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苏哽咽了一下，继续哭唧唧道，“霓裳姐姐也是深爱公子的吧，竟然能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深渊，一心赴死么？

公子此番是打着跟皇帝同归于尽的心思了的，霓裳姐姐与其看着心爱的人赴死，往后余生青灯古佛，万箭穿心，不如现在就与我一起，咱们一起死吧，呜呜呜……”

羽霓裳：“……”

好像被戳穿了心思似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冷然一声道，“谁说老娘深爱他，老娘从来只深爱自己！”

林苏苏一脸悲天悯人的道，“霓裳姐姐说这话，良心不会疼么，姐姐要是不爱他，会死心塌地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么，姐姐是极其重情之人，公子就是你命中的劫，你放不下他的。

你放不下他，所以，你早就想开了，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所以，他想要复仇，你便陪他复仇，他想要与皇帝同归于尽，你便舍命陪君子，你不求名分，不求回应，只求陪在他的身边！

你愿意为他蒙上自己的双眼，不去分辨他是人是鬼，你只为自己的喜欢装傻一程，他对你真心或假意，你心如明镜。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三生有幸认识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姐姐与公子相伴了这么久，真的愿意这般眼睁睁看着他坠入这万劫不复之中么！

公子为了复仇，一生太苦，姐姐真的愿意他就这般放弃自己的生命么！

爱一个人，不是为了陪他去死，而是该与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看遍人间美景，世间繁华。

活着才是一切，爱一个人，咱们该努力拯救他，拯救他出深渊，抚平他伤痛，给予他力量，让他有活下去的希望！”

林苏苏不带喘气的，一句一句，珠落玉盘，敲打在羽霓裳的心头。

羽霓裳心头微微一震，修炼了太久一贯无所谓的脸色微变。

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确实，她早就做好了不求任何，只要陪着公子走天涯的决心。

公子生，她便生，公子死，她便死！

只是，她的心意，这么些年连公子都不曾察觉半分，这小娘娘是怎么窥得一清二楚的？

她定了定震荡的心神，冷笑道，“既是爱一个人该努力拯救他，娘娘又为何自己服毒求死？”

林苏苏气若游丝的道，“我服毒求死，就是为了拯救皇上做最后的挣扎啊，我与皇上心灵相通，皇上知道我命陨你家公子手上，便不会孤身一人前来了，必定会带上千军万马，荡平这里整个山头，将你们抽筋剥骨，打下十八层地狱的！

服毒求死，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姐姐不一样，姐姐明明是有能力救公子出火海的，来日方长，姐姐明明是还可以继续陪着公子万水千山走遍的，却非得选一条同归于尽的路子！”

羽霓裳英气的脸陡然落寞，蒙上了几分沧桑与凄然，“娘娘太看得起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拯救公子。”

公子呕心沥血，谋划了这么多年，一心复仇，为了复仇，几乎放弃了一切，怎么会轻易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