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祸从天降,来了三个穷凶极恶的修士,一个照面已将一座魔国生生抹去,自天魔主乃至以下无穷天魔,无一幸免!域外天魔觊觎此界多年,常年有数十尊他化天魔主在域外窥探,突然陨落一尊,消息便如狂风过境,须臾之间已被数十位天魔主感知!
数十尊天魔主皆是他化天级数,足可匹敌正道长生,手下又有无量魔头,势力雄厚,实是此界最大的一股威胁。一尊天魔主陨落,立有数道强横之极的魔念自虚空之中扫来,打量天机子三人。
一位他化天魔主以魔念喝道:“天机子!昆玉!闻叩剑!尔等犯我魔域,可是与我等宣战?”
天机子笑道:“尔等魔头,自以为是此方宇宙主角,肆意魔染乾坤,捕捉卷属,连生养我等的世界也敢觊觎!有无始魔主魔念出世在前,我等联袂前来,只为叫尔等知道厉害,不敢小觑此界!”
那天魔主冷笑道:“此界道法衰微,正道不行,正是造化与我等狩猎之地,尤其无始魔主在此显化魔威,更是魔主旨意,凭你们区区几个,就敢让我等打消魔染此界之谋划,简直痴心妄想!”
昆玉不欲令天机子专美于前,接着喝道:“区区天魔,也敢大言不惭!此界道法传承,自有我等担负,岂容尔等觊觎!”
闻叩剑也道:“此界众生无数,亦有许多修道练气之士,绝不容尔等染指,正道与天魔本就是死敌,此消彼长,还有甚么可说?杀了便是!”
天机子大笑道:“老闻说的不错,与这些魔头沟通,唯有用手中之剑!杀得它们心惊胆战,杀得它们魔城灭绝,才能令它们不敢正视此界!”
闻叩剑将长剑一弹,道:“那还有甚么可说?去冲杀一回罢!”
昆玉亦是豪情顿生,叫道:“走!”
三位玄门掌教至尊这一次将遁光、剑光、神通连作一处,化为一片神光,悍然向无尽魔云冲杀而去!
魔云无穷无尽,云中魔性森严,云上无数魔城幻影堆砌,每一座魔城之中皆有一头他化天级数魔主坐镇,纷纷睁开魔眼,放出无量魔光!
此界正道与域外天魔之战,猝然爆发!
三位掌教至尊就要冲杀入得魔城之时,忽有一道太阴之气起自此界之内,一位女子声音叫道:“太阴宗常双姑,也来凑一凑热闹!”
一位坤道现出真身,脑后忽有一线刀芒展露,瞬息之间已化为一片浪潮,刀光如电,似万马奔腾,眨眼之间已冲出九层天罡大气,刀锋所向,直指那无尽魔云深处的深沉魔意!
天机子笑道:“常道友来的正好!我等合力一处,今日给这些魔崽子一个厉害瞧瞧!”
常双姑虽是女流,性子却豪爽之极,不让须眉,大笑道:“早想弄死这些魔崽子,可惜玄门之中相互算计,不能一心一体!今日既有良机,自当多杀几个魔头,只为了子孙后代不会戳我等嵴梁骨!”
闻叩剑见了那太阴戮神刀刀芒,目中剑光闪耀如火,胸中一股豪情顿生,竟是撇下三人,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百丈长短的剑光,生生砍入无尽魔云之中去了!
闻叩剑一动手,昆玉喝道:“不可令闻道友专美于前!”亦是杀入魔云之中。
天机子稍候了片刻,等常双姑飞来汇合,道:“常道友,你我联手,杀进去罢!”
常双姑笑道:“那自是极好!”天机子脑后现了一道清光,普照无量,常双姑依旧驾驭太阴戮神刀刀芒,两位掌教亦是联手杀入魔云之中!
接连四位长生真人杀入,无量魔云之中立生反应,魔性如浪,魔城洞开,无数魔头、魔将汇聚而出,魔城上空又有数尊无上魔影显化!
