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沙看守所,地处下黄镇荒郊野外。平时罕有人类出没,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依法被拘留、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以及余刑在一年以下的已决犯。
宁争以前去过下王镇一个池塘游泳,也曾远远的看到过这座孤零零的看守所,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进去。
进入里沙看守所后,宁争三人被三名管教分开带往了监房。
不知为何,宁争心头有一抹不安在慢慢的浮现。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见招拆招了。
来到一间监房后,管教斜着眼对着宁争说道;“进去吧,老实点。”
宁争从监门走了进去,此时还是大白天,所以监房里面的人全都醒着。
看到宁争进来,十多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注意到了他身上。看到这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一名坐在床上的坐班抬头看了一眼宁争,淡淡道;“会翻筋斗么吧,先翻个一百个。”
宁争眉头一皱,他也听人说过但凡进去看守所的都会受到监房老大的下马威,笑道;“哥们,咱也不是猴子,怎么会翻这么多筋斗。”
“那就趴在地上狗叫个一百声吧。”坐班语气平淡道。
宁争脸色略显难看,为难道;“哥们,有些过了昂!”
坐班“蹭”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有了老大的带头,剩下的十几人也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眼神不善的盯着宁争。
“玛德,逼话那么多,今天非得好好教你做人。老三,给他点颜色瞧瞧。”坐班冷冷道。
话音刚落,一名壮汉当即冲向了宁争。
宁争眼神不决,他知道现在自己要是动手的话,百分百将遭到群殴。但凡能够做到监房坐班的人,外面总是有点能量的。真的动起手来,没准管教反而会斥责他。
正是这一犹豫,老三一拳直愣愣的就打在了宁争的额头上。
宁争脑袋一痛,急忙捂住额头。
老三趁势又一巴掌抽在了宁争脸颊上,紧接着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宁争的小腹上。
宁争整个人都被打懵了,稀里糊涂的就摔倒在地上了。
老三一连踢了宁争七八脚才停止,重重的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液后便走了。
坐班叉着腰走到了宁争面前,居高临下道;“现在能学狗叫了吗?”
宁争头上的纱布都还没有拆掉就遭到了重击,脑袋昏沉沉的十分难受,喘着粗气道;“大哥,下马威你也给了。接下来我肯定老实,这些为难人的事就别做了吧。”
坐班弯腰拍了拍宁争的脸,冷笑道;“不学可以,那就每隔半小时打你一顿吧。反正你一个故意伤害罪定性下来起码要两个月才能转监狱,这两个月我陪你好好玩玩。”
宁争一愣,坐班怎么会知道他犯了故意伤害罪?除非,是有人跟他说的!这就是童玉泉的后招?拿坐班来为难自己,还真狠。既然童玉泉买通了坐班,就算他学狗叫了,坐班也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与其在这里受尽屈辱,还不如拼一把。
喉结滑动了一下,宁争猛地的奋力起身,这一举动吓了坐班一跳,还以为宁争要对他动手,当即握拳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可惜预料之中的攻击并没有接踵而至,宁争反而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宁争一步跨出,一头撞向了墙壁。
砰。
宁争双眼一黑,沉沉的倒向了地面,而在脑袋上包裹住的纱布很快便被鲜血浸湿了。
正常情况下用头去撞墙壁,除非撞得力气超级大,不然是不会出血昏迷的。而宁争前几天刚刚脑袋被开瓢过,伤口都还没有完全愈合。随便遭受点撞击,伤口就会开始恶化。只要脑袋出血了,那他就一定会被送往公安医院,这就是他想出的能够离开这里的方法。
坐班回过神来后走到宁争身边踢了一脚,却发现宁争毫无一点反应,在看着被染红的纱布,顿时烦躁的骂道;“狗日的,这踏马玩的是什么套路。你个煞笔,给我起来。在装死,老子真弄死你。”
又接连踢了几脚,可是宁争就跟死了一样,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哥,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要不通知下管教吧。真要是死人了,事情可就麻烦了。”老三迟疑了一下说道。
坐班咬牙切齿的真想一拳打死宁争,随即走到监门朝远处的管教室喊道;“李管教,有人撞墙了,你快过来看下。”
听到动静的李管教来到了监房,看到生死不明的宁争,气的直接踢了坐班一脚,骂道;“你踏马是不是胆肥了,都敢在这里把人打成重伤昏迷了。不想出去,你跟我说声,我一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
坐班一脸委屈道;“李管教,这事真的不管我的事。是他自己撞墙的,不信你问下其他人。”
李管教一巴掌就抽在了坐班脸上,气呼呼道;“你踏马给我自己去撞个墙试试,你当我是傻子好糊弄人是吧。去,便池那里给我蹲着。待会我过来的时候要是看到你起来了,我就把一房人的排泄物塞你裤裆里。”
说完,他赶紧跑出去联系其他管教了。
坐班暴跳如雷的又重重的踢了宁争一脚,怒骂道;“你踏马别让我在看见你,不然一定弄死你。”
随后,他憋屈的走到便池蹲了下去。
没多久,宁争就被带到了公安医院。经过诊治,宁争很荣幸的得到了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另一边监房里正激烈着上演着一出暴打的好戏。
“我让你叫我跳钢管舞,我踏马跳死你个大爷。”朱钞整个人压在他监房里坐班身上,双手使劲的挥拳砸在坐班脑袋上。
朱钞一进监房,坐班就叫他跳钢管舞。就我们大钞哥的小暴脾气,二话没说就冲上去盯着坐班打了。
监房里的另外十多人无论怎么动手,竟然都没能把朱钞把坐班身上推开。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叫来了管教。
这时候,很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管教一来,朱钞直接一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坐班哭丧着脸很是懊悔,以后打死也不收钱欺负人了。
公安医院,又多了两名新成员。
至于宋向江,则默默的忍受下了屈辱和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