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星子道:“传说那五行门派在最后之时,掌教将门中所有法器法宝尽数封禁其中,因此本门对那座五行遗迹势在必得!”
遁星子笑道:“此乃阳谋,母庸讳言,也不怕戚师侄笑话!”
戚泽心头一动,五行道法为先天大道之一,在宇宙中流传深广,那五行门户说不定就与五行宗道统有千丝万缕之关联,只是不入其内,无法考证罢了。
隐星子见铺垫的差不多,说道:“我观戚师侄修为深厚,只待仙诏降临,便可一跃长生,真乃幸事!实不相瞒,本门据有此界多年,对那遗迹念念不忘,门中修炼五行道法杰出之辈死了个干干净净,再无人能开启其中禁制。”
藏星子接口道:“不错!戚师侄恰于此时到来,真是天助本门!难得戚师侄道行精深,我等欲请你同探五行遗迹,如何?”
隐星子道:“戚师侄放心,此行我等四人皆去,定会护你平安,此外还会给你无穷好处,只要本门能做到的,道诀、法器、丹药任你开口!如何?”
戚泽知天星派是图穷匕见,若不答应,自会有无穷手段,威逼利诱,逼迫他答应,他也确对那座遗迹有些兴趣,但须得先将无穷好处吃下。假作为难之色,沉吟不语。
遁星子微微冷笑,藏星子问道:“我知师侄修成待诏,只求长生境界,观你根基虚浮,当是耗尽真气,须得补益一番。这星宿海中星力无量,师侄你尽可汲取炼化,虽不及五行真气来的爽利,到底有胜于无!”
戚泽正需海量天地灵机恢复元气,天星派也乐见其成,毕竟要靠他破解种种禁制之力,便道:“如此便多谢了!”
耀星子殷勤道:“戚师侄是答应出手了?”
戚泽沉吟道:“五行宗与贵派交好,晚辈自当尽些薄力……”此言一出,四位长生相顾大喜,只听他又续道:“藏星子前辈所言不错,晚辈如今一心只想成就长生,还有一件碍难之事,欲请诸位前辈成全!”
藏星子道:“有何事尽管说来!我等无不答应!”
隐星子微微不悦,只按捺不言。
戚泽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晚辈已将本门道法修炼到了极致,进无可进,欲求先贤证就长生之感悟一观!”
四位长生齐齐皱眉,藏星子道:“本门搜集的五行道书十分粗浅,及不上五行宗真传。莫非,你是想观瞧本门历代祖师所留长生感悟?”
戚泽颔首道:“正是如此!若能明了天星之力如何运化,当有极大进益!”
遁星子冷笑道:“长生祖师所留感悟真谛何等宝贵?连本门真传弟子都难能翻阅,何况你……”
隐星子挥手打断,直视戚泽,说道:“若是师侄真能破解五行遗迹禁制,助我等取得内中之宝,本门先贤笔记感悟倒可任你随意观瞧!”
遁星子大急,正要说话,似是想起甚么,冷冷一笑,便不言语。
藏星子与耀星子两个似也想通其中关窍,皆是微笑不语。
戚泽道:“晚辈微末道行,不敢吹嘘,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隐星子笑道:“好,只要你尽力而为便可!藏星师兄,你带戚师侄去藏经殿中,翻阅历代祖师长生感悟,耀星师妹,你为戚师侄熔炼星力。百日之后,我等再去五行遗迹一探!”
遁星子道:“掌教师兄也要去么?”
隐星子道:“不得不去!”
藏星子当即起身,将袖一拂,已带了戚泽去往天星派藏经殿中。
待戚泽走后,遁星子冷笑道:“历代祖师感悟何等重要,关乎天星派根本,绝不容外传。这厮太不知好歹,瞧过了祖师笔记感悟,要么死、要么在星宿海中被囚困一生,岂容他安然离去!”
耀星子道:“掌教是要将他打杀,还是囚禁起来?”
隐星子道:“只要他翻阅历代祖师感悟,便不容他出星宿海。至于下场如何,要看他能否破开五行遗迹,若真能助本门取得五行遗宝,说不定还能饶他一条小命!”
