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不侵。
沈齐宁尚不能下此定论。
毕竟现在只是测试了师姐的足毒，其他类型的毒物并未接触。
但体内的血液都染上了初雪的足上气运，这一点是已经确定的事实。
总而言之，初雪也算是救了沈齐宁一命。
如果当初在那个虚幻空间里，初雪没有突发奇想对着沈齐宁做些奇怪的事情，那沈齐宁体内的血液也就不会被初雪开光。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掉进了被师姐的足毒污染的水中，那恐怕是……
沈齐宁有些难以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在湖中扭过身子，感受到身边湖水的动荡，沈齐宁找到了碧云师姐所在的位置。
碧云师姐此时正在朝湖底深处游去，可以看到，她右脚所穿的鞋子已经已经被刚才那条飞出水面的鱼扯了下来。
馨兰履不知所踪，源源不断的黑色气息从足中逸散而出。
碧云感知到沈齐宁的靠近，她连忙停下，双手给沈齐宁打手势，传音说道：“师弟，你快离开这里，到湖面上去！”
沈齐宁摇摇头，朝一旁指了指，以灵力传音：“馨兰履随那条鱼一起沉入那个方向，师姐你找不到，让我去吧。”
“水中有毒！你赶紧的上岸……咦？”碧云凝视着沈齐宁，疑惑道，“你怎么没受影响？”
沈齐宁微微笑着给碧云传音：“总之，我现在已经免疫师姐的足毒了。”
说罢，他就随着心神对馨兰履的感知，朝着湖底游过去。
碧云就悬浮在湖水当中，看到沈齐宁从她身旁游过，面上显然是没有什么防护装置的。
她对于自己的足毒，当然是非常了解。
别说吸入了，就是外人身体碰到，都会出现中毒的反应，特别是修为低于她的，基本上都会在短时间里昏厥。
然而，刚才沈齐宁距离她那只没有防护措施的脚，只有不到半丈。
“沈师弟他……”碧云默默看着沈齐宁消失在湖中朦胧的视野当中。
“总之，不能再在湖里泡着了。”
在脚上鞋子被那条飞鱼咬下来之后，湖中的机关造物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碧云的足毒可不只是对生物有效，其中所含的腐蚀性可以使金属生锈。
也是因此，碧云总是要准备很多袜子，因为她所穿的袜子都是一次性的，穿一会儿就会发黄，再穿久点就被腐蚀到发黑，甚至腐蚀到穿孔以至于脚趾头钻出来……
以前的鞋子也是如此，直到有了馨兰履。
碧云已经浮上了水面，初雪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整理头发。
突然，初雪鼻子耸了耸，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这气息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浓，这让她连忙施展出瞬移之法朝着远离湖边的方向逃去。
碧云看到了初雪的反应，刚才还想上岸去的，可想了想，还是继续待在水中。
至少，湖水可以起到稀释的作用，虽然身边近前的水体被污染严重，但如实晃荡晃荡，搅拌均匀，其实也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再说了，这湖里本就没有生物存在，甚至整个秘境里都没有原生的生物，毒素还可以压制湖里的机关造物。
本来这处秘境里的光线就很暗，也就是凭借着合气境的目力才能看清，等沈齐宁潜入湖中一定深度的时候，周遭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光线。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根据心神中对馨兰履的感应朝着它游过去。
释放出灵力触手探查，周围两丈之内的情况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一条机关鱼沉在水底，就如真的死鱼一样，肚皮往上翻，只不过真鱼死了之后会浮起来，而机关鱼“死”了之后是沉下去。
这处水体已经完全被师姐的足毒污染，机关鱼显然是被足毒破坏了内部的结构，甚至是最重要的能量核心。
沈齐宁游过去，将机关鱼的嘴巴掰开，从里拿出了馨兰履。
馨兰履并没有被损坏，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如果费这么大功夫把馨兰履拿回来，却被机关鱼给咬坏了，那么师姐的足毒可没办法隔绝……
沈齐宁拿着馨兰履朝着水面游去，看到了浮在水面上的碧云师姐。
“师姐，我帮你把鞋找到了。”沈齐宁朝碧云挥了挥手中的鞋，说道。
“沈师弟，为何你现在不惧我的足毒？”碧云游了过去，疑惑问道。
“先前在林子里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吧。”沈齐宁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在虚境中被初雪给足开光了，才让他免疫足毒的。
碧云冲他微微一笑，也没多问。
接过馨兰履之后，她连忙穿上，足上往外逸散的剧毒才停歇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碧云感应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说道，“刚才那么会儿，我足内所封毒素逸散出来许多，加之湖水灵力异常充裕，足中毒素或许少了有二成之多。”
“咦？这么说师姐若是在这湖中多泡一泡，对于排毒也是极好的。”沈齐宁说道。
“不过还是没有沈师弟的大白萝卜好，用那萝卜煮水泡脚，不光是能逼出足内毒素，还可滋润足中经脉，每每都让人舒服的不得了。”碧云说道。
沈齐宁看看四周，说道：“如今师姐的足毒恐怕已经扩散到整个湖中，这么大一个湖，里面又蕴含大量灵气，以后或许也只有师姐你能用了。”
“你也可以。”碧云说道，“沈师弟不是不惧足毒了么？”
“说的也是……”沈齐宁试着将湖中的灵气引入体内，其中的毒素立刻就会被他的金色血液分解。
甚至，那些被分解掉的毒素，还会被转化为能量，增强灵气吸收的效果。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个秘境。”沈齐宁双脚一蹬，从水中跃出，站在了紫竹箫上。
虽然身上满沾着湖水，但就如先前在初雪身上所见的那般，这些湖水很快就渗入到沈齐宁身体当中，汇入经脉，其中的毒素也被分解。
师姐也是一样，刚出水面的时候浑身都是透湿，轻薄的衣衫都显得有几分透明。
但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哪怕没用灵力蒸干，身上的水也都干透了。
沈齐宁礼貌地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