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元婴级数,先天元神与丹气精气化为婴儿,已可分化念头,遇上躲不过的劫数,至不济还能将婴儿念头逃出,再夺舍重生,只不过要大损元气罢了。
但那元婴修士太过倒霉,先是中了无物不灭的大五行灭绝神光,又吃了一记大金刚神掌,从里到外,无论真气元婴都碎了个干净,再无夺舍之可能。
好在戚泽法身虽痛恨圣母教作乱,荼毒百姓,下手不容情,依旧留下三分余地,那妖道元婴虽灭,元神犹在,并未形神俱灭。
两位元婴联手围攻,转眼还被人打死一个,另一位神锤元婴心胆俱寒,只瞧见一道神光飞来,那秃驴又大发神威,一掌将同僚拍死,凶残到了极点,本心之意只想尽快逃走,但念及圣母教教规,临阵脱逃者要身受酷刑,简直比死都惨,只好咬紧牙关,狠命攻去。
戚泽化身动用大五行灭绝神光,体内真气十去八九,将身一纵,藏入法身脑后佛光之中将养。那神锤元婴拼命攻来,招招俱是拼命的打法!
法身方才一记大金刚神掌拍死那妖道,真气损耗剧烈,索性不再运用大金刚神掌,只专心用罗汉伏魔神通施展罗汉拳。前世的罗汉拳与今世的罗汉伏魔神通当真相得益彰,一拳一脚,皆能将罗汉伏魔神通威力发挥到极处。
那神锤元婴亦是觑准戚泽法身法力不济,才想趁机死战,好歹将他重创,对教中也好有个交代,但戚泽法身使出那一套刚勐之极拳法,招招抢先,更有佛光凝聚,攻防一体,根本无懈可击,再拼的数招,戚泽法身越发从容,连先前亏空的法力也慢慢修补回来,更无破绽。
数人大战之间,神通乱飞,将军营搅得不成模样,尤其两尊法相激战,搅动罡风,虽是深夜,亦有无数气流涌下,滚滚翻涌,叛军大营之中顿时人仰马翻,还谈何围攻幽州城?
弥念双虽是女子,所修法相却走的刚勐路数,只是遇上沉潜若渊的罗海和尚,便如一堵铜墙铁壁,任你大水暴涨,却难以为害!
弥念双见手下元婴真人惨死,亦是吃惊,继而大怒,圣母教人才凋零,真心敬奉圣母,能得圣母法力加持者寥寥无几,损失一位元婴乃是不可承受之重!
弥念双杀机大起,手中法剑脱手飞出,直取戚泽法身!罗海和尚高诵佛号,喝道:“慢来!”将宝珠一弹,叮的一声,宝珠如飞而去,将法剑弹飞!
弥念双道:“大菩提寺之人竟敢杀戮本教弟子,待得金莲圣母降临,定会降下天怒,将你们这般秃驴尽数杀光!”
罗海澹澹说道:“你这套说辞只好哄骗别人,我佛门有定觉如来镇压气运,就不信金莲圣母敢开罪如来?你们圣母教口口声声为民造福,却是多遭杀孽,只怕报应就在眼前!你还不悔改,只怕悔之晚矣!”
弥念双当真怒火烧心,喝道:“大胆!竟敢亵渎圣母!”
罗海和尚道:“贫僧有何不敢?”一只手中所握经书忽然掀开,哗啦啦翻动之间,现出无数文字,正是《金刚经》经文,颗颗文字浮上半空,便有无量佛光激射而出!
佛光加持经文,克制一切妖魔之力,圣母教虽是邪教,修行之法也有可取之处,总算不曾大受影响,但弥念双也觉法力运转大有滞涩之意,戒备之心大起,喝道:“佛门神通真是诡异!”
戚泽法身气脉恢复,只有一位神锤元婴围着他打动打西,浑然不以为意,罗汉拳拳势如虹,一拳重过一拳,就算有神锤神通袭来,亦会被一拳打的崩解无踪。
戚泽化身躲在佛光之中,暗运大五行灭绝神光,想要故技重施,再暗算神锤元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两个元婴尽数宰了,看圣母教疼也不疼!
