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09 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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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僧面色澹澹,既无兴奋,亦无怨怼,只说道:“还请鬼王成全!”

药叉鬼王喝道:“好!”鬼爪在其眉心之上一点,引领了一丝阴神元灵出来,说道:“事不宜迟,你去罢!”心念一动,便有一道六色奇光现出,一把将那元灵投入其中不见。

那元灵临去之时,特意向鬼王叩谢。那鬼王却是无动于衷,说道:“你自去罢!”那魔僧阴神这才投入那六色光华之中,轮回去了。

待得阴神遁走,魔僧体内后天形成的元灵立时作乱起来,瞬息之间已重掌魔躯。没了寂无畏神咒之力加持,一身血肉已自退化净尽,又成了一尊骷髅。

那魔僧披着一袭破烂袈裟,一双空洞眼中射出两道魔光,仰天便是一声尸吼,立刻就要发难。

那药叉鬼王冷哼一声,鬼爪轻弹,便有一朵青蓝色火焰飞起,落在魔僧头顶,渗入元神之中。

魔僧只觉元神剧痛,如入无边阴火地狱,被烧的痛苦嘶号不已!

药叉鬼王冷笑道:“本鬼王乃先天而生,大道所受权柄,先天便能统御万鬼!你乃僵尸之物,亦逃不脱本鬼王克制,还不乖乖降服!”

魔僧被那鬼火烧的元神剧痛无比,几乎等若被千刀万剐,这厮元灵是后天而生,本非甚么英雄好汉,立刻叫道:“我愿降服!我愿降服!请鬼王收了神通!”

药叉鬼王也不收回那青蓝色鬼火,只道:“那鬼火乃本鬼王本命神通,便赐你一朵,你若好生替本鬼王办事,此火能助你纯化元神,若是生了二心,此火亦可将你元神烧的一干二净!”

魔僧忙跪倒在地,叩首道:“愿为鬼王赴汤蹈火!”

药叉鬼王见魔僧全无胆色,也是有些鄙夷,无奈那阴鬼已入轮回,这魔僧好歹是长生级数,又是僵尸之属,正受它鬼王大道克制,还算是个不错的苦力,便勉强收了这厮。

药叉鬼王吩咐道:“这几日你先静心调理元机,过几日本鬼王自有用你之处!”打发走魔僧,这位鬼王又自沉思起来,忖道:“其他三个鬼王近来皆有异动,还有人暗中与阳间勾搭,意图不轨,可惜我查不到究竟是谁。连九幽鬼门都异动连连,上官无敌也不甘寂寞,真是头痛得很!”

极北之地,五峰山上,一道灵光自极天而来,闪得一闪,已落在白玉城道殿之上,那灵光先将戚泽放落,又自与高台之上天机子真身合一。

戚泽双足落地,不由打量这座道殿,见其依旧四面透风,高踞五峰之上,不由心生感触,前次来时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如今已然身为掌教关门弟子,只要证就长生,掌教宝位便是唾手可得,两相比较,相去不可以道里计。

戚泽环顾片刻,便注目在天机子身上,见其身前竟有一道真气凝练,形如刀器,并无实体,只是一道气流而已,但却能吞吐无量天地灵机,几乎一震一鸣之间,便有天地大道相应,只不过那大道满是肃杀之意,绝非甚么良善之道。

天机子真身睁开眼来,说道:“你回来便好,也可为我分担些事务!你身为我之弟子,虽只有金丹修为,但也该助我处理门中之事!”

戚泽知这是天机子为他所行的养望之举,便道:“是!弟子定当为师尊分忧!不知师尊在凝练甚么神通?弟子看来此物非是法宝,而是真气所聚,自蕴杀机!”

天机子道:“此物唤作三阴戮妖刀!乃自域外流传而入此界,专门克制妖类的神通!乃取天地之间三阴之气,诛除妖类,无论胎生、卵生、湿生、化生之辈,皆受此刀克制!”

戚泽惊道:“师尊要对玄光境动手了?”能令天机子这等级数费心凝练的神通,又是针对妖族,唯有天机子决心要对玄光境动手方能说通。

天机子道:“你倒是聪明!为师倒要考考你,若你是掌教,要对玄光境动手,该当如何打算?”

