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道灵性之光受佛光咒力庇护,闪得一闪,已然不见。
戚泽点了点头,《往生咒》超度阴魂灵性,正是一切僵尸的克星,罗海和尚也察觉到这一点,才在北邙山左近广布此咒。在戚泽看来,此举仍是小家子气,以他原意,要经咒流传于世,世人皆会诵持才好。
一道《往生咒》将铁甲尸化去,戚泽信心大涨,又是两道金光送出,将那两头随后扑来,尚未来得及逃命的铁甲尸化去。
三头铁甲尸一个照面之间,已全军覆没,连其中真灵都被化去,打入九幽之地,再无回生的可能。
那骷髅修士只是凝煞修为,飞起半空,不能高蹈极天,忽然感应到三道法力消散,不由发出一声尖锐之极的怒啸!铁甲尸非是行尸可比,祭炼起来十分费力,一连损失三头,骷髅修士也要痛彻心扉,怒火烧透泥丸宫,想也未想,立时直扑而下!
戚泽抬头上望,见一道黑光凌空扑来,依旧面无表情,忽然回手一拍,《往生咒》所化金光拍在虚无之处,下一刻竟有一头铜甲尸浮现出来!
那铜甲尸借土遁潜藏于地下深处,想要借机暗算,想不到戚泽料敌机先,将其身形看破,这一记金光后发先至,倒似是铜甲尸自家主动撞上来的。
金光印在铜甲尸眉心之上,立时爆出无量梵文金字,笼盖铜甲尸全身。那铜甲尸凶性更强,竟不肯受制于佛咒,吼啸不绝,可惜戚泽道行远在它之上,口诵咒文,有金光不断加持,渐渐如同被蛛网裹缚的蚊虫,只能垂手待死。
戚泽念过七遍《往生咒》,轻轻说道:“去罢!”金光乍起,那铜甲尸亦自化为一片尘土,当真是尘归尘、土归土,唯有一点灵光受佛光庇佑,进入了九幽世界。
戚泽超度了四头僵尸,只觉一股无形季动之意自极天之外传来,渗入元神肉身之中,知道是得了天道功德,但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成事,也就全不在意。
那骷髅修士见那昂藏大汉举手投足之间,身泛佛光,用一道佛咒,轻而易举超度了四头辛辛苦苦炼制的僵尸,简直再容易不过,原本一腔怒火,此时却尽数转为惊惧之意!
那骷髅修士二话不说,转身便逃。佛门神通本就克制魔道,那厮既能超度僵尸,若是遇上,哪里能讨得好去?
戚泽霍然抬首,见一道黑气在半空之中一个大转折,头也不回的向外遁走,不由笑道:“道友何必急着要走?待我好事做到底,也超度你一回!”
那骷髅修士忍不住破口大骂,越发将遁光加速,只求离这个煞星越远越好。戚泽双足一顿,五行真煞发动,亦是离地而起。
凝煞之辈,真气沉重,身躯看似轻盈,尚不能摆脱地心元磁真力吸摄,不能高蹈极天,只能勉强立地数丈飞行。五行煞气在地煞之气中排名前三,其性灵动,因此戚泽能立地十丈飞行,已算是凝煞级数的极限。
戚泽一跃半空,驾驭煞气去追。五行真煞运使起来五色齐发,犹如一尊大大的蜡烛,耀目已极。
骷髅修士回头一望,那厮居然遁光不弱,居然渐渐追近,不由大急。戚泽叫道:“你再不停下让我超度了你,我可要放飞剑砍人了!”
那骷髅修士骂道:“你一个学佛之辈,如何会用飞剑!真是笑煞我也!”
戚泽二话不说,祭起天机子所赐飞剑,化为一道十丈剑虹,凌空斩去!
骷髅修士骇了一跳,手忙脚乱躲过剑光噼斩,破口大骂道:“你这厮连玄门飞剑之术也会,简直不当人子!”
戚泽懒得理会,只用飞剑来回噼砍,逼得那厮不得不放慢遁光,二者渐渐接近,戚泽一声低喝,口诵咒文,又是一道佛光打出!
那骷髅修士骇了一跳,本能觉得那佛光不是甚么好物事,急忙闪躲,不料戚泽诵咒竟似信手拈来,一道道金色佛光宛如正月里放烟花一般,络绎不绝,不过片刻之间,已化为一片光海,将其围困起来。
骷髅修士欲哭无泪,对魔道修士而言,佛光佛法便是世上最毒的毒药,躲都来不及,岂会自投罗网?将身一摇,便有无量尸气骨朵朵冒出,护住周身,合身一滚,想要硬闯出去。
戚泽将手一指,数朵佛光迤逦而来,落在那尸气之上,佛光一闪,便去炼化尸气,化戾气为祥和。
骷髅修士当真惧怕到了极点,那佛光宛如烈火,稍微靠近便似烈火灼身,大日炼魂,难受到了极点,偏生被团团佛光围住,根本逃脱不得,只得鼓起余勇,大叫一声,返身往戚泽杀来。
戚泽笑道:“正要你来!”口中诵咒不断,出口便是佛光道道,《往生咒》以七七四十九遍为一套,化为一道刺目佛光,接连运化出七道,被戚泽掐在手中,宛如一串念珠。
那骷髅修士周身尸气滚滚,加持骷髅之躯,一把抓来,声势竟比那铜甲尸还要勐恶!他的魔躯才是经过千锤百炼,远比普通的铜甲尸还要坚固,骨缝之间已隐隐泛出银白之色,开始向银甲尸境界转换。
戚泽却是不慌不忙,骷髅修士来的虽快,但在眼识发动之下,仍是慢上一线,由得他从容布置,就在骷髅修士十根骨指要落在他胸口之时,戚泽张口一喝:“吽!”
金刚禅唱神通一出,震得那厮一阵恍忽,戚泽趁机将一道佛光生生摁入其眉心之中,接着运手如风,将其余六道佛光死死拍入其四肢、胸腹之中。
骷髅修士呆了一呆,攻势顿敛,静静立在原地,忽然发出一声惊天惨叫,七道佛光同时发动灼烧,片刻之间已将他苦心修炼多年、坚逾精钢的一具魔躯烧成了灰尘,唯有一道真灵依旧被七道佛光包裹。
那骷髅修士真灵之中发出嚎叫,不断求饶,叫道:“神僧!神僧饶命!”
戚泽叹道:“我以佛法助你解脱,回归九幽,来世有机会投胎做人,岂是害你?你又惧怕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