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渊走入许府,入眼便是许山搁那揣着手原地转圈圈,不禁一笑:“老爹,你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在这干什么呢?”
许府也算大的府邸了,可许知渊的娘在生了许知渊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最后在许知渊两岁的时候去世了,而许知渊的姐姐许雅韵进宫做了女官,一年都见不着几回,于是整个许府只剩他爷俩相依为命。
许山听见声音,立马转身看向他,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知渊啊,今天宴会上你所作那些诗真不是你事先准备的?”
毕竟这事实在匪夷所思,这么多年的武痴许知渊怎么自己出征一趟就变得才华横溢了呢,还没等许知渊回答,就又喃喃的问道:“你真是我的知渊吗!”
许知渊捏了捏拳,沉默无言,虽然知道许山太过震惊的感叹而不是疑问,但他还是没法回答,毕竟他真的不是许山口中喊着的那个人,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渊。
许久,他才笑着答道:“当然不是,那可都是我自己所写,所念的,绝非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句当然不是,不知是在回答许山的哪一句话,但在许山听来自然是第一句,于是拍手欣慰道:“好!我们知渊出息了!你娘若能泉下有知必定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许山的眼中有晶莹凝聚,随即笑了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许知渊也笑笑:“好,爹您也早点休息,别太操劳了。”
“嗯!好了好了,俩大老爷们在这说这些,成何体统!”
“是是是,孩儿马上就去睡觉了!”
…………
就在许知渊美美的上榻睡觉时,离城主街一处繁华的阁楼中,江晃一脸悲催的看着娟秀坊内形形色色的人,就是没找到许知渊的身影。
许兄,说好的娟秀坊碰头呢?怎么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你啊!
“哎,这来娟秀坊终究是我臆测的,想来是想岔了,也对,许兄如此大才,怎么会来此烟花之地,也就我这种假把式……呸呸呸,我也是大才!不是假把式,看来只能明日再去找许兄了!”
忽的,一位姑娘自屏风之后走入台中,江晃也不再想许知渊的事,笑眯眯的接着看台上的新出炉的姑娘,嘿嘿,今日便能一亲芳泽了!
咳咳!哎,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做大才!
也在江晃看的正起劲时,许知渊所作之诗自赴宴的人口中流传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流传全城!
…………
“这些什么的窥天者,弄了半天就看出来这么个玩意?”
四季轮转,仿若有无数时光匆匆晃过。
“武威将军,前线急报!”
血色之中,熟悉的箭雨再度袭来,许知渊被扎了个结结实实,可这次却没有前几日那种痛感了,只是觉得意识飘忽,随后又沉沉睡去。
翌日,许知渊起的很早,用过早膳,便来到练功场上,这是许山特地改造的一处庭院,过去半年,许知渊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这经过了昨晚上和子鼠的战斗,他便更明白实力上的差距是有多么难以弥补,即使自己有“看穿”,可若不是子鼠身受重伤,又因真气紊乱出了岔子,恐怕自己早就被子鼠当场拍成肉泥。
虽然昨晚那诡异的剑纹帮自己挡住了子鼠的真气,可那玩意现在严格来说还不算自己的,所以只能努力提升自己才能有十足的把握应对危机!
正嘿嘿哈哈的练着功呢,忽然有下人禀告有人找他,自称是他的朋友,许知渊一愣,朋友?我这武痴人设打的这么好,天天在家练功有啥人际交往吗?
挠了挠头,许知渊捣腾了一下,出了许府,一出门就看到玉衡站在那悠哉悠哉看风景,许知渊愣了下,迎了上去。
“玉衡兄,怎么今日就来找我了,不是说还要过几日的吗?”
像是想起了哪个人憋屈的表情,玉衡一笑:“本来是没时间的,毕竟京畿府确实挺忙的,不过吧,昨日与一人对弈赌棋,我赢了,所以就有时间出来找许兄弟你了!”
“哦?还有这种事?这人该不会是和你一起抓子鼠的那个吧?”
“哈哈哈,是啊是啊,许兄弟如何知道的?”
呵呵,看你这一脸腹黑样,傻子都知道你身边的人被你坑的不轻,正巧,昨晚那可怜孩子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么想来,你也就能欺负欺负他了吧。
“我聪明!一猜一个准!话说你说京畿府很忙?是怎么个忙法?”
