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安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刺眼的白炽灯,微微眯了下眼睛,王宁安慢慢适应了光线。
周围有轻微的电视声和刺鼻潮湿的气味。
王宁安发现他是在一张陌生的简易床上面,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王宁安躺的这张简易床旁边还有一张木制的大床。
王宁安缓缓的坐起身,甩了甩因为睡了太久而晕乎乎的脑袋。
房间内的装饰都非常......简洁。
其实就是叙利亚风格......
墙面都没有任何的粉刷或者贴有墙纸,地面铺着些廉价的地砖,天花板上照明的灯还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
房间内也没有什么家具。
王宁安转头看向旁边那张木制的大床。
床上躺着脸色惨白的宁桃枝,此刻她已经醒来,但是失血太多,身体很是虚弱,所以半躺在床上休息。
床的对面是一台电视机,算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电器了。
大床的另外一边,有一个黑色的皮质沙发,沙发外皮已经掉了不少,显得斑驳不堪、破破烂烂的。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正是阿田和......父亲......王文阳。
电视上正发着足球比赛,王文阳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会兴奋的挥舞着手臂,一会又懊恼着拍着大腿。
阿田和宁桃枝都是一脸尴尬,有一种......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的感觉......
她俩对视了一眼,都祈祷着王宁安赶紧醒来,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阿田和宁桃枝对视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坐起身来的王宁安,一脸得救的样子,喊道:
“王宁安醒了!”
这一声喊,直接将聚焦在电视上的六只眼睛,全部聚焦到了王宁安身上。
王宁安看着自己父亲和女孩们其乐融融的一幕,最后看向王文阳,不确定的问道:
“父亲?!”
听到这两个字,王文阳比刚才足球进球还要激动,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儿子......你醒了啊!”
.........
醒来后的王宁安感觉自己异常饥饿,直到吃了两只炸鸡、一整块披萨、五个汉堡,外加一只猪蹄,都是高热量的食品。
身体的饥饿感这才消散,脑子也能转动了,过了好半天才接受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父亲的事实。
王文阳一脸愁容的看着王宁安,他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太能吃了点,这肚子是怎么塞的下的啊......
王宁安在吃饭时这才得知,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了,而这里是王文阳的临时住处。
其实王文阳昨天在公墓陵园的时候就看见了王宁安,更确定了王宁安是自己的儿子。
好巧不巧的是,王文阳在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司机小严和赵恒通风报信的电话。
于是,王文阳就决定暂不现身,一直没有露面,一路隐秘追踪到了小吃街。
他本来在烧烤店对面一家小吃店里,他想着这里是闹市区人多,赵恒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但谁知道赵恒胆子这么大,根本无所忌惮。
烧烤店里当时被赵恒的人围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帮王宁安解围,正当他十分着急的时候。
王宁安他们自己从后门跑了,赵恒的人也随着追进了这片居民区。
王文阳也紧随其后,谁知他跟进去的太晚,跟丢了踪迹。
当时天又黑,那片居民区楼下小巷子非常多。
后来王文阳也是听到了打斗声才在最后时刻赶了过来。
刚刚好救下了王宁安三人。
听说这样的经过,王宁安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王文阳。
总觉得他有点不太靠谱......
王宁安甚至怀疑他就是一直隐藏在暗处,故意等到了最后才出手的......
对了,自己当时怎么会有那种能力?
王宁安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还是之前自己熟悉的力量,一拳能哭一个小屁孩的力量......
速度也没有昨晚那么快了。
身体恢复正常了?
王宁安回想起昨晚危急时刻,胸口的那一股股不断流入身体的暖流。
对,佛像玉佩!
王宁安赶忙将佛像玉佩从怀里掏了出来,仔细查看。
他突然发现,佛像玉佩竟然又多了一丝裂纹,而且这一道裂纹比另外两条还有粗。
从上之下,贯穿了整个佛像玉佩。
又裂了!
真的是佛像玉佩的功劳?
王宁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的父亲不就是玉佩的原主人吗?
可以问问他呀!
王宁安抬头看向王文阳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父子长达十余年没有相见了,而且王宁安也不是小时候的王宁安了,他已经长大成人,父亲还活着,他终于见到了父亲,他很是高兴......
但是父亲突然出现,没有一丝铺垫的见面,他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父亲的身子也像笼罩了一层迷雾一样,氛围有些凝固。
“呃.......”王宁安不知如何开口。
是质问这么多年都去了哪里?
还是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
“我知道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我都可以一一为你解答。”王文阳看向自己的儿子,像是看穿了王宁安心中的想法。
“爸......你这么多年去了哪里?”王宁安深呼出一口气,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去了岛国。”王文阳点燃了一支香烟,答道。
果然......我没猜错,是去了岛国。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宁安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睛,问道。
王文阳狠狠嘬了一口嘴里的香烟,吐出了一大圈浓浓的烟圈。
“当年我作为前川麻协会的首席顾问,牌技在当时已经几无敌手,而且不仅是川麻,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比赛我也会去参加,累积到了不少的知名度和威望。”
“但......有些时候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烟雾缭绕中,王文阳的表情显得很是惆怅和落寞。
“后来我带着你和你妈隐居在了龙泉驿,开了一家麻将馆,你那时候应该也开始记事了。”
那段时间,在王宁安的记忆中是最美好的时光。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王宁安回忆着那时候的记忆,父亲抱着自己讲述着有趣的麻将小故事,母亲在一旁笑意盈盈......
“后来呢......”
王文阳再次狠狠的嘬了一口香烟,香烟疯狂燃烧,几乎一大口将其嘬掉了小半根。
烟雾从嘴里和鼻腔里缓缓吐出,王文阳在弥漫的烟雾中感叹着开口道:
“大道如青云,我独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