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久,我和黄毛就爆发了战争。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车间里巡查,赢波组长突然过来宣布要开个简单的会议,整个车间的人都集合了。
赢波组长和主管在上面开会,我在下面坐着笔记,车间其他员工都坐着仔细听。黄毛和两个家伙有说有笑的,渐渐的他们的声音就盖过了赢波组长的声音,赢波马上提醒了他:“安静一点,还有几句话就说完了。”
“管他呢!”黄毛那几个家伙不管,继续大声说笑。
他们的声音盖过了赢波的声音,连我也听不太清楚赢波讲什么,我要做笔记好落实组长和主管下达的工作命令,这比较严重,如果开会了说出了问题,事关我的工作,我却没有落实到位,很可能又被赢波那群人抓住小辫子整。
赢波组长也有点坐不住,大声提示黄毛几个道:“安静!要说话出外面说!”
黄毛挑衅似的说道:“哼哼,那你干嘛不到外面说?”
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干啥那么嚣张啊,有谁替他撑腰啊。我突然转念一想,虽然吴杨孟天他们说黄毛没有什么势力后台,可是,如果他没有势力后台,干啥连组长都不放在眼里呢?
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些担忧起来,我原本计划着要揍他一顿的,而且是计划着直接来明的和罗瑞上去**,可瞧他那副吊儿郎当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样子,我不禁有点担心他有后台起来。
赢波说了黄毛几次后,被黄毛反咬一口,赢波在台上气得抓紧拳头咬牙切齿,他忍下去了。
黄毛更得意了,赢波说了什么话,他就在台下故意敲桌子拍手掌。
主管站起来发言了:“下周的工作,由两位副组长,戚忠副组长和谢裴副组长牵手,我安排一下下周的重点工作,两位副组长牢牢记着。可千万别处错了。不然上面领导发难,我也帮不了你们。”
“哈哈哈哈。”黄毛那群家伙聊到兴奋处,开心的大喊大叫。
我听不到上面主管的发言,生怕漏过了他安排我工作的内容,一气之下对黄毛喊道:“小子,小声点!”
黄毛侧一眼过来瞟我一眼,说道:“怎么,不爽啊?”
“是不爽!”我一看他那嚣张的劲,火大了。
“是不是想干一场?”黄毛站起来拍桌子。
“老子怕你吗?”我也站了起来。
黄毛一伙人冲了过来,我靠起凳子也冲了进去。
“才一个人,还那么拽!揍他!”黄毛大声喊道。
几个人围上来开始动手。
严龙没想到事发如此突然,愣了一下后,站起来催着旁边的几个兄弟上来帮了我,顿时间,车间里女同事的尖叫声男同胞的打斗声摔凳子声此起彼伏。
黄毛那小子干干瘦瘦,我上去就只瞄准他,一把掐住他脖子,狠狠往地上一按,他噗通摔在地上,然后举起凳子就往他脑袋上砸。没砸中,被其他劝架的同事们隔开了。
几十个同事把我们两帮分开了。
黄毛那厮被我干翻在地,吃了大亏的他可不服气,不过我也不怕他,严龙几个人和我站着,黄毛看着我们一群人人高马大,也有点怕,指着我说道:“你有种!一会儿等着瞧!”
严龙隔着人群对黄毛喊道:“行!一会儿瞧!”
黄毛那家伙愣了一愣,恶狠狠道:“行!”
赢波组长和主管见下面干架,既不劝架拉架也不开口说话,姑且就是想看我们几个揍黄毛。被车间里的同僚拉开,事件平息后,组长主管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情,继续开会说刚才没说完的工作任务。
我和严龙做到了一块,两人低声聊着,严龙问我道:“你什么意见?”
我小声道:“你瞧见没有?那些主管组长的根本不当回事,估计也就是希望我们揍死这群家伙。等会儿,下班后,干掉他们!”
“打算在哪里干?”严龙问。
“回宿舍,干上他们宿舍!”我说道。
一边说一边向黄毛几个瞟去,黄毛几个不闲着,发短信的发短信,打电话的打电话。
看那群家伙的架势,是要CALL友军了。
严龙掏出手机,我问他道:“干啥?”
