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交代的事我办好了。嘿!嘿!”
张青山教了大家一个上午,见大家还是学不会,要说心里没有点火气,那是不可能的,偏偏还得忍着,装出一副笑脸,耐心的急需教导,别说是他,就是临时翻译官达旺都口干舌燥、虚火上升。
猛不丁的见到向福利嬉皮笑脸的跟自己显摆,一时间,有点头晕脑胀的张青山还真没醒悟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向福利如此骄傲?
反倒是一脸期待夸奖的向福利见张青山不答话,而是一脸茫然,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让他郁闷的真想大吼几声。
“队长,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刚才说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我交代你什么事了?”
“就是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那……”
话还没说完,张青山就想起来了,站起来一把抓住向福利的肩膀,惊喜的问道:“你办好了?这么快?”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现在正在给那四个流浪汉换蔵包……”
同样没等向福利把话说完,张青山说了句“快去看看”,拉着向福利就向牛圈方向跑去。
部落不大,很快就来到了流浪汉先前居住的蔵包外。
远远就见到央金兰泽正指挥一群人,在流浪汉先前居住的蔵包左边十多米的地方,重新搭建一座大蔵包。
见到张青山等人,央金兰泽欢笑的跑过来,如同等待大人夸奖一般,倒豆子似的就是好长一段话——是的,没有穿上白大褂,“青山大哥,你看,我正在为那四个流浪汉搭建蔵包……我告诉你啊!这次,我可是亲自挑选了好多东西过来……还有,这座蔵包可是我亲自设计的……可惜他们不让我动手,说是怕弄伤我。青山大哥,你说,我是那种只动口而不会动手的人吗……”没有见到病人,央金兰泽又成为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公主。
“格桑花就是格桑花,善良而纯洁。我一路走来,就没发现比格桑花更美丽的姑娘……”就算张青山再怎么木讷,也知道在这时候,使劲的夸奖这个小公主就行。
“那当然!”格桑花笑如花开,步伐轻盈,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欢快,那种欢乐的气氛,带动了大家的笑脸。
来到正在搭建的蔵包外,看了看后,张青山趁着格桑花高兴,问道:“对了,格桑花,那四个流浪汉了?”
“他们身上实在是太臭了,我给了他们一块香皂……不!给他们两块香皂,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脏了,想要洗干净,一块香皂显然不够,而且,我还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套衣服,强行让他们到河里去洗干净。”说着,央金兰泽振奋道:“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族里的百姓每天都必须得干干净净地。”
张青山立即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让央金兰泽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清脆的笑音,老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等了不久,就见四个穿戴整洁的汉子跑了回来,先是给央金兰泽磕头。最左边的那位边说着什么边向前爬了一下,却有快速缩了回去……他们显然是想上前亲吻央金兰泽的鞋子,想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却又不敢这么做。
倒是给向福利磕头时,说了好长一段话。
向福利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知道他们绝对在表达感激之言。
扶起四人后,向福利也向他们说了几句,还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同样的道理,对方也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真的点头。
看到这场面,张青山甚至觉得:你们其实可以来个拥抱。
围着搭建中的蔵包转悠了一圈,张青山越看越开心,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帮忙,觉得有些可惜。事实上,他正要学习如何搭建蔵包,却被别人弯腰行礼制止——在族人看来,张青山四人是首领的尊贵客人,怎么能干这种粗活?更何况张青山还无私的传授大家手艺,这要让张青山干粗活,他们会被族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还妹妹等张青山解释,就被央金兰泽如欢快的小鸟一般,叽叽咋咋地边说边拉他去吃午饭。