那魔影每一尊皆高有数十丈,皆是奇形怪状,有的遍体生眼,有的只是一团幽暗之气旋动,但不变的是其中所蕴深沉魔意!数尊他化天魔主一出,立刻迎向四位玄门长生,他化天魔主背后亦有无数魔头、魔念加持。
四位玄门长生真人如同飞蛾扑火,纵然剑光百丈,在万顷魔云、无量魔意之前,也不过是萤火之光,但却无一人退缩,只是高呼喝斗,奋勇而前!
天罡大气之内,詹极与张守珍各运目力,亲见四位长生真人不计生死,冲入无尽域外天魔之中!啪的一声,张守珍双手一拍,叫道:“壮哉斯人!壮哉斯行!”心潮激荡,恨不能以身代之!
詹极面色不变,对苟舒舒道:“两位,詹某有一事不明,两位修炼魔道,若是域外天魔入侵此界,魔染众生,两位是为虎作伥,还是奋起反抗?”
苟舒舒与司徒幻对望一眼,俱是冷笑。苟舒舒道:“我等虽修炼魔道,与域外天魔却是不共戴天,在其等眼中,可不分甚么敌友,只会一齐魔染,根本无有是非观念。若是天魔入侵,我等定会拼死抵抗!”
詹极笑道:“原来如此!掌教至尊临去之时,命我看守两位,咱们有言在先,既然掌教许诺不会干涉你们各自弟子炼罡,也不禁他们杀人放火,相反之下,若是你们各自弟子被人所杀,也不可追究,不然莫怪詹某辣手无情!”
苟舒舒与司徒幻笑道:“这是自然!”
第七层罡气之中,三位脱劫长老密切关注戚泽的一举一动,也不放过穆承天与玉摩勒之战,那年老长老忽然眉头一动,道:“原来如此!也真是多事!”
原来第六层镇守长老方才传递了消息上来,言及他暗中成全戚泽之事,那长老正是这位年老长老之徒,那年老长老思忖片刻,道:“也罢,左右是利用那后生一回,总要给些甜头!”将道袖一抖,袖口之中飞起一道精纯罡气,竟俱是五行真罡!
另两位长老一惊,道:“师叔这是为何?”
那年老长老道:“我观此次炼罡之人,唯有这五行宗的后生与詹采萍有些根基,就指望他们斗败那魔崽子,因此加些料来!”
男长老道:“纵然如此,师叔也不该将多年苦心搜罗的罡气便宜了旁的门户弟子!”
女长老道:“我立刻作法,让采萍来此!”
年老长老道:“也罢!詹采萍亦是本门后起之秀,也可一并成全!这等揠苗助长之事,本不该为之,但事急从权,你速速唤她来此!”
詹采萍与那金丹真人仍在刻苦修炼之中,忽然心头一动,取出一面玉牌,其上正自闪动光华,皱眉道:“是此层镇守长老唤我过去,不知所为何事。”
她是詹极嫡亲孙女,飞天炼罡之前,其父早已与各层镇守长老通气,凭着詹极的名声,各层长老总要给些面子,那面玉牌便是专门交由她佩戴,能与各层庐舍禁制共鸣,以防万一的。
那金丹真人道:“既然镇守长老相招,自当前去!”詹采萍道:“不错!”当下二人立即起身,飞往镇守庐舍。
来至庐舍之前,见三位长老各安其位,庐舍之外有数人正自炼罡,当中一人周身罡气弥漫,身外渐渐有五色神光升腾而起,体内又有剑音鸣啸,宛如万剑相搏,也不知修炼的甚么功法,会有这般异象。
詹采萍不免多望了一眼,见那人形容落拓,人届中年,不知是何路数。耳边忽听一个苍老声音道:“詹采萍,如今有魔道中人混入天罡大气之中,掌教至尊已然颁下法旨,不许我等出手,只看你等这些后辈与魔道厮杀!那人乃是五行宗弟子,根基雄厚,我有心暗助他炼罡,特意将你唤来,也分润你一些罡气,你速速收心静坐,修炼本门心法,莫要分心!”