戚泽道:“玄光境乃是妖族盘踞之处,为何与本门不睦,师尊又下决心大开杀戒?”

天机子道:“此事你也该知道了,那玄光境并非妖族故居之地,最早乃是数劫之前,一群修士为躲避天地大劫,逃入其中,静心修炼。那批修士之中妖类占了大半,还有不少道门与佛门的高手。不过若是不证长生,人族的寿元绝拼不过妖类,过得数百年,玄光境中人族修士便坐化一空,自此便由妖类执掌玄光境了。”

“那玄光境位于此界中轴之心,受地心元磁之力影响最小,因此吸摄不得许多天罡大气,与域外不过相隔了一层罡气胎膜而已,彼处乃是天魔最易降临之地,因此历来也是防御域外天魔最凶险之战场!”

戚泽忖道:“最先到玄光境中修炼的那些人,本是为了躲避大劫,结果却遇上了天魔之灾,也不知是得之还是失之。”

天机子又道:“自玄光境完全被妖族霸占之后,倒是连出了几位长生之辈,彼等倒也血性,曾力抗天魔,不堕威风。不过数劫以来,那些老辈长生要么厌倦杀伐,远走域外逍遥,要么在与天魔交战之中陨落,如今剩下些儿孙辈,皆是废物。”

“其等不愿再困守玄光境,常年与天魔厮杀,觊觎中土的花花世界,想要重归先辈之地,再者天魔在域外越聚越多,那些妖类也不愿与天魔死战,在天魔压迫之下,其等定然将目光转向中土,本门便是那些妖类的眼中刺!”

戚泽道:“师尊是料定此事,才决意先下手为强?”

天机子道:“不错!玄光境中共有鹤、龟、蝰、鸾、猿等五族,其余小族数量既少,便以这五族为核心。其中以鹤、蝰二部势力犹大,为师祭炼三阴戮妖刀的神通,便是为此。”

戚泽道:“师尊在玄光境中可有内应?”

天机子目光闪动,笑道:“自然是有的!”

戚泽道:“三阴戮妖刀的神通师尊何时能祭炼妥当?”

天机子道:“不需多少时候!”

戚泽又问:“师尊可曾联络外援,比如太阴宗常掌教?”

天机子道:“为师早已与常双姑通气,只要大战开启,她定然赶来!”

戚泽道:“天乾子师叔镇守伏龙山,本门长生战力唯有师尊与天环师伯两位,若是加上太阴宗的两位,也只有四位。不过弟子看师尊与闻叩剑前辈倒是有些交情,剑修之辈大多好战,从纯阳剑派拉几个长生剑修倒也非是难事。”

天机子听戚泽侃侃而谈,只是面色澹澹,不做回应。

戚泽又道:“再加上本门在玄光境中的内应,若能拿出十位以上的长生战力,此战倒可打的。但还要防备域外天魔趁机偷袭,魔染修士,何况攻下玄光境之后,也要时刻防备天魔,又要分去本门许多精神,恕弟子之言,此战虽是意义极大,但打之无益!”

天机子幽幽说道:“若是你眼下便是长生级数,为师也不急于发动此战,可惜!我意已决,你只再分析下去便是!”

戚泽挠了挠头,道:“如此大战,无非多拉人手,分化敌人。师尊在玄光境中安插的内应只怕是龟族之人,龟者天性喜静,善与人亲近,不过弟子能想到此处,其余妖类定也能想到。在弟子看来,师尊定然还有别的内应!”

天机子一笑,不置可否。

戚泽摇了摇头,道:“弟子非是长生级数,所知又没师尊那么多,此战变数实在太多,弟子着实分析不出甚么道理,还请师尊恕罪!”用前世之言来说,便是信息不对称,又能分析出个甚么来?干脆放弃算了。

天机子点了点头,道:“以你的道行,能见到这些,已算难能可贵!本来为师想以法力灌顶之法,助你速成婴儿乃至法相,但那样一来,乃是揠苗助长,何况你修行进境已然够快,还是等你打稳根基再说。玄光境之战你不必再想,此时你还没资格出手,就在门中安心修持罢!”