耀星子道:“那戚泽也非傻子,既敢参阅祖师感悟,定会想妥后路。”
遁星子道:“这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就算五行宗要来生事,相隔既远,还有老祖坐镇,怕的甚来!”
隐星子颔首道:“不错!他要看便任他看!还要助他尽快恢复元气,毕竟要靠他开启遗迹禁制!”
戚泽随藏星子而去,只觉眼前星光乱闪,已来至一座古朴巍峨的高阁之前,藏星子道:“此处便是本门藏经殿了,不但藏有历代祖师手书感悟,连多年以来收集的外派道术,亦都收藏于此。”
戚泽喜道:“晚辈翻阅贵派祖师手书之时,可能借阅外派道书么?”
藏星子暗暗冷笑:“这厮不知好歹,真是死星照命!看的越多,死得越快,就算天机子来,也搭救不得!”面上和煦笑道:“连祖师手书都能任你翻阅,何况其他?你要增广见闻,只有百日功夫,莫要忘却炼化星力,本门还要靠你出力!”
戚泽连连称是,藏星子将袖一拂,开了藏经殿禁制,引领戚泽入内,说道:“殿中全无外人,我已将禁制尽数撤去,百日之内,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你可尽情翻阅所需。但百日之后,无论如何,须得出殿来,不得有误!”
戚泽道:“是!”
藏星子冷笑一生,转身便走。
戚泽亦是冷笑,他岂不知翻阅别派祖师手书乃是罪不容诛之事?无论如何天星派都不会放过他,要么幽禁要么困杀,他也全不在意。
天机子命他走的唯精唯纯之路,只参修玄音剑诀,连五行宗其他法门都不许参阅,不过到了待诏之境,他自觉要证长生须得增广见闻,广参别道,多加砥砺。
连天机子都在剑诀之中说到,长生之境无迹可寻,除却将真气元神打磨的至精至纯、圆满无暇之外,千人千路,不可囿于前人之见。既有此语,戚泽自是胆大妄为,至于天星派要如何炮制他,全都抛诸脑后。
藏星子一走,戚泽立刻在藏经殿中飞上飞下,寻觅道书参悟。那藏经殿果然全不设防,一应禁制全消,任由戚泽取用。
那藏经殿共有七层,戚泽直奔最上一层,果然其中十分空旷,只有寥寥十余面玉简,皆是天星派历代祖师所留,其中内容十分丰富,涉及炼器、修行、炼丹等大道之路,戚泽只选带有长生境界感悟的玉简翻阅。
挑选半日,终于选出七枚玉简,正是天星派七位长生祖师所留,有赤玉、蓝玉、黄玉等色,戚泽盘膝而坐,只将灵识投入玉简之中,自有一位位天星派祖师现身说法。
天星派道法以修炼星光为主,法门亦是极多,有纯走肉身路线,借星光打磨肉身,肉身成圣者。亦有熬炼星光元神,化为种种先天星辰神祇,得享长生者。亦有形神兼修,成就长生之法。
星光之力本就包罗万有,比五行之力更为繁复,天星派历代祖师穷极精力,几乎将星辰道法推演到了极致。
戚泽翻看之下,亦觉叹为观止,尤其玉简之中详细记述了从待诏到长生的种种感悟,如何修证,虽为一家之言,亦是宝贵之极。
天星派诸位祖师唯恐弟子们走岔了路子,在玉简之中孜孜告戒,将种种利弊尽数罗列出来。那几位祖师也未料到有朝一日会有外人翻看其等感悟心得,根本不设防备,唯恐说的不甚细致。
戚泽翻阅一枚玉简,便要微微存神思索,与玄音剑诀对照参悟,长生境感悟何等玄奥,一枚玉简便是一位长生境道法精粹,需用数年乃至数十年去感悟印证。
一月之后,戚泽连一枚玉简都未参悟完,微微惕醒,忖道:“时间有限,还是先囫囵吞枣,留待日后参悟罢!”将七枚玉简同时翻看起来,死记硬背下来。
饶是如此,也花费了七八十日功夫,距离百日期限所剩不多。他闭关参悟期间,只觉藏经殿中星光之力浓厚到了极点,知是耀星子有意以星光之力加持。
这等便宜不占白不占,在参悟玉简同时,以玄音剑诀之力炼化周天星力。那星力精纯到了极点,天星派为了他可谓不惜工本,戚泽也不客气,来者不拒,尽数炼化。
要将星力化为五行之力方能炼入己身,其中曲折转变十分复杂,好在戚泽对玄音剑诀理解已至绝巅,毫无滞涩之意,数十日过后,不但修为尽复,隐约还有几分提升。
待诏境要将真气打磨圆满,所需真气乃是海量,幸好遇上天星派这等豪强财主,哪里还会客气,鲸吞海吸之下,尽情炼化。
耀星子催动天星大阵,只将无穷星力尽数灌注入藏经殿中,冷笑道:“反正你早晚难免一死,这星力尽管吞吸便是!倒要看看你能吃进去多少!”