神锤元婴做梦也想不到戚泽化身、法身一体一心,心念交互之间绝无滞涩,虽不知化身在运炼灭绝神光,但心头警兆连连,惊惧之心一起,再无斗志,虚晃一招,忽然纵起极天,去寻弥念双避祸去了。
那厮叫道:“弥长老,贼人势大,不好对付!”
弥念双见其如此废物,暗记在心,只好发出一道神光,将其接引过来,免得被罗海和尚下手杀死。
罗海和尚趁机说道:“圣母教大势已去,若是就此退兵,还可免去一场刀兵之祸,若是冥顽不灵,贫僧也只好大开杀戒!”
戚泽法身没了束缚,往上便飞,忽听两声大吼,居然还有两位金丹真人自乱军之中飞出,口诵金莲圣母名号,拼死杀来。
那两个金丹亦是随军而来,敬奉金莲圣母已入癫狂之境,见元婴长老被杀,非但不惧,反而抱定殉教之心,只求临死之前重创敌人!
丹气一闪,戚泽化身飞出,皱眉道:“无论前世今生,这等邪教的狂信徒总是令人讨厌!我超度了他们罢!”寒螭剑剑光一抖,居然亲身杀去!
剑修之道往往以飞剑之术隔空杀人,除非修炼的近身斗战之法,否则极少有亲身杀敌之辈。
那两个金丹真人见戚泽真敢孤身杀来,俱是大喜,二人虽抱定死志,却也不傻,立时分开,摆成首尾长蛇之阵,同时运起咒力,化为一柄飞剑、一柄飞刀,隔空杀来。
戚泽化身对付元婴级数十分吃力,遇上同级的金丹级数便游刃有余,寒螭剑一震,先是两道剑光次第飞起,犹如追星赶月,斩在飞刀之上,将其中法力尽数斩灭,随即寒螭剑化为一道剑光,凌空斩去!
寒螭剑乃是天机子亲手铸炼,质地极佳,乃是此界第一等的飞剑,在剑气雷音催动之下,闪得一闪,已将一个金丹妖道腰斩!
那妖道大声惨叫,两截身子掉落下来,一时还不得死。另一个金丹见状,更是怒发欲狂,高叫道:“为圣母殉教,死后自能托生金莲清净世界!”
戚泽化身摇头道:“你们死后当先去九幽世界,只看金莲圣母肯不肯接引了!”下手不容情,寒螭剑一转之间,复又杀去!
弥念双再也看不下去,连发三道法力,只想将戚泽化身杀死,罗海和尚脾气再好,也不禁动了嗔念,喝道:“好妖女!”法相四条手臂一拍,佛音出口,震荡虚空,将三道神通尽数喝破!
弥念双见神通无功,也没了法子,忖道:“我奈何不得那秃驴,大势已去,不如先行走脱,待得脱去天劫,再来寻仇!”念头一定,将那神锤元婴用神光裹了,直接飞走不见,竟是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罗海和尚虽能稳压那妖女一头,但其要走,除非死战,也无把握将之留下,何况弥念双一走,正合心意,当下法相飞落,却见戚泽化身已将另一个金丹妖道斩杀,血染道袍,不禁叹道:“戚师又何必多造杀戮?”
戚泽化身道:“我乃道门弟子,修的是五行宗道法,与佛门无干,便是佛门不也有护法之明王,摧伏外道?”
戚泽法身道:“虽是如此,当以慈悲为怀!”
戚泽化身眼睛眨了眨,忖道:“我莫不是得了神经分裂?这佛门三身之法虽是玄妙,怎的感觉如此诡异?”
弥念双遁走无踪,圣母教高层全军尽墨,叛军们没了主心骨,谁敢鼓噪作乱?这些“仙师们”可是杀人不长眼的,当下便有统兵大将数人,前来跪地请降。
戚泽化身:“叫尔等手下兵士将兵刃尽数抛弃,只可携带随身之物与战马,与我同去幽州城中请降,自有人安排尔等!”