戚泽忍不住问道:“师尊究竟有何事瞒着弟子,为何要求弟子修为进境越快越好?难道师尊要牺牲自我,干甚么大事?”

天机子笑骂道:“为师又非傻子,岂会轻易牺牲自我?你也不必多想,本来我欲安排你循序渐进的修持,但你修行之快,大出我意料之外,便忍不住给你加些压力。你也不必误会,为师绝不会去送死,还要瞧着你修成长生,接掌五行宗基业!”

戚泽道:“弟子修为浅薄,只怕难当大任。天环师伯与天乾师叔门下皆有佳弟子,修为见识皆在弟子之上,师尊又何必非要弟子担此重任?”

天机子道:“本门掌教历来便是前任掌教选定,为师选定了你,便绝不会更改。你莫以为为师属意于你,是瞧在天虹子师兄面上,其实大谬不然,修为浅薄倒没甚么,只是这心性悟性与根骨,你便超乎其他二代弟子之上!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不出几年,你的修为定然凌驾于其他弟子之上。再者说,掌教之位不传给关门弟子,难道还要旁落别家不成?我若传给了薛护,你看你那师伯还不在五峰山上横着走?哼!”

戚泽眨了眨眼,不敢接话,过得许久,才问道:“弟子还有疑问,不知当不当说。”

天机子道:“有话只管说来!”

戚泽道:“自弟子入门以来,只瞧见三峰之主,不知其余两峰之主如今何在?”这个疑问戚泽一直存于心中,自入门以来,似乎从未见过天柱、观澜两峰峰主现身,当真十分诡异。

天机子沉吟片刻,道:“此事眼下还不便说与你知,那两峰峰主的下落关乎极大,你也不必再去问别人了。”

戚泽心头一凛,道:“是!弟子领命!”

天机子道:“闲话到此!眼下有一桩事情需要你去办!”

戚泽正色道:“请师尊吩咐!”

天机子道:“当年你参与夺珠之战,那老蚌忽然魔性大发,害了不少弟子,便是因为天秀湖中有魔性散溢而出,染化了湖中生灵。数年过去,天秀湖中魔性散溢愈多,亦有许多魔物化生而出,如今闹得人心惶惶,外门弟子都不敢接近,便由你统领内门弟子,去湖中斩杀那些魔物。”

戚泽道:“弟子领命!只是天秀湖中那魔性究竟源自何处?”

天机子道:“天秀湖虽是一座湖泊,内中却自有天地,乃是此界一处水眼之一,内通地壳,广大无伦。那魔性根源乃是一头域外天魔,多年之前被我用法力禁制于湖底,还布下一座五行阵法,想要将之消磨而去,不料那厮倒是走运,不但抗住阵势消磨,还散发出魔性。那湖中也有长生级数的妖王,乃是本门历代豢养,虽是野性难伏,只要你不去开罪,其等也不会为难于你。”

戚泽料定那天魔之事定还有隐情,只是他也学乖了,天机子若愿意告诉他,自会开口,也不必他来多嘴去问。

天机子道:“你只需将湖中修为弱小的魔物斩除便是,余下强横者,自有湖中妖王去对付,我许你往各峰调人,你自去罢!”

戚泽也知此是天机子为了考较他能否胜任五行宗掌教之位,毕竟身为一门之长,不但要修为过硬,亦要有兵法战策之修养,当下施礼告退。

走出道殿之时,却见白鹤童子正满面笑容相候,戚泽忙道:“白鹤师兄!”

白鹤童子笑道:“一别多年,少掌教已然修成金丹,可喜可贺!”

这白鹤童子在人前素来不假辞色,唯独对戚泽倒是笑容有加,戚泽道:“不过侥幸罢了!对了,我奉师尊之命,去天秀湖中剿除魔物,不知白鹤师兄有何教我?”

白鹤童子眼珠转动,说道:“天秀湖下空间无数,受魔染的魔物也不知多少,以你的修为,只该在浅浅一层动手,杀些修为浅薄的魔物便是,只要不贪多冒进,深入湖底,那便无事,尽可放手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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