詹采萍心头一凛,道:“是,采萍晓得!”立刻盘坐下来,潜运心法。那年老长老点了点头,道袖一抖,又有一道罡气暗中飞去。
詹采萍修炼的是纯阳剑派最正宗的镇派道法九九一气纯阳丹诀,炼罡需用九种纯阳罡气,庚金剑罡只是其中一种罢了。那年老长老岂会不懂?暗放九种纯阳罡气,供其修炼。
詹采萍浑身一震,只觉纯阳罡气如潮,源源不绝,当即放开身心,以秘法炼化,与自身煞气、真气相合。要她自己搜寻这许多精纯的纯阳罡气,不知要多少年头,如此一来,只需精心炼化即可。
未几之时,詹采萍身外已有九九纯阳之气外放,九九归一,体内亦有剑音摩荡,似有一柄飞剑来回穿梭,震荡大气。
三位长老相顾而喜,那女长老道:“詹采萍不愧是詹长老之后,这份资质在后辈之中也算一流!更难得小小年纪,便将九九一气纯阳丹诀修炼的如此纯熟,看来镇压那魔崽子,也不在话下!”
男长老道:“詹采萍固然是修炼的人才,但与那五行宗弟子相比,又算不得甚么,你看那人修炼之时,将五行真罡尽情吞噬,来者不拒,根本无有道基浅薄之忧,我倒是期待他炼罡成功,施展剑术,该是甚么模样!”
年老长老放出大量天罡之气,丝毫不在意损耗得失,闻言道:“不必看了,下层传来消息,五行宗那后生在第六层天罡之时,便已修成了剑气雷音的剑术!”
此言一出,两位长老相顾惊愕,女长老道:“炼罡境界便能修成剑气雷音?果然是剑道天才!如此良质美玉,怎会被天机子搜罗了去?该当拜入本门才是!”
男长老冷冷道:“这话你去跟天机子说去!若无这等天才资质,又岂会入得天机子法眼,收录门墙?”
年老长老叹道:“本门后辈青黄不接,原本还有个李昊元,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却早过了炼罡境界,如今只好靠这詹采萍了!”
戚泽又收到一份大礼,五行真罡无限量炼化,心知又是此层镇守长老为他开了小灶,暗暗苦笑,既然送货上门,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当即照单全收。
那脱劫长老所放五行真罡之力又比第六层那位长老所放精纯得多,五行真罡之力几乎凝成水质,汩汩流动,被玄音剑诀炼罡心法一卷,几乎不必怎么炼化,已然化入玄音真气之中。
这番遭遇是奇遇亦是造化,戚泽便再在乎打磨道基,也不能刻意压制境界,当即敞开身心,全力炼化!几乎弹指之间,炼罡心法已然突破至第五重境界,接着高歌勐进,又自突破了第六重境界!
到了第六重境界,戚泽感觉不但五行真罡、五方真煞与玄音真气融为一体,新生的真气还在五脏六腑之中震荡不休,与五音六律之声浑化一体,到后来不知是玄音真气催动五音六律,还是五音六律激荡玄音真气,总之一种真气、两种音律,亦自渐渐混一如一,不分彼此。
戚泽心头升起明悟,若是到了炼罡心法上三重,只怕还会生出新的变化,此念未绝,身外五行真罡之力忽又加大起来,如大河咆孝,飓风临头,戚泽的心念便如一叶扁舟,驶于茫茫大海之上,海浪滔天,随时可能倾覆!
却是那年老长老见戚泽对五行真罡来者不拒,似是行有余力,也动了好奇之念,有心探一探他炼罡的上限究竟在何处,加大了罡气供给。
戚泽再不敢稍有杂念,转而将炼罡心法催动到了极限,此尚是他首次将心法催动到了极限,就见那年老长老袖中飞起一线白芒,转眼化为一片滔滔大水,精气茫茫,竟尽是五行真罡之力。
戚泽已被一片五色精气团团围绕,连人影都不见,宛如一个五光十色的大茧,矗立极天,半晌无有动静。
那女长老忧心道:“师叔何必如此?一下放出这许多五行真罡之力,倘若给他撑死了,如何向天机子交代!”
那男长老也有些骇然,抻长脖子望了半晌,吐气道:“真是怪胎!这许多天罡精气,等闲三四个修士都要给生生撑爆了,他却能甘之如饴!这等修炼法门,实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