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华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果然崔腾趁王雨珊慌乱的当口,捉住战机,一记剑诀点出,先是突破其护身的太阴真气,继而点在其喉咙之处,此时那飞剑才呼啸飞来,被崔腾接在手中。
王雨珊面色酡红,低声道:“雨珊认输!”崔腾一声长笑,退后三步,受了剑指,躬身道:“王师妹承让了!”王雨珊忽的泪洒满襟,捂着脸跑走。
司徒华芝又是摇头,道:“弟子无状,还请薛师兄恕罪!”薛护苦笑不语。
此时只剩下戚泽对战司徒娇,薛护与司徒华芝不约而同看向戚泽,那厮却不知何时竟端坐于地,瞑目静思,俨然一副悟道之景。
这一下五行宗与太阴宗双方都有些尴尬,薛护面皮抖了抖,恨不得一脚踢死那厮,但此时势不能打扰,也许便令戚泽错过一次悟道之机。
还是司徒华芝大度,说道:“难得有此悟道之机,还是放任他去罢。不如令崔腾与夏清妍先比试一场,也不失上策!”
薛护只好道:“也好!”当下崔腾与夏清妍相对而立,崔腾一震手中剑器,道:“夏师妹请了!”夏清妍面色清冷,全不开口,只点了点头。
崔腾精神一振,手中飞剑腾空而起,化为一道剑光飞去,剑势远比其他五行宗弟子来的精妙,尤其以凝真境御剑破空,居然行有余力,显现出深厚之剑道功底。
薛护暗暗点头,忖道:“凭他凝真境便有如此剑道修为,倘若凝煞炼罡之后,必定剑法大涨,说不定能修成金丹!也罢,我便收他入门,好生调教,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似他这等修为境界收徒,考虑更加长远,只看弟子能否修成金丹。倘若罡煞合一,金丹成就,就算孕化不得元婴,也是门中中坚之力,足可支撑门户多时。
崔腾运使阴符剑诀,剑光催化之间,陡然分裂为两道剑光,虽然一道光华瞬时灭去,只是一种扰人耳目的小花招而已,仍令夏清妍眼光闪动,大起警惕之意。
司徒华芝笑道:“贵派这位弟子小心思倒是不小,居然彷效剑光分化的剑术,使了小花招。”薛护道:“这等小手段虽难登大雅之堂,对敌之时却可收一时之奇效。”
司徒华芝语意不明,薛护自是不肯示弱,出言回护自家弟子。司徒华芝抿嘴一笑,也不分辨。
夏清妍将身一摇,依旧放出玄幽之气,将身形遮住,此次居然不避不挡,任由飞剑长驱直入,斩入玄幽之气中。
崔腾心神与飞剑相连,只觉飞剑似是斩入了重重水流之中,暗叫不妙,果觉肋下微有森寒之意,正有一道玄幽之气袭来!
崔腾侧身闪避,躲过一次暗袭,忖道:“这小妞生的国色天香,想不到也有阴狠手段!”不知何时,又有数道玄幽之气如剑如刀,悄无声息杀来。
崔腾飞剑在外,不得已只好施展身法避让,无奈玄幽之气角度甚是刁钻,几次令他身临仙境,外衣道袍都被刺穿多处。
崔腾是为展现资质剑术才下场对战,只为博得薛护青眼,岂肯轻易落败?真气牵缠之下,飞剑勐一旋动,已将大半玄幽之气绞散,喝道:“看你能藏到几时!”
夏清妍果然使得障眼法,玄幽之气只是幌子,真身仍在远处,被飞剑一逼,终于略现身形。崔腾眼中一亮,大步流星而去,欲要故技重施,以真身击败夏清妍。
王雨珊早已回来,见崔腾又来这套,不由大是愤恨,小手捏拳,只盼夏清妍为她报仇雪恨。
夏清妍见崔腾真身杀来,只将玄幽之气一抖,将飞剑崩开,骈指一点,又是一道指风袭去。
二人缠斗多时,崔腾剑术高超,夏清妍的玄幽之气凝练非常,虽无法器傍身,倒也尽能抵挡得住。崔腾将太冲峰所传剑术运使到了极处,剑光发散,如贴银瓶炸裂,四面皆是光华。
夏清妍却是抱元守一,玄幽之气不燥不急,以逸待劳。二人恰将剑道迅疾勐烈、太阴之气深藏谨守之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饶是如此,薛护却瞧得有些倦意,崔腾两个皆已到了该凝练煞气之时,待凝煞炼罡之后,神通威力势必与现在大不相同,眼下之斗法,直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根本入不得法眼。
崔腾不愧为太冲峰年轻弟子中的剑道天才,不论剑招还是御剑手段,皆臻上乘,而夏清妍只以一道玄幽之气,以不变应万变,任崔腾剑招变幻,皆能应对自如。
不过剑修之辈一旦将剑势展开,除非力竭剑毁,绝不会令对手轻易突出重围。夏清妍不该身形不动,被崔腾以剑势困住,陷于被动,除非有甚么奇兵突出的妙法,照此下去,只消露出一个微小破绽,便会迎来崔腾狂风暴雨般的剑势轰炸,落败也只在顷刻之间。
薛护瞥了司徒华芝一眼,见其却是老神在在,显是胸有成竹,不禁忖道:“这夏清妍定是太阴宗下一辈着力培养的奇才,若是败于崔腾之手,定会影响道心修为,怎么司徒华芝毫不在意?难不成还有败中取胜之法?
崔腾将阴符剑诀施展到了极处,真气剧烈消耗之间,对手却如磐石一般,绝无转移,显是打定主意要耗尽他的真气,不由微微焦躁,燥心一动,剑势之上便有反应。
薛护暗叫一声:“不好!崔腾有破绽了!”道心破绽玄之又玄,只是一种微妙感应,崔腾一旦心生焦躁,便有心魔诞生,必会为人所趁。
果然崔腾剑招露出破绽,夏清妍立时有所感应,玄幽之气一卷,立刻反守为攻,数道玄幽之气闪烁剑光,直指崔腾周身要穴!
崔腾大骇之下,只得回剑自守,飞剑一圈之间,终于将玄幽剑光的格挡出去,暂解性命之危。
哪知夏清妍手段绝不仅如此,玄幽之气一展,居然将崔腾整个人裹了进去,崔腾只觉森寒之意直袭心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