到此之时,那些叛将哪敢说个不字,急忙领命而去,不多时只听战马嘶鸣,数十万军士齐齐解甲,将刀剑斧叉抛弃于地,果然只带了随身之物,赶了大批战马出营而去。
只见一熘火把高举,叛军军士宛如长蛇,依次向幽州城进发。军兵面上皆有喜色,低声讨论投降之后,朝廷会如何对待他们。
戚泽化身道:“我来统领叛军前往幽州城,免得有圣母教细作趁机作乱,你们去援手童少阳,我稍后便去!”叛军虽降,军中定还有笃信圣母教之辈,只怕他们不肯安生,还要生乱,唯有金丹化身坐镇才可。
戚泽法身与罗海当即飞起,两道佛光化为一处,投向平天道大营。圣母教大营之中激战,只用去了一二个时辰,待到二人赶至平天道之地,却见童少阳仍与姚盛激战不休。
双方都打出了火气,姚盛已将法相催动到了极点,对方童少阳却仍只用一记大天罡六阳手应对,斗到分际,忽然醒悟,叫道:“原来你的法相就是大天罡六阳手!”
法相之道乃是修道人心念映化描摹,并非只有人形可选,天下练气士极多,所选的法相亦是千奇百怪,有的法相乃是生平最得意的神通,有的乃是一柄飞剑、一柄大锤,不一而足,童少阳的法相乃是一道大天罡六阳手,根本算不得标新立异。
姚盛悟透此事,对敌之策立时更改,将千阴幡一抖,化为一道阴暗之气,牵制大天罡六阳手之变化,三眼之中神光熊熊,光中生出真火之意,遍布虚空,钢鞭宝刀亦是如暴风骤雨一般噼落。
大天罡门道法走的刚勐路数,童少阳闭关面壁,因祸得福,感悟法相之机,修成这道法相,才得获释,立刻带了弟子秦阔,前来擒拿杨铁手,想要了结旧仇。
数年面壁苦修,童少阳心态大变,再无一丝恻隐之心,杨铁手束手就擒便罢,若要负隅顽抗,一掌拍死便是,也对姚盛出手挡横更加痛恨。
童少阳自入道起,便只修炼一道大天罡六阳手神通,已然熟极而流,出神入化,掌印一起,别无其他花俏,无论姚盛如何变换神通法力,只要一掌拍出,便是万法皆破。
亢元芹早已出手,对上了令明轩,她最得意的神通仍是一道天罡斩魔剑,剑光一起,斩魔剑意冰寒,与令明轩的破劫飞刀死死缠斗。
原来亢元芹因着门中禁令,只想置身事外,但童少阳出手,自要帮衬一番。刀光遍地、剑光如林,一瞬之间不知碰撞运转多少次。
一位青年乞丐模样的修士落在平天道大营之中,正是童少阳的弟子秦阔,扬声喝道:“杨铁手出来送死!”营中自有兵将持刀挥剑杀来。
数年不见,秦阔居然也已修成金丹,见了这些军马,哂笑道:“土鸡瓦狗!”不分好坏,只消敢冲来的,便是一道丹气飞去,将其等尽数打杀。
乃师与杨铁手之间的孽缘牵缠多年,几乎将童少阳道途断送,秦阔身为亲传弟子,早想替乃师了断,难得童少阳亲临,自要趁机一鼓作气,杀了杨铁手这个祸星,因此出手绝不容情,纵然杀戮凡人因果极重,也顾不得那些了。
杨铁手躲在营中一处马棚之中,极力收敛自身气机,免得被童少阳察觉。莫看他修成婴儿,自小受童少阳抚养,天性之中便对其有一股畏惧之意,一旦照面,还不知会有何等下场。
秦阔狂叫之声传来,杨铁手暗恨忖道:“当年收伏刘振之时,便不该放过这小畜生,不然焉有今日之事!”
秦阔遍寻不着杨铁手,身前已然伏倒数百具尸首,众兵士终于被杀的心寒,不敢上前送死。秦阔心头燥怒,当即破口大骂,痛斥杨铁手之非,越骂越是难听。
杨铁手乃是刻薄嚣张之性,岂容秦阔如此喝骂?但顾忌童少阳,只得咬牙隐忍,暗思只要渡过此劫,定要寻个机会将秦阔那厮碎尸万段。
此时戚泽法身与罗海和尚也已赶来,戚泽法身观望一番战事,忖道:“天赐良机,正可一举大破平天道!”喝道:“童前辈,贫僧乃大菩提寺弟子,这位乃金刚部长老罗海和尚!闻听前辈欲寻杨铁手,此人作恶多端,该遭报应,我等自愿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