很快,午饭就在一旁开始。
还没等张青山偷偷询问向福利是如何办到的,眼角就发现那四个流浪汉,赤着上身,有两个流浪正用几根长长地绳子,拖着一堆黑而油腻,看起来是衣服、毯子之类的东西,快速的向小河方向跑。在两人身边,还有两个人正拿着鞭子,边高高举起鞭子边呵斥,却也没有真的抽他们。而在他们身后,另外两个流浪汉则忙着在前面两人一路拖过的地方撒上一种灰白色的粉末。
“格桑花,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实在是太懒惰了,衣服和毯子又脏又臭。这不,我派人强行让他们去河边洗衣服。”说完,还很是生气的叫道:“他们要不把这些肮脏的东西洗干净,就不许回来。”
看了眼那几人离去的方向,又恶狠狠地补充道:“他们实在是太脏太臭了,现在想起来我都想吐……来人,把地方再诺远一些。”
对于央金兰泽对这四人的肮脏,张青山表示认可,所以他点头。可对于央金兰泽仿佛才发现这个问题,他表示无语,所以他对央金兰泽翻了个白眼……事实上,央金兰泽确实知道这种人的存在,但她确实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琢磨琢磨就明白了:央金兰泽是贵族,是族人拥戴的小公主。平日里,别说她来到这儿,就算要接近这儿,也会被人连哄带骗外加吓唬给阻拦住。而那四个流浪汉是不允许在部族里活动的,就更不能被小公主看见,否则就只能是个死……如此众多因素,尤其是人为的因素阻扰,央金兰泽想亲眼看看,还真的很难。这就是大家常说的‘阳光下的黑暗’。
说的更直白点:这些流浪汉这么肮脏,要是央金兰泽跟他们接触,甚至走过他们走过的路而得了疾病,那些伺候央金兰泽的人就得死。甚至单纯的央金兰泽万一被这些肮脏,外表邋遢的如鬼怪般的流浪汉给吓哭了,伺候她的人轻则受皮鞭,重则还是个死——谁敢跟自家小命过不去?
要不说伺候人也是一门学问。在央金兰泽的要求下,伺候仆从们飞速的把铺在地上的羊毛毯、食物等又往左边移了二十来米,并且很有见地的让吃饭的地方和正在搭建的蔵包、破旧的蔵包三点成一线,加上央金兰泽背对它们,如此,才让央金兰泽好受了些。
公平的说,央金兰泽对于这四个流浪汉的肮脏邋遢没有同情心,反而是一副厌恶之感,这并不能说她心地不纯洁,只能说她打小被培养出来的贵族生活,加上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惨样,让她下意识的不喜。当然,从她能直接表达出来,而不是忍受住自己的喜好,反而说明她的直爽和单纯。
这不,虽然不喜,但心地善良的她,还是忍受着自己的喜好,吃完饭后,坚持不肯离去,非要等新蔵包搭建好。并且,她还特别坚持:一定要等到那四个流浪汉把那些东西洗干净,否则,她会——骂他们。贵族对于最低贱的奴仆的处罚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和心情好坏性,可在她眼中,能骂他们,就是对他们的最为严厉的处罚,这点,对于奴仆来说,绝对是最轻最轻的处罚。也从中可以看出,她哥哥洛桑对于她的保护与宠溺程度有多高。
张青山带着大家告辞,不过,并没有直接去继续教百姓们烧砖,而是跟周平、周宝玉和向福利来到自己的蔵包外,对外说是要休息一下,实则是因为三人都非常好奇一件事:向福利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个的?
这事说起来麻烦,简单归纳起来就一句话:利用了央金兰泽的善良!
向福利看不惯央金兰泽利用治疗为借口,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老是‘为难’自己。同样的,央金兰泽对于这个不配合治疗的病人,也是相当的不满。这就决定了二人的每一次一碰头,就是火星撞地球的结果,当然,这在旁人眼里就是个狗儿架的待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只当看了场戏。
可向福利昨晚被乖乖地架了出去,居然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表现的十分配合,这中巨大的反差,让已经想好借口,做好准备,正要狠狠地趁机好骂死向福利的央金兰泽哑火之余,万分好奇。
可让她更奇怪的是,这一路而回,无论她旁敲侧击,还是直接挑衅,向福利居然都不接招,这就越发的勾起了央金兰泽的好奇心,非要问个明白才行。
为此,央金兰泽这次没有直接把向福利‘押解’回医疗蔵包,而是在蔵包外二十来米的地方就把身边伺候的人赶的远远地,然后再次追问——平日里,向福利只是火冒,也就没有动什么心思,都是单纯目的的跟她吵架。如今,动用一点小手段,央金兰泽这样一个单纯而没经历过‘风雨’的小丫头,又如何是他的对手。这不,终于主动送上门去帮他‘数钱’。
偏偏向福利还不直接说,非要吊足她的胃口,最后在她的几近哀求下,他采用侧面出击的方式,开始了忽悠央金兰泽之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