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丽发现的地方堪称一个超级乌龟壳。堵在正面的是一道大铁门，宽比城墙。她试着用火箭弹在上面开了个洞。能打穿坦克底盘的穿甲弹竟然没能把门打穿。这厚度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或许这根本就是一截大铁柱？厚度比宽度还大？

艾虎赶到现场的时候，两个暴力女已经试过各种开罐头的方案。潘人美似乎吓成了兔子，根本没做出任何反击。厚厚的门板就像月球表面，凹突无数，记载着她们的每一次尝试。最接近成功的还是火箭弹凿开的那处大洞。黑色的钢铁有粗糙的边缘，熔化的痕迹明显。

“里面有动静，但一直不开门。”

在艾虎听来，三宅茉莉的介绍说明了潘人美心虚。事起仓促，这老家伙身边可能没带多少人。他把提溜着的汤姆一扔，踢了踢：“这是个虚灵。不知道为什么，他背叛了他的种族，想破坏潘人美和虚灵的合作关系。他弄了一只老鼠，在基地里到处传播生化瘟疫。”

黄春丽瞧了瞧汤姆·兰利。虚灵闭着眼睛，十分虚弱。一路上，他几乎被艾虎榨干了所有灵能，就算手上没戴那副精钢铐子，估计也逃不掉。“回头再审讯，”她对艾虎确认，“能保证他逃不掉吧？”

艾虎把汤姆丢到一旁，竖起大拇指：“放心，至少几个小时之内，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打破潘人美的乌龟壳。关于这个，黄春丽是行家。她将一些塑胶炸药安装在铁门的上下左右，解释说：“直接炸穿门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一根横放着的钢柱子，估计厚度超过了宽度。但它既然是门，总是设计为可以打开的。所以就需要旋转机构和滑动槽。这些东西没有那么硬，我们可以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设定了起爆时间之后，三人迅速撤离门口。没过多久，一声巨响！狭窄的通道里灰烟弥漫。等硝烟散尽，果然如黄春丽所预料的那样，缺口被打开了。“门柱”下方的凹槽被炸得扭曲。混凝土地面不如钢铁那么结实，炸开了一个很大的坑。被自身重量压着，钢柱下垂，露出了很大一个缝隙。就算是个二百斤的胖子都可以爬过去，更别说身手矫健的三人了。

门的后面……还是一道门。不过这道门就薄弱多了。虽然也有手臂粗的栅栏，但那都不叫事。

想必敌人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们安排了守卫……四名守卫，全是普通人，绝非改造士兵。

四名黑衣警卫守在门前。其中三人端着激光步枪。带头的军官双手空空，只带了一支手枪，还插在腰间没拿出来。看样子，他很清楚武力无法抗衡，正准备选择谈判。

“杀了我们是无济于事的，”军官说，“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他先指黄春丽，再指向自己，“所有人类，我们正面临一场生死危机。”

“机械暴君？”艾虎问。

军官微微露出一丝困惑，但随即又恢复。“不管你把那个在基地下层散布病毒的家伙叫什么，总之，它非常恐怖，而且一开始就是抱着绝灭人类的目标来的。我们之间至少还可以交流。而下面的那个东西，它无法沟通，无法谈判，绝不妥协，唯一的使命就是杀光我们。赤龙军与南方军之间的确有矛盾。但我们至少还能谈判。难道我们就不能暂时放下彼此之间的仇怨，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那一刻，艾虎意识到眼前的军官不过是个传声筒。实际上，这些话应该来自潘人美的授意。不得不承认，这一套说辞很有说服力。至少黄春丽被打动了。她略微侧过脸颊，问艾虎：“你怎么看？”

艾虎以行动做出答复。“绝不妥协，”他举起手枪，三宅茉莉紧随其后拔出短剑。

警卫和军官同时后退。他们动作很快，却比不上艾虎和三宅。三宅投出一把黑沙，在空气中燃烧起来，化为一片夺目的闪光。她扑入闪光之中。警卫的枪口刚刚抬起，短剑已吻上喉咙。锋锐至极的剑刃轻松割开血与骨。黑衣警卫和他们的军官踉跄后退，不约而同地瘫倒在地。灵魂从他们的身体离开，地上只剩几具抽搐的躯壳。

杀戮骤忽而起，骤忽而罢。黄春丽抬起步枪，然而已经没有需要她攻击的目标。她盯着垂死的军士看了几秒钟，轻微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电压不稳定，墙上的灯光明明灭灭，阴影犹如在角落起舞。

“算了，一件事归一件，今天就在这里做个了结。”

就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一样，黄春丽抬起枪口，跨过地上仍在流血的尸体。

深入避难所一百多米，他们迎头撞上潘人美的第二道防线。那是算得上精妙的一次伏击。黄春丽甚至没看见黑暗中无声地飞出来的弩箭，幸亏艾虎奋不顾身地挡在前面。箭头命中他胳膊，撕破了军装袖子。原本就破破烂烂的军装这下更破了。这凌厉的一击绝对能射穿黄春丽的面部护甲。强调轻便和隐秘潜行的动力装甲在防护上并不怎么样，被击中了死路一条。

潘人美的护卫潮涌而来。艾虎先是一通扫射，然后丢下打光了弹夹的突击步枪，挥舞大剑冲入敌军战线。被他疯狂的打法吓了一跳，黑衣警卫们纷纷后退。一名护卫脚下稍微慢了点，立刻被艾虎追上。看对方绝望地挥舞刺刀，他冷静地欺近反手侧，用剑柄将刀刃打开，随即一个流畅无比的转身。剑刃上扬，从警卫下颌抹过，对方瞬间倒地。

一通杀戮之后，最后一名护卫丢掉步枪。“投降！”他绝望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我投降！”

“太晚了。”三宅茉莉一剑刺穿他胸口。在散发幽蓝微光的神秘金属剑刃前，护甲与骨骼犹如薄纸。“太慢了，”她抱怨，“推进的速度有点慢。我们快点去打倒潘人美吧。我敢肯定，木魅火秘传书一定在他手里。那配方就算是虚灵也会感兴趣，他会用来跟虚灵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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