一听这话,玉衡神色变得认真:
“我跟你说许兄弟,这在京畿府当职那是真累啊,全年无休,还得上夜班,可累了,根本没有昨天文侯和你说的那么好!许兄还得慎重考虑才行啊!”
“哟,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在文侯面前谎报军情?把我推上风口浪尖!”
“这,哈哈哈,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昨日我们不是相谈甚欢吗?这才改了主意,给你好好讲讲利弊,让许兄弟不至于以后后悔啊!”
许知渊嘴角一抽,我呸!你这人和谁都他喵的相谈甚欢是吧?
“呵呵呵,是吗?那我还真是谢谢玉衡兄了!”
玉衡也假装听不懂,笑呵呵道:“许兄弟,我已在醉仙楼订好包间,看着时间也快到晌午,不如我们移步?再好好聊聊?”
“好啊,有玉衡兄做东,那我肯定去啊!”许知渊一听乐了,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最开心,那指定是白嫖啊!这能白嫖一顿午餐,那傻子才不去呢!
两人一路来到主街上,走到醉仙楼附近,这玉衡正和许知渊说着醉仙楼的醉仙酿呢,却见一道人影从后面追了上来。
江晃扶着腰跑了过来:“许兄!许兄!”
两人闻声回头,就被江晃脸上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我靠,这兄弟昨晚上干啥去了,这黑眼圈这么严重!
“许兄啊,真巧啊,我还正准备去找你来着,昨天我可是等了一你一夜都没等到啊!”
听了这话,许知渊浑身一抖,咦~什么就等了我一夜,别搁这瞎说啊!
玉衡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看了看江晃的黑眼圈有点好奇,许知渊也不禁好奇:“话说,你这眼睛咋回事,在哪等了我一夜?搞成这样?”
听他这问题,江晃一笑:“嘿嘿,这个嘛,我昨天还以为你昨天跟我说好要去娟秀坊看新来的姑娘呢,我就去那等你来着,可惜你不是没来吗,嘿嘿。”
玉衡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许知渊,呦呵,想不到你小子看着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感受着玉衡那别样的目光,许知渊脸一黑:“你可别胡说啊,我啥时候和你说到那什么娟秀坊了,我可从没去过这种地方!”
“啊,是是是,是我想岔了,那今天许兄有没有时间给我指点指点呢?”玉衡看了眼许知渊,指点?指点啥?
“行啊,走吧,正好我现在要去用午膳,一起吧?”
江晃乐了:“好嘞好嘞。”他转头看向玉衡,“这位兄弟是?”
“哦,他姓玉,单名一个衡字,叫他玉衡就行。”
“呵呵,玉兄幸会幸会,我姓江,名晃,河北沧州人士。”江晃笑呵呵的说道,玉衡脸都黑了,又他喵来?姓玉个鬼啊!
“嗯嗯,江兄弟幸会。”
三人边说边走入醉仙楼中,刚走进去,便听见有人大声的讨论着:“听说了吗?昨天洛城之战庆功宴,有个叫许知渊的作诗数首!每一首都是可以流传千古的诗啊!”
“胡扯!这作诗多我信,这每一首都是能流传千古的好诗这成什么了?大白菜吗?”
“嗨,兄弟,你怎么就不信呢!不信我给你念来听听。”
“好,你念!”
“听着啊,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不信的那人一愣,好像还真不错啊!
“还有啊,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首倒是好诗,可为啥只有半阙啊?”
那念诗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人家就是这么传的啊!”
“切,连首完整的都没有,还能叫流传千古?真能吹啊!”
那人噎住了,这他是知道还有别的诗,可是并不清楚具体的啊,一时之间竟没法反驳。
这时,又有另一人插话了,“这位兄弟你这消息不够灵通啊!我就知道他那一首晓战随军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怎么样?这首完整了,这质量也是上乘了吧!”
听的二人皆摸了摸下巴,“晓战随军鼓……直为斩楼兰!好诗!好诗啊!”
这时又有人插话了,“你们这算啥,我还知道他那首烽火自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这首更好,岂非已是千古名句?”
“胡扯,要我说,还是那首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外塞外,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为最!”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这首最好!”
三人就这么听着讨论,争执声走入包间,玉衡神色奇异的开口问道:“许兄弟,这他们口中的许知渊不会是你吧?难道还有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哈哈哈,那倒没有,这作诗的正是区区在下。”
“哦?那那些诗竟真是你所作?”
许知渊一听,当即摆起架势,装那啥的时候到了!
“那是当然,除了我还有谁能作出如此佳作?”