戚泽道基何等浑厚,五五正反阴阳罡煞为世间三大罡煞之法之一,潜力无穷,这一放开吸纳,就在藏经殿上空形成一道星光涡流,招引漫天星光而下。
耀星子十分惊异,那星力几乎无穷无尽,却仍被戚泽吞吸出了一道裂缝,此人修行的道法着实惊人,就算天星派最精深的法门,也不过如此,忖道:“此人道法惊人,说不定真能从祖师感悟中悟出长生之道,一旦成就,再想斩杀,需费一番手脚!”
戚泽好容易将七枚玉简感悟之秘尽数印入脑海,想起此间还有许多外道之法,立刻飞身下去,左右搜寻,终于寻到上百本外道功法。
说是外道,大部是玄门正宗的手段,要么是从天星派历年剿灭的其他门户中收缴所得,能被天星派历代长老瞧上的法门,自是非同小可。甚至有几部道书所载道法之精,绝不在天星派本门道法之下。
戚泽一瞧便即入迷,其中还有数部专门论述五行道法之书,想来丘意等人修炼的法门便来源于此。
戚泽刻意将那五行法门通读一遍,暗暗摇头,此法门疏漏极多,并非上乘,以此修行,长生断然无望,能修至脱劫,已算侥幸,怪不得天星派自家培养的五行修士如此不堪一击。
戚泽掩卷长思,那座五行遗迹说不定真与五行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无有,凭借玄音剑诀之力,想要进入其中,当也不难,说不定能寻到甚么蛛丝马迹。
五行遗迹中就算有上乘道书,对戚泽也是无用,玄音剑诀一家便包罗万有,至于法宝,若是有几件合用之宝,当可尝试取回,填充五行宗底蕴,毕竟巢枝已毁,余下几件镇峰之宝下场怕是也不妙。
忽忽已是百日过去,戚泽沉浸于道法参悟之中,浑然不知岁月,这一日藏经殿大门霍然洞开,藏星子迈步而来,说道:“戚师侄,百日之限已至,不知你参悟的如何?”
戚泽当即自定中醒来,起身施礼道:“原来是藏星子前辈!百日之期已到了么?托前辈之福,有无量星力补益,晚辈已然功力尽复!”
藏星子唔了一声,仔细端量,暗暗心惊:“耀星只说他炼化了无数精纯星力,看他神气清朗的模样,果然如此!五行宗的道法确是玄妙,连周天星力都能化为己用!”
那老道说道:“本门历代祖师的长生感悟你参悟的如何?”
戚泽道:“几位天星祖师学究天人,境界高妙,晚辈愚钝,只能先囫囵吞枣,将其中感悟硬记下来,以备日后参悟!”
藏星子暗道:“你记得越多,本门越是不能放过你!”面上笑道:“如此便好!掌教有旨,请戚师侄随我去见诸位长老,商议前往域外之事!”
戚泽道:“是!”
二人走出藏经殿,藏星子依旧以法力激发禁制,将整座大殿重新封禁起来。星光一卷,已然到了绝峰道殿之中。隐星子等人正自等候,见戚泽到来,皆是神情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