严龙瞥了黄毛他们一眼说:“没见他们喊人吗?咱也叫人啊!”
“不需要!我看他叫人能叫得过罗瑞不,如果是叫的打手,咱不怕,就怕找的是领导来干掉我们。”
严龙道:“领导!叫领导我也不怕,我摆平!”
“成!”
我马上给罗瑞发了一条短信:罗瑞,集中人马,赶紧过来。
主管和组长开完会后,当即宣布散会,会议间发生的那段小插曲,他们充耳不闻视而不理。
组长和主管走了后,也刚好到了下班时间,简单交接后,我和严龙出了车间外。罗瑞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南门口,人一会儿到齐。”
我们过去了南门口,和罗瑞集中了。我看着罗瑞身后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问道:“罗瑞,咱就这点人,去送死啊?”
“等十分钟吧,有的刚下班,你给那家伙打电话,约他们出来南门口外面,在厂里不好办事。”
“那么有把握?”
“当然啊!快点吧,饿得很,我都跟外街那家四川菜馆的老板打招呼了,叫她做五桌菜了。放心,那家菜馆便宜得很,我两扛着。”罗瑞说道。
看罗瑞信心满满无所谓的模样,我找了黄毛的电话。
我拨了过去:“喂,我是谢裴。”
“想怎么样?”黄毛沙哑的声音着实讨厌。
“没想怎么样,就想叫你出来南门口谈谈。”我道。
他挂了电话。
罗瑞急忙问:“怎么了?是来还是不来?”
我摇摇头:“不懂他什么个意思。”
渐渐的,我们的人越来越多,罗瑞叫人买了几包烟,一人一支烟发了将近四包。
“那到底是来还是不来?”我们等了几分钟后,罗瑞又问道。
“我哪懂他是什么个意思?”我无奈道。
“再打!”
“又不是约他喝茶,打个屁!要不干脆直接杀上他们宿舍得了!”我说道。
“你确定他们在宿舍吗?或许他们正在召集人马呢?”严龙说道。
“行吧,继续等。”我说道。
一会人就这么左等右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等得全部人都焦虑了,我给黄毛打了电话,哪知那厮竟然挂了我电话,然后关机了。
“怎么样了?”罗瑞问道。
“关机了他。”
“草!”
“现在怎么办?”
我说:“我们先去吃饭再说,反正四川菜馆那里也可以看得到南门这边,他们要出来,我们也看得见。”
“行吧,走吧。兄弟们,走咯,先吃饭再说!”罗瑞招呼一大群人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四川菜馆,坐满了五桌,又点了不少菜。
一直到我们吃饱喝足,那群家伙连个影子都没见。这班兄弟也非常不错,没有让我和罗瑞自己担了酒菜钱,一人拿了三十扔给我和罗瑞。
尽管我和罗瑞表示我们请客,不过他们都觉得罗瑞这人平时对兄弟够义气,有什么困难,大家互相帮助才是。
付了帐我们倒也没有直接走人,而是继续喝。
席间,吴杨把我拉到门口,神神秘秘的。
我奇怪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谢组长,戚忠副组长给我打了电话,说赢波组长,主管,还有戚忠副组长想请你和严龙吃个饭。”吴杨指了指他手中的手机说道。
“嗯?请我吃饭?”
“是,现在他还没挂电话。”吴杨道。
“给我说吧。”
我拿过吴杨手中的手机,和电话那头戚忠聊起来:“你好戚组长,吃过晚饭了吧?”
“呵呵,还没,谢组长,我们几个想请你吃个饭,不知你意下如何?”戚忠客气到连我都觉得很不对劲。
该不是鸿门宴,黄毛和那群家伙联手了?
“我们正好在吃饭,要不你们一起过来吧,我请客,就在四川菜馆!”我反客为主,将他们拉到这边再说,鸿门宴,我赴不起。
“啊,这样啊。不知方不方便。”他为难道。
“方便,当然方便,我开一新桌,等你们来,先这样了,我安排一下。”
“好好,那我和赢波组长还有主管商量一下。”戚忠说道。
我说道:“不用商量了,就这么定了,我安排酒席。一会儿见,拜拜。”
马上挂了电话。
吴杨问我道:“谢组长,他们会来?”
