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身边另一人也将目光转到潘鹍面上,潘鹍鼻中嗅到一股铁腥味道,见那人身披一袭长袍,将面目遮掩其中,看不清其面容,心头一沉,道:“这位是……”
那神秘人物格格一笑,笑声中满是金铁交鸣之意,说道:“十三皇子问你本命蛊炼制的如何,怎的不答!”语气竟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潘鹍心头大骇,叫道:“万俟长老……”
那神秘人物不悦道:“莫要废话!”
潘鹍忙道:“是!是!回万俟长老与十三皇子,那五毒神蛊虫已被我种入那镇北王王妃体内,每日长大,吞噬镇北王真龙之气。”
十三皇子道:“那五毒神成熟,还要多少时日?”
潘鹍道:“若无外力相助,只凭其自家汲取王妃的血气与镇北王龙气,总要十年以上,方得成熟。”
十三皇子皱眉道:“太久了,等本命蛊成熟,孤王已然登基大宝,要它也无用处了!潘长老,有何法子能提前催熟本命蛊?”
潘鹍阴笑道:“王爷性急,也在情理之中。催熟本命蛊的法子甚多,要么寻一条真龙来,炼化其龙气。要么有高手炼气士以自身精血喂养,要么……”
十三皇子道:“要么甚么?”潘鹍道:“要么干脆将镇北王杀了,取其精血魂魄,喂养本命蛊。镇北王与王爷一般,身居真龙之气,本命蛊炼化了镇北王,自可立即成熟,王爷再炼化了本命蛊,这天下真龙之气,至少要占据两成以上!”
十三皇子目光闪动,道:“父皇的子嗣极多,本王若能占据两成龙气,夺嫡成功的机会大大增加,足可与太子分庭抗礼。哼,看来本王也该去见一见我那好五哥了!”
潘鹍谄笑道:“有万俟长老出手,区区镇北王自是手到擒来!”
那万俟长老道:“镇北王手下有哪些高手?”
潘鹍道:“只有一个丹鼎门出来的金丹之辈苦根,还有一个凝煞级数的弟子。对了,还有一个半路出家的乞丐,深通佛法,会念一部厉害佛咒,我怀疑其是出自大菩提寺!”
十三皇子皱眉道:“大菩提寺?那群秃驴不是向来不管世俗之事,只顾修炼么?怎会有弟子行走天下?”
那万俟长老笑道:“大菩提寺的弟子?必定精血浑厚,用来喂养我的金盔虫,定能令其更进一步,说不定我也能借此领悟几门佛门的小神通,桀桀!”
那金盔虫便是五毒教十三神蛊之一,喂养极难,潘鹍当年都不敢将之选为本命神蛊,身子不由抖了一下,暗忖道:“看来那假秃驴要倒大霉了!”
十三皇子道:“那秃驴是甚么修为?”潘鹍道:“修为不高,仅与道门凝煞相当,只是有一部咒音厉害非常。”
十三皇子笑道:“区区凝煞,何足挂齿。请两位随本王去会一会我那五哥罢!”
那万俟长老用手一指,平地起了一幢魔云,裹着三人飞向幽州城。
镇北王府之中,精舍之内,镇北王满面希冀,见苦根老道郑重其事的取出一粒丹丸,那丹丸色分五彩,瑰丽已极。
那老道说道:“此丹以数十种剧毒药材合炼,以棺材菌为药引,正是蛊虫之最爱,一经真火点燃,便能吸引各路毒虫前来。老道要施展此丹,请圆信大师代为护法。也请王爷吩咐府中兵将,多燃火把,一旦有毒虫前来,当即烧之。”
镇北王自然答应,唤来府中大将,吩咐其按照苦根道人所言布置,又命府中众人各安其位,遇有异事,不得大声喧哗,更不可受惊乱跑。
大将领命而去,片刻之间,王府之中四处已然燃起火把,众兵将披坚执锐,严阵以待。
镇北王柔声将王妃叫醒,亲手为其披上一件薄衣,说道:“就请道长施为罢!”
那王妃面上不施粉黛,仍难掩天姿国色,娇娇弱弱道:“有劳道长了。”
苦根道人对王妃的曼妙姿色视而不见,板着脸道:“王妃放心,贫道自当尽力!齐承!你随圆信大师到精舍之外为为师护法!”
齐承正偷眼瞄向那王妃,暗暗心驰神醉,听得乃师吩咐,忙道:“是!”恋恋不舍的出门而去。
戚泽将菜包子嚼完,瞥见桌上有一壶凉茶,不管不顾,对嘴便饮,打个饱嗝,拍拍肚子,甚是满意。看了王妃几眼,啧啧称赞道:“当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王爷有爱妻如此,难怪不爱江山爱美人了!”
镇北王本来暗恼他放浪形骸,听见这几句话,当即回嗔作喜,忖道:“这假和尚倒是嘴甜!”笑道:“有劳大师了,事成之后,小王允诺,让大师入王府宝库之中,随意挑选宝物!”
苦根道人目中神光闪动,镇北王的宝库他虽瞧不上眼,但说不定就有几件可堪入目的宝贝,这死秃驴分力未出,就要来分好处,忍不住颇为嫉妒。
镇北王又对苦根道:“只要医好爱妃之病,小王的宝库也任道长挑选,就算全部奉送,也没关系!”
苦根道人心头大喜,面上矜持道:“王爷言重了,贫道只求行医济世,百姓安泰,些许身外之物又算得了甚么!”
戚泽鼓掌笑道:“那还等甚么?道长快些施法,治好了王妃,咱们去宝库里分赃!”摇头晃脑跑了出去。
苦根道人忖道:“这厮话糙理不糙,倒是说进了我的心里,倒也非是那般可恶了!”屋内清场,那老道撮口一吹,口气之中蕴含丹鼎门秘传丹火,那五毒降蛊丹无火自燃,室内登时散发出一种呛鼻味道。
镇北王早已得了苦根老道吩咐,运气闭住周身穴窍,以内气呼吸,就见那五毒降蛊丹整枚丹药倏然化尽,成了一道丹气,刺鼻之极,在精舍之中转了两转,蓦得向王妃口鼻二窍之中钻去!王妃被五毒降蛊丹的气味呛的咳嗽一声,苦根老道眼疾手快,一指点在她眉心之间,王妃白眼一翻,已然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