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许她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或者是女人的直觉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发现自己是莫凉城情人这件事,但她绝对没想过,她会知道自己曾和莫凉城在莫氏的总裁室做过。
这怎么可能?
“陶小姐在说什么?”薛黛眉头紧锁,捏着优盘问她,“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有你勾引他的视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是不敢相信薛秘书竟然那么放荡!”陶诗黎气得捂住胸口,低吼道,“凉城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没背景又放浪的女人?我要家世有家世,要脸蛋也并不输给任何人,我对他来说是不可替代的,为什么?!”
薛黛没有听她歇斯底里的发泄,所有的注意都在那一句“你勾引他的视频”上。
难道说,总裁室被安装了摄像头?
这不可能的,她听谢桓说过,总裁室是非常重要且严谨的地方,不可能有摄像头监控这些,而莫凉城也并不喜欢在镜头下工作。
那照这么说来,莫氏有人偷偷在总裁室装了摄像头?!
陶诗黎歇斯底里的质问在房间内回荡,佣人吓得脸色苍白,不敢上前劝阻,而薛黛眉头紧锁,等待她平复心情。
“我知道莫凉城他不喜欢我,他之前有过情人,我知道的!”陶诗黎声音嘶哑,紧紧攥着拳头,目光气势汹汹地盯着薛黛,“那个叫什么景还是樱的女人,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清楚莫凉城是不可能真的对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动心,她和我一样,为了靠近凉城葬送了自己的人生,可我要比她好太多了!我有莫太太的身份,我有陶家为我撑腰!可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你?”她伸出手,直指薛黛的鼻尖,“你为他牺牲过什么,嗯?看到了吗,我的这条腿,是当初凉城和我订婚的原因,他欠我的!”
薛黛清楚她口中所说的女人,就是段景樱,也知道段景樱之前为什么会被莫凉城包养,都是因为她耍了心机制造了一场车祸,还故意让自己替他受了重伤,失去了子宫,只可惜最后莫凉城知道了真相,将她软禁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说,你和那个情人一样,也葬送了自己的人生?”薛黛反问,“所以你用一条跛了的腿威胁凉城和你结婚了,对吗?”
陶诗黎破罐破摔,用力捶打着沙发,发丝凌乱地瞟在脸前:“那都是他欠我的!他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他亲口对我父亲做出的承诺,所以不管他到底爱或者不爱,我永远都是莫太太,永远!”
然而,薛黛根本就已经不在乎莫太太这个身份了,她只想复仇。
“没人要抢走你莫太太的身份,你不用这样激动。”她面无表情,只缓缓将那只优盘放进了皮包,“陶小姐尽管放心,我只做我想做的,绝不会干扰你的生活。我和莫凉城的确发生过什么,并且不管你是否相信,一开始我并不清楚他已经结婚,所以没有要故意伤害你的意思。”
陶诗黎哈哈大笑,疯了一般:“说得好,薛秘书这话说得可真好!”她晃晃悠悠站起来,佣人想要伸手搀扶,被她拒绝了,“真是不知道,作为一个第三者,你哪里来的脸面和我这么说话?难道长这么大,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基本的伦理道德,没教过你‘耻辱’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父母。
这两个字眼深深刺痛了薛黛的心,她倏地握紧双手,目光沉了下来。
“是啊,我的父母都还没来得及教我这些,就不在了,所以我并不清楚陶小姐在说什么。我说了,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而且这件事很快就可以结束,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话毕,她没有再听陶诗黎在身后如何恶毒地诅咒,径自走出了别墅。
若问有没有惭愧,其实是有的。
她的人生观里清楚地写着,第三者就该被世俗谴责和诅咒。
可事到如今,在说这些话岂不显得自己太过虚伪?