“应该会。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突然要请我吃饭?”我纳闷道。
吴杨想了想,说:“我想是因为刚才的电话。”
“什么因为刚才的电话?”我问。
“刚才他们给孟天打了电话,向孟天打听我们这一伙人干啥了。孟天就跟他们说我们集中了上百人准备做掉黄毛那群家伙,他们大吃一惊,还不相信,可能听到我们喝酒时人声鼎沸的,信了。就认为你有点料,请你吃饭是为了让你饶恕他们之前的罪过。”吴杨夸张的分析道。
“要真如你所说,我就开心了。”我说道。“就怕黄毛和他们联手了,要除掉我们。”
“也就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们联手,另一个就是请你吃饭请罪。”
“往好处想吧,最好是请我吃饭请罪。不去想那么多,一会儿自会分晓,你去叫老板再摆一桌子。”我从钱包掏出几包快钱给吴杨。
吴杨显然已经认了俺这个穷老大,拿了钱说好就去办了。
我们觥筹交错时,吴杨在我耳边说道:“赢波组长他们来了。”
我往大门口看去,赢波带了主管,还有戚忠副组长几个人进来,往门外看去,没有其他人,看来,不是为了和我干架来的。
我迎了上去:“主管好,赢组长好,戚组长好,哈哈等了好久了,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
赢波自从见到我后,首次露出笑容:“呵呵,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来来来,里面里面。”我拉着他们到最里面的角落。
路过这几桌兄弟,赢波左顾右盼的,目光流露着异样。
坐下来后,兄弟们喝得正起劲,吆喝着喊酒喊对子,好不热闹。
我笑着敬酒赢波:“组长,瞧,朋友们开心,真热闹。”
赢波跟主管看了看,站起来对我说道:“谢裴,不好意思,之前的事儿。我们有点过分。”
我没等他说完,就劝道:“今天不说不开心的事情,过了就过了,明天谁也记不住,来来来,喝酒喝酒。”
他们见我豪爽,也纷纷端起酒杯,开心对饮。
赢波虽只是一个组长,但在车间里,追随他的人却是不少的,还有主管副组长,都听他的。倘若我将他拉拢了,那么,我以后在车间里,还有什么工作不能完成的!
在喝酒聊天的过程中,我看得出来,赢波之前对我的印象应该是小白脸一个,他完全没料到,我和黄毛要干架,一下子拉了近百人过来。可谓是大吃一惊,觉得我这人不好惹,来请罪了。
待到大家都喝了七分醉后,我笑着对赢波说:“赢组长,以后在工作上,还望多多照顾啊。”
“这个没问题。”赢波拍拍胸脯说道。
先礼后兵。
我笑着道:“赢组长,听说你有个好朋友,参加了晋升培训,原本是要分配到我们车间,结果被我捷足先登了。这样,我好兄弟罗瑞,小罗,在他那个车间也是个人物,有他在,你那个朋友我帮你搞进了他的车间,没人敢欺负他,行吧?”
“这个。这个。”赢波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想必他如何也想不通我咋会知道了他们心里的小算盘。
我继续道:“我跟我们之前的主管关系好,她有点水平,有点关系,就是路兰,把你的朋友拉到我之前的车间,你就安心吧。”
“都在酒中。”赢波举起杯子。
“来。”
又干了一杯后,赢波说道:“唉呀,我佩服你一点啊,谢裴。”
“哪点?”我问道。
“我早就想干黄毛了,不过一直在担心,所以没动过手。一是担心自己是组长身份,和他吵起来搞不好连官职都丢了,不值得,二就是那家伙我怀疑有点后台啊。”
“我也这么想过,但今天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你看吧,赢组长,我人都喊过来了,要不是我被欺负到了极点我也不想动手!平日里和别人小打小闹的矛盾我一笑而过,可今天,黄毛那群家伙是拍桌子先过来要干我的!我不得已,只能动手!”我一语双关,既说明白了要干黄毛和赢波站在同一边,也表明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态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