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这人情在老夫这里就剩下这一个了,这里偏偏又有两个离山人。我这人情说大也不大,比这天也不过稍小两分,你们两个要不要商量一下?”说着看向吴越。看上去泾渭分明,全身只有黑白两色的吴道法面带微笑,让人不解其意。
“这好办。”白衣青年笑道:“请师兄退避三舍就行了。”
吴越这时也明白了,很明显这个“师兄”就是自己了,什么叫退避三舍?
“还请师兄先离开。”白衣青年的表情温和,整个人都犹如白玉般,且无暇。只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怎么就那么刺耳呢。很不讲理的话,白衣青年却说得理直气壮。“这里交给我一人处理即可,热闹也结束了,两边都是我的朋友。”
“怎么不可以吗?”白衣青年眉头轻轻一皱,依旧翩翩浊世佳公子。白衣青年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最终依旧温言:“师兄还是离开的好,嗯,师兄不必多想。既然今天玄道用了离山人情,那么以后关于离山的恩怨自然也由玄道一人承担。”
你看多么合情合理。吴道法脸上重新换上了高深莫测,他很喜欢现在的局面。看着离山的人自相残杀是多么美好。吴越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但看着那白衣青年玄道犹如星辰般的眸子,吴越竟然觉得越听越有道理。
“而且离山的担子太重了,师兄恐怕担不动。”玄道淡淡说道,左手一团火焰,右手一掌湖水。水火同源,都是叠术神通。吴越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只会叠火术。
“倾天大劫将至,离山当兴在百年。但却正值风雨飘摇之时,天外有怪兽虎视眈眈,内有诸道排挤。”白衣青年娓娓道来这些话,吴越只知道那个怪兽,对于所谓的倾天大劫,却是一无所知。
围观的人就比较诧异了,因为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两个人说的话,他们竟然听不懂,好奇怪的声调。只有吴道法,笑眯眯地站在旁边,这犹如邻家老人笑,出现在吴道法脸上,却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一股仙气。
虽然听不懂,但是大家还期望着两个人能够打起来。所谓旁观者清,又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两句话放在修炼界上也是这个理,只不过更加直接、更加直白了一些。这也是每逢大修士之战,总有许多人津津乐看的主要原因。
“师兄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呢?”玄道皱了皱眉,却不算太惊讶。吴越不想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想听这个男子说话,或者说是只能想听,玄道的眼里有两丝微弱的白芒。
吴道法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况且玄道也没想过避开吴道法。吴道法对这一幕乐见其成,你看,这不正像八百年前那个人看着自己渡的天劫?不也更像五百年自己在争夺界主之战。只是不知道百年后的那一场大胜景,那些人有没有资格去观看。对自己没什么大好处,但就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开心。
吴道法看得开心,就没人敢来捣乱。就连那个蒙面女子也是安静的站在旁边,至于天空之塔的几人,虽然已经心急火燎想去找人,但还是不得已的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真诚一些。
“师兄,你我同属于地球一脉,又同归离山一脉。星空中,我得离山真正的传承之一,当是应时之人,当然事事有意外,我允许有意外,也允许你是意外。”
“世间之事最是难以度量,不知道最后是你,或者是我,也有可能还有别的人,就像那两个字——主角,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我不相信人定胜天,我更相信一切都是注定,所谓的人定,也不过是天命最先安排好的。我这个天命,当然不是这个天。”
玄道缓缓道来,循循善诱。一句句话犹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却在吴越心中泛起巨浪。
“我现在不杀你,仅仅只是不想而已。但今天,还是得请师兄退避三舍,不然我不会客气。如果我是师兄你的话,就回去好好修炼,不管是以后找我报仇,还是振兴离山,都好。”
从头到尾玄道都是一副平静的说道,不高高在上,也不仗势欺人,更非矫揉做作,但却字字诛心。就像是简单地说着一件很有道理的事。吴道法从头至今都不作表态。
玄道的声音好像一部乐曲,让人忍不住意志消沉。又好像一把长剑,一点点的刺进吴越心头。
“现在,就请师兄退避三舍!”这一声终于不同,犹如平地起惊雷。用的是仙灵界的话。所有人在震惊,只为那两个字——师兄。大家无关紧要的想到了,究竟是何等的门派,才有这般的两个妖孽?
那个好字吴越几乎就要破口而出,这时候他的嘴唇已经不知不觉的咬破了,至于脸色早已经惨白。心头被无尽迷雾遮挡,这时,突然一轮太阳想要挣脱而出,有万丈光芒,有滚滚阳光。
围观的人觉得——
这场不见硝烟的斗法,嗯,很厉害,很厉害。反正不能说看不懂,不然还怎么在这黑幕城混?只能在私底下偷偷的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没法继续浪。
“你是谁啊?”余福大声道,打破了这份宁静,打破了一个人的说话。
原来是几人远远地看着场面挺安静,但吴越还站在当场,大概觉得没什么危险了,就准备催吴越回来,应该是没危险的,但来的人还是只有余福。
“离山的味道。”玄道亲昵的笑了笑。“我叫做张玄道,我算是你的师兄吧,未来的师兄。”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去过离山嘛。”余福瞥了个大白眼,自己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个师兄,自己的辈分已经够低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个薛小于比自己的辈分小,反正是不需要再有人继续衬托了。
“离山,我以后一定会去的。”张玄道每说一句话一定会配上一个笑容。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余福瞪大了眼睛,翻了个大大的余式白眼。
“谁允许你拜入离山的?”
“是我?是师傅?还是掌门?最多还有吴越,那么是谁收你为徒的啊?”
稚子天真无邪的话,张玄道竟然无言以对。
正在张玄道呐呐无言的时候,余福又问道:“那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问的老气横秋。
吴道法呵呵一笑,少见的露出一丝憨厚,对着这个小孩子道:“老夫这里有个人情,不知道给这两个谁。要不你拿个主意?”
余福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指着张选道,大声道:“估计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不会骗我。那我就姑且喊你一声师兄好了。”
张玄道刚准备宽慰一笑,余福又道:“那就请师兄退避三舍了。这样的人情事情当然要听长辈的。”
吴越大汗淋漓的恢复了清明,却碰上了余福俏皮的眨了眨眼。
余福说得理所当然,也合情合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