种方式去躲开一个人的疼爱。什么叫怕对方给自己太多无力回报的东西就将他拒之门外，这个时候她应该好好陪着他不是吗？假如终究不能与他站在同一高度，但她可以一心一意，真心实意地对待这份感情。

这就是她可以陪着王一坚定地走下去的理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