很快,很快她就能亲手结束掉这一切,到时是死是活,是流浪天涯亦或者人间蒸发,都无所谓。
…………
曾烨明似乎并没有将那晚薛黛去见陶诗黎的事告诉给莫凉城,这是薛黛从莫凉城回国后的反应里得出的结论。
如果知道陶诗黎见过她,还看过那种视频,莫凉城肯定不会如此若无其事。
薛黛将那只优盘藏得很好,并不急着向莫凉城说明,因为她不确定总裁室的摄像头究竟是谁安装的,冒然说出这件事,可能会打草惊蛇。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到了和秦靳南正式商谈合作案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莫凉城先她一步起床,等到他已经吃过早餐,开始坐在沙发上翻看财经杂志时,薛黛才匆匆穿着外套跑下二楼。
“你怎么不叫我呢?都这么晚了。”她埋怨了一句,迅速坐到餐桌吃着刘妈又热了一遍的三明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今天是和秦先生见面的日子吧?时间和地点已经向谢助理确认过了。”
莫凉城侧目看了她一眼,轻轻用手点了下唇角,笑道:“沾上牛奶了。”
薛黛一愣,拿舌尖一舔才发觉,尴尬地抽出纸巾擦拭。
他心情似乎还不错,看来是意大利那边的事情顺利解决了,说道:“不用太着急,时间赶得上。”说着,他翻过一页杂志,调转话锋问她,“想好在生日要送我什么了吗?”
薛黛咽下一口三明治,正要去拿牛奶的那只手顿在了半空,回头看向他,思索片刻后才回答:“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到你生日吗?”
“嗯,是还有一个月。”莫凉城温吞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合起杂志,将目光投向她,“这将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所以很期待你的礼物。”
薛黛蜷了蜷手指:“我会好好准备的,放心吧。”
他目光由浅转深,意味不明都冲她露出一个微笑:“好,那我拭目以待。”
因为和秦靳南预约的时间在中午十一点半,莫氏对面的一家五星级酒楼,所以他们先到了公司,莫凉城开了两个视频会议,薛黛借着这个空档,将秦靳南和其公司的资料准备妥当,又将合作案的文件再次确认了一遍,做完这一切,才装作休息的模样,边伸展着手臂,边在总裁室里闲走起来。
她想找到那个摄像头,可惜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中午和秦靳南在饭桌上谈完了合作案,和最开始预料的一样,过程十分顺利,双方签订了合同后,郑重地握手以表信任,而就在即将散席时,薛黛去了一趟洗手间,却在走出时被秦靳南一把拖到了安全通道。
“喂,你弄疼我了!”她轻呼一声,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揉着被他抓红了的手腕,“怎么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秦靳南立刻举起双手:“抱歉,下手没个轻重,算我的错。”
“什么叫算你的错?”薛黛不满,“本来就是你的错,好吧?”
秦靳南哭笑不得,无奈地冲她摊开双手,认输:“好,就是我的错,实在不好意思。”说着,他收起一脸的玩笑,摆出严肃的表情,俯身在薛黛耳旁低语,“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薛黛一愣:“什么东西?”
她好像没有拜托他帮自己准备什么吧?
秦靳南直起身,缓缓从右边的口袋里取出一只金丝绒袋,将它放到薛黛的掌心。
“打开看看吧。”
薛黛狐疑地瞧他一眼,犹豫片刻,打开了袋子,赫然发现竟是一颗颗血红的珠子。
“这是……”她瞳孔微微一缩,“相思子?”
秦靳南轻轻点头,说:“特意从非洲帮你找来的,毒性比亚洲品种要剧烈,就看你怎么做了。”
薛黛紧紧握着那一袋相思子,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快。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原以为能从总裁室发现些蛛丝马迹,可薛黛却没有料到,根本就没有发现装过摄像头的痕迹,她甚至连天花板都检查过了,只可惜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
莫凉城近期的工作似乎非常繁忙,甚至一天之中,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说几句话,而他去陶诗黎的住处却愈加频繁。薛黛无意中听到公司的一些职工在休息时间闲聊,大家都在传,莫氏的总裁莫凉城之前得罪过的那些地头蛇,似乎最近开始蠢蠢欲动,扬言要对他或者他周边的人进行攻击,只不过这些都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根本没人相信,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薛黛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听谢桓说过,莫凉城之前从没有在掖城向外界透露过自己的妻子是什么人,虽然大家都知道不是也承认,可具体是哪一家千金,倒是没有敢肯定的,可如今突然间他就将陶诗黎接了过来,并且每每去她的住处,都十分高调,像是想要让所有人知道,陶诗黎正是他背后的女人,是莫太太。
薛黛虽然不解他的做法,但莫凉城从不是做事没有目的的人,他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直到半个月后的那个傍晚,薛黛才终于明白。
是谢桓将电话打给她的,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薛秘书,请尽快赶往中心医院,陶小姐重伤昏迷,